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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计谋

忽然看见姚牡丹在此出现,令文玉书十分震惊。他慢慢放下手里的瓦片,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孤鹰城,自己吃了千万般苦楚,九死一生。现在想起那段日子,还会微微战栗,手轻轻的摸着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那一天,那一幕,还深深的印在脑海里,被诅咒的孤鹰城,一切在一刹那间,就分崩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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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一个野心勃勃的皇族弃种,一生的苦心经营,顷刻间烟消云散了。从此绝迹江湖,不知所踪。这个人,有颠覆朝廷的痴迷及能力,放任不管,终将要祸国殃民。

文玉书从沉思中抬起头,看着对张千一脸魅惑的姚牡丹,心情渐渐平静,她既然在这里,仇孤鹰的下落,就不再是迷。

这等到张耀祖吃了药,睡着了,真等到半夜,这群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座大房间,各自回房。姚牡丹扶着张千的一支胳膊,摆着肥臀,叽叽咕咕不知说着什么,张千的手,不安分的在她的屁股上摸一把。

文玉书悄悄的跟着他们,见他们进了一间牌子上写着:“牡丹”二字的房间,心想,今日出了这般的大事,他们都会规规矩矩,不会有所动作,自己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安排一下。他投身进黑暗之中。

伤了张耀祖,整个檀州城都不得安生,各路人马,来回奔走于大街小巷,挨家挨户搜索犯人红怨天,几乎每户都有盘子碗的摔打声,还有女人孩子的哭声,有一些壮年,睡梦中被莫名其妙的从家里拖走,文玉书义愤填膺,追捕一个人犯,动静堪比辽兵攻城,这檀州抵触北疆,辽人一但入侵,不久便是这里,安排这样的官员,等于将一座城池拱手相让。

为了保护百姓的生活不被太多打扰,文玉书还是现身,将这些欺压良民的煞神,引出了城十里外,而后又反过来,进城找了一家客栈,总算休息了两个时辰。

天微微亮,文玉书就以起床,换身青布长衫出了门,他刻意的在脸上点了一片胎记,对着镜子看着这张脸,自己都觉得不忍心,不过,那倾国倾城的俊俏模样是再也看不出来了。

大街上到处如被土匪洗劫了般的凌乱,很多百姓强忍悲怒的情绪唉声叹气的收拾被砸烂的锅碗瓢盆,偶尔低声骂几句让他断子绝孙的狠话。没有遭殃的就凑在一边小声议论昨晚的事,太多老百姓不明所以,这场浩劫,究竟因而而起。文玉书深感歉疚,却也没脸帮他们收拾,快速离开。几乎找遍了所有客栈,却都没有师父一行人的踪迹,直到傍晚,才身心疲惫的找了一棵大树坐下,默默的难过。

想起自受师命下山以来,自己就像掉进一张大网,在江湖的浪潮里翻滚,诸事身不由己的被推着走,而师父交代的事,竟然毫无头绪,此番更是连人都面目全非了,就算找到他老人家,又有何颜面面对?

文玉书暗自神伤,惹得过往行人驻足观看,一脸的不以为然,走远了还在嘀咕,此人长得相貌堂堂,为何会在路边哭鼻子?不然去劝慰一下吧?文玉书吓得速然起身,手摸着眼泪,快步逃离。

文玉书到底还是来到张千的府邸,本来下了决心,只去解开师门百年未破的悬疑,可走着走着,那脑海里国破山河碎的凄惨景象,早把祖师爷的遗愿碾压的稀巴烂,看着衙门口,那威武的公堂上,摆放着仇孤鹰怎样的筹谋?姚牡丹是个切口,是唯一能窥探到仇孤鹰的眼睛。可如何着手,却不得其法。姚牡丹生性奸诈,为人阴狠,抓住她严刑逼供,显然不可取,弄不好露了行藏,性命不保事小,惊动了仇孤鹰,会更谨慎,更难对付。绞尽脑汁,最后愁眉苦脸的抚摸着面颊上被画上去的那块胎记。文玉书好不尴尬,他深知姚牡丹只有一个软肋,就是色欲。想起第三次要动用美男计,心里就慌乱得不能自己,前两次被马琪与黑衣人胁迫,很不情愿,这次竟是自己主动施为,投身虎口,想到姚牡丹之前的种种狐媚之态,忍不住阵阵冒虚汗,可除此之外,却无他法。

微凉的晚风中,文玉书趴在硬邦邦的楼顶,旁边一棵树叶繁茂的梧桐树,正好遮住他的身形。他目不转睛注视姚牡丹的房间至少有一个时辰了。她屋里昏黄的灯光,偶尔把她不在左右摇摆的影子映在窗子上,倒让文玉书产生了一种她其实很端庄的错觉。迷蒙的夜色中,这个放荡淫奢的女子,竟然显露出落寞和孤寂的味道。

因为儿子突遭大难,毕竟骨血相连,张千并未来她的房间,而她似乎根本不在乎,甚至露出不易察觉的轻松之态。文玉书捕捉到这丝毫神情,更加坚信,她是被迫留在张千的身边,可能让她违背心意去做事的人,就一定是仇孤鹰了。

文玉书看着那扇门,心里焦躁不安,要怎样开始实施自己精心制定的美男计,他想了一晚上。如果就这么推门进去,说为她美色所迷,夜不能寐...念头莆动,激凌凌连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看屋里的灯灭了,那扇门顿时融入了这片黑暗。文玉书倒松了一口气,搓搓冰冷的双手,安慰自己,不急,或许明天就能想出对策,实质上是他心里在抗拒这个方法,找理由逃避而已。

揉揉麻了的双腿,正想着离开,不远处一声诡异的鸦啼,让他一惊,深更半夜,乌鸦若是受惊而鸣,一定不会叫得这么平静。而后又是一声,文玉书静静的趴着,连呼吸都压的极低?片刻,门缓缓打开,一个影子鬼魅般闪出来,跃上房顶,淹没在夜色之中。

直到姚牡丹的影子将要消失,文玉书才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才一跃而下,跟了下去。

他不敢跟得太紧,那暗中呼唤的人,还有姚牡丹都不是泛泛之辈,倘察觉一点动静,局势就会很难控制。东转西转的,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才见姚牡丹站住,文玉书也立刻停下,找个木材垛藏好,耳边听见姚牡丹低声唤道:“二哥!”

文玉书虽然料到来人不简单,却没想到是鬼童子岳疆亲自来了。更加小心的调整呼吸。

岳疆始终在暗处,因为身高的问题,他一向不喜欢把自己暴露在人前,他的声音冷酷沙哑:“嗯,剩下的银子,可凑齐了?”

姚牡丹似乎很害怕:“还...还没有?”

岳疆沉默了,但暗处弥漫开来的压迫感,连文玉书都有些心慌:“七妹,你是老了吗,已经控制不了男人?”

文玉书眉头皱了皱,这话听着相当不入耳。

感觉姚牡丹也被这句话伤到,半晌才慢慢道:“也许吧!”话语里也充满了无奈和悲凉。这个在情风上随心所欲的女人,竟沦落到为他人敛财的工具,可惜却以美人迟暮,风华不在了。文玉书摇摇头,觉得她也是可怜人。

暗里传来岳疆的叹息:.“这话虽然重了,但现在的情势没有时间哄谁。孤鹰城破,腹背受敌,而辽国更大力施压,强迫似的催促起兵夺位,而这些都需要银子......你若筹不齐银两,一定也会和流音、雨裳、华舍她们一个下场的。”

姚牡丹颤抖着声音问道:“她们...”

岳疆低声道:“死了!”

姚牡丹的身形晃了晃,几乎是带着哭音嘿嘿的笑着:“他一定是疯了,利用女人来为他挣取真金白银,用女人的身子来成就他的帝王梦。呵呵呵......”

岳疆低吼:“住嘴!”

姚牡丹许是伤心于姐妹的死,显然豁出去了:“我们也一定是疯了,居然跟了这样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主子。二哥,我们走吧,即使他得了天下,我们难道就不会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吗?”

“啪”,一声脆响,姚牡丹惊呼一声。

岳疆恶狠狠的道:“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现在就杀了你。”

姚牡丹果然不再说话。

岳疆稍稍缓和了语气:“这边的情况如何,我需回去复命。”

“是。”姚牡丹规规矩矩的回答:“上个月六日,我引诱成功,借机怂恿把守城官换成了二哥早前安排的人,他立刻把守城兵都换成了地痞流氓,土豪恶绅,如此一来,檀州城已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文玉书听得心惊肉跳,想起守门官兵的劣质表演,张大嘴一时不知所措。仇孤鹰,老谋深算,居然用釜底抽薪之计,表面看起来固若金汤的城池,原来早已是他囊中之物。不知这样被神不知鬼不觉情况下调包的城池还有多少。天可怜见,被自己撞见,若真被他这般潜移默化的渗透到个个府衙,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又听姚牡丹说道:“劳二哥回去和主子解释一下,因为张千的儿子被人剁掉一条大腿,这几日都不会有机会与她讨要钱财,还请主子宽限几日。”

岳疆似乎微微吃惊:“哦,何人这般大胆,敢伤他的儿子?”

“听说是一个叫红怨天的人所为。”

文玉书不自禁的把身子又往里挪挪。

“惊天剑客红怨天?”岳疆念叨着,似略有所思。

“二哥认识此人?”

“听说过,他出道不久,名气不小。你回去吧,被张千发现你不在不好。”

“是,牡丹告退。”说吧,身形一晃,迅速没去了。

文玉书并没有追赶她,而是静静的盯着那一片黑暗。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有细细的声音,一个矮小的身影自暗处挪移着出现,他又停了片刻,才倏乎间离开了。

确定他真的离开,文玉书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摸了把脸上的汗。看着他离开方向,不仅暗自佩服,这个人身材有缺。但智计极高,若是自己刚才去跟着姚牡丹,一定会被他发现你,好在自己也已不是过去那个莽撞少年了。

眼见岳疆精的像条狐狸,跟着他,不会捞到好处,还是向府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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