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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哈维斯

三天了,三天,可似乎还没什么进展。

哈维斯心情不好。

三个精灵贵族的法师从后面走上来继续施咒工作。他们马上就会被那些只需要稍事休息能量就能重新补满的法师换掉。哈维斯黑色的假眼转而看看三个即将换班的法师。其中一个法师刚和他的目光相遇,就立刻躲闪了回去。精灵贵族可能是女皇最宠幸的部下了。其中,哈维斯又是最举足轻重的人物——虽然他也常常处在危险边缘。

“明天晚上……明天晚上我要加强十倍的能量。”他命令道,眼里闪出光芒。

之前那个法师不敢正视哈维斯,但另一个却敢说:“敬爱的哈维斯,这太冒险了!加强额外的能量,会影响我们已经取得的成绩。”

“什么?佩罗萨恩?”在咒语的光线下,哈维斯的影子不断地颤动。“我们取得了些什么成绩呢?”

“为什么,因为我们所需要的力量比以前任何暗夜精灵都要大!”哈维斯点点头,又皱起了眉头:“有了魔力,我们可以用山峰大小的锤子轻而易举把昆虫锤碎。佩罗萨恩,你这个傻瓜目光这么短浅。能够担负这个责任,应该是你的荣幸才对。”

佩罗萨恩顿时无语,感激地低下了头。

哈维斯不屑地看看手下这些精灵贵族们,说:“我们要追求什么?我们要最大限度地利用法力之泉的能量。我们要能够在昆虫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把它们杀得精光,我们必须有这样的准确性,才能实现最终的目标!我们——”

“再说一遍,亲爱的哈维斯?”

这个甜美的声音让无数精灵贵族为之倾倒。如果能够取悦她的话,他们甚至愿意去死。可长着红色玛瑙眼睛的哈维斯却并不是这么想。他随便做了一个手势,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那些法师们,现在终于可以解散了。影子转而面向宫殿里的那个,刚刚的举动显然对他太不尊重了。

她微笑着进来,简直完美得让人惊艳。哈维斯的眼睛也睁得老大。她是暗夜精灵的荣耀,每当她呼吸的时候,众人就屏息静气,听从差遣。当她触摸心爱勇士的脸颊的时候,他们马上就心甘情愿地出去跟龙决战,甚至比龙更厉害的对手。虽然明知会受伤而归,甚至战死,他们也在所不惜。

女皇在女暗夜精灵中算是很高大了,比很多雄性暗夜精灵还要高。只有哈维斯胜她一筹。虽然她如此高大,但走起路来却像一阵风,同时也自信满满。而且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比猫的脚步还要安静。

她深紫色的皮肤如丝绸般光滑,银色的长头发散落在肩头,发梢还稍微有些卷。而她穿的衣服正好和眼睛的颜色相配,是那种雍容华贵的银色。

哈维斯私底下也很想得到她,但他的野心远远地超过了追求私情。哈维斯可以利用女皇,反过来女皇也一样。说得不好听。他们互相利用,因为有相同的目标。但是到最后,想获得的东西不同而已。

当目标最终达成的时候。他会证明给菲利斯看,究竟谁是真正的领导者。

“亲爱的女皇,”哈维斯毕恭毕敬地说,“我祈祷您的纯洁无瑕和美丽动人。我正在给手下布置任务,因为对您的爱,所以他们不希望失败……

“恐怕他们会让你失望的,我亲爱的参事。”女皇身后,站着两个仆人,提着她半透明裙子的下摆。女皇坐在一张特殊的椅子上,这样可以很舒服就看到哈维斯的一举一动,而仆人们就把裙摆放到一边。“我想,他们的害怕要超过对我的爱。”

“不是这样的,我的女皇。”

女皇调整了个姿势,紧紧盯住疲于解释的法师,长袍把她的身形凸现得更加完美。

哈维斯并没有被女皇的冷水泼到。他知道如果实现了自己伟大的目标,不要说是女皇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

突然,有一道强光,女皇和哈维斯同时转向了正在做法的法师们。法师们在中间设了一个圆圈,一个猛烈的能量球在上方盘旋,而且正在不断地自我复制。这种能量具有催眠的效果,似乎开启了一扇到达别的地方的大门。哈维斯紧紧凝视着暗夜精灵们的创造。

看到这样的情形,参事皱了皱眉头,他看了一眼,感觉到球体里无尽的深度。有那么一瞬间,他可以发誓自己看到了——

“我想,你没在听我说话,我亲爱的参事!这么做究竟可能吗?”

哈维斯尽力缓过神来:“当然,我的女神,不过我承认刚才有些分心,所以还没有彻底地理解。您前面又说到了——”

女皇笑了,声音沙哑,但她没有反驳他的意思:“要理解什么?我只是重复了一遍,我们得尽快取得胜利!很快,我们就将有能力清除掉自己的土地上那些不完善的种族,创造一个完美的天堂。”

“这一天会来的……会来的,我的女皇。我们才刚刚开创了一个黄金般的时代,而您的王国将变得更加纯粹,并享有永恒的荣耀。”哈维斯徽笑着说,“只要那些低劣种族存在,就不可能实现这一个梦想。但他们早晚会被淘汰的。”

听了他的话,女皇会心一笑:“亲爱的参事,我很高兴你这么说。现在有很多人担心法力之泉里里外外会产生暴力,都来向我寻求指导。我让他们如果有什么疑问,都来问你。”

“您做得对。为了这次珍贵的任务,我会劝慰那些长久以来一直心存担忧的民众。等任务成功完成了以后,您就可以很自豪地宣称这些都是为民造福了。”

“这样他们就会更加地敬爱我。”菲利斯自言自语道,还眯起眼睛,似乎已经看到那些感激的民众。

“他们一定比现在还要敬重和热爱您,我的女皇。”菲利斯接受了赞美,细长的眼睛朝下看了一下,随后优雅地起身,这种气质独一无二,身后的仆人马上提起她的裙摆,生怕影响了走动。”我很快就会宣布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亲爱的哈维斯。”女皇说着,转过身去,”在我宣布以前,得保证一切就绪。”

“我会时时刻刻惦记着的。”哈维斯回答道,鞠了一躬,“即使做梦也会想着。”

但女皇和仆人们一离开,他冷冷的脸马上就显出一丝忧虑,冲着门口值班的守卫说道:”女皇下次圣驾光临的时候,如果事先我还是不知道,小心你的人头,明白吗?”

“明白,阁下。”守卫回答道,没有任何表情。“还要记得,女皇在的时候,如果瓦罗森队长来了,也要通报一声。决不能让他的任务玷污了女皇。只要队长来了,不管他带了谁一起,都让他直接来见我。”

“是。”

哈维斯让守卫退下,继续监督精灵贵族的法师研习魔法。舞动的魔法能量把可怕的球体全都遮盖起来,继续自我复制。当哈维斯过去看的时候,球体的内部折叠了起来,似乎要把自身给吞噬掉。

“太棒了。”他小声说。离球体越近,就越能感觉到强烈的能量不断溢出。哈维斯当时就怀疑,法力之泉只被挖掘了表层的部分能量。其实法力之泉这个名字真是太确切了,越了解它,就越能体会它无尽的能量,法力之泉非常迷惑人。实际上它同时存在于数千个维度,数千个地方。

贵族精灵则尽力从各个角度、各个层面吸收它的能量。

能量的巨大潜力让哈维斯也不禁摇摇晃晃。

别人看不到的能量以及色彩,他都能尽收眼底。这样的能量具有极大的吸引力,把他往里面吸。

但是在深处,在物理世界之上,他觉得有东西盯着他。

这一次,暗夜精灵知道自己没搞错。在很远的地方,哈维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存在。但实在是太远了,他也没有把握。他想把自己拉回去,但已经太晚了。法力之泉的能量把他紧紧地抓住,他的灵魂突然就超越了现实,超越了永恒,直到……

“我找你找了很久……”声音传来。是生命、死亡、创造、毁灭……还有无尽的能量。

如果他可以选择,当时就不会目不转晴地盯住那个球体,这样也就不会陷入无底洞了。很多双眼睛注视着他,还有他的新主人。

现在你到我的身边来了——

湖水沸腾起来,不停地冒出气泡。巨大的浪花起起落落,不时拍打着湖岸。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法力之泉上电闪雷鸣。此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当初,第一个发现法力之泉的暗夜精灵只听到风吹的声音,而且很快就忘记了它的存在。他们似乎更关心自己的家园。而另一些则对法力之泉很敏感。他们深知其中的能量,也感受到了它发出的声音。但这声音究竟是什么,他们也说不清楚,只是感到恐惧。

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恐惧,唯恐被视为怪物,所以就忽略了真正的警告和危险。

声音里除了渴望还是渴望。他们渴望一切。生命、能量、灵魂……他们想去真正的世界,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暗夜精灵们帮忙。

就在那儿,他们将吞噬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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