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尘?】李恩哲呼吸急促了起来【你没搞错吧?】
【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身上的能量,是同类。】
李恩哲此时的心情难以言表的。他没有料到一个能力者居然能够将自己的身份隐藏的那么好,令他无法察觉。不过想到有一个拥有能力的好兄弟,李恩哲就庆幸不已——毕竟自己是一个新人,今后的好多事情都要资历老的人带一带。
【不过别掉以轻心,自己人要下起狠手,也可能要你命的。】泫椠提醒道。
【怕什么,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李恩哲满不在乎。
【朋友——】泫椠说完这句便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什么。
李恩哲一面幻想着今后美好的异能生活,一面朝教室走去。他忽然想到,自己要在什么时候,以怎样的方式跟吴尘开口,坦白身份——亦或者他早已察觉到自己的身份,却没有开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为什么不开口呢?
细思恐极。
李恩哲回到教室,坐回自己的位置,然而陈元静的座位正空着。每天的这个时候,她应该都在这儿休息的。
【回家了?还是有什么事情?】李恩哲猜测。他把双手枕在自己脑袋下面,看着陈元静的桌面发呆。她的桌上还贴着记有笔记的便利贴,正在吊扇的风下微微颤着。
直到老师走上讲台,用粉笔写上今天的板书,陈元静依旧没有出现。李恩哲此时有些慌了:【她到底在干嘛?出了什么事了?】一瞬间,所有的糟糕场景都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在一片心烦意乱中,李恩哲浪费了一节课。
第二节课的铃声响起来了,李恩哲仍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在他的印象里,陈元静向来是守规矩的女孩子,从来没见过她迟到。现在这幅状况——是怎么回事?是怎样的事情让她来不了学校呢?
第二节课结束了,李恩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百蚁噬心般的焦虑感让他无法平静地坐下去了,他要去寻找陈元静。于是,他走向了平时最不爱去的办公室。
“元静啊,没看到她啊。”班主任说。
“哦,谢谢老师。”李恩哲埋着头,转身走出办公室,汗顺着他的脊背流淌下来。
他找遍了操场、行政楼、小卖部、后山......一切她可能去的,或是不可能去的地方,但是,都没有看到她。百般无奈的他只好趁着课间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沉思。
【千万不要出事啊。】李恩哲心中默默祷告。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开启了幽灵形态。
又是一样的奇妙体验,李恩哲并没有适应悬浮在自己肉身之上的微妙感,有一种类似失重的晕眩。他的意识飘到了教室的门口,看向走廊深处,渴望看穿这片灰色,寻找到有关她的蛛丝马迹。此时的李恩哲脑中一片空白,不知疲倦地候着。
李恩哲是被椅子的推拉声音惊醒的,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抬头一看,是陈元静回来了。李恩哲瞪大了眼,望着她,一时语塞。陈元静坐了下来,看向他:“睡到现在啊?”“你怎么才回来。”李恩哲没有看她的眼睛,自顾自地问。
“今天下午有学生代表大会,有个学生代表病假,老师让我临时顶替一下。会开了一下午。”陈元静说。
“哦,那就好。”李恩哲低声道。
陈元静看了他一会,问:“你不会在担心我吧?”
“才没有!”李恩哲险些跳起来。他忽然察觉自己略有失态,便说道:“我只是很好奇你去哪了。”
陈元静眨了眨眼,轻笑了一声,说到:“行吧。”
【要被这女人瞧不起了啊,可恶啊~】李恩哲自觉脸上无光,但感觉到一丝欣慰——陈元静没有出什么事。
【你不会是喜欢这个小姑娘吧?】泫椠的声音突兀的出现了,惊得李恩哲抖了一下。李恩哲回击:【要是你的同桌不见了,你不会担心吗?】
泫椠满不在乎地答道:【不会啊,别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李恩哲冷笑:【是啊,你又没有情感,自然不理解人类之间的情谊。】
【行,你有情有义。】
李恩哲看了看教室的钟,已经放学5分钟了。他正打算去食堂吃饭,却又想到上次碰见王阳的憋屈经历,于是他走向了校门外的S县小吃店。他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背对着门口,向老板点了一份扁食和一碗拌面,开始等待。李恩哲喜欢在这样子的环境下,观察周围的人,比如通过对话内容,了解说话人的特点和所作所为——当然,偶尔也能听到一些有趣的隐私内容,例如同校学生的曲折情史,或是女人之间的家长里短,以及男人口中吹不完的牛皮。
忽然,两个学生的谈话引起了李恩哲的注意:
“欸,我听我的表哥说,他上星期看见龙了!”
“假的吧,这世上哪里来的龙?”
“嗨呀,要我我也不信,可我表哥是京都大学的生物学研究生啊!他这么严谨的人说出来的话,你不信?”
“那倒也是。”
“我表哥说,一天他在万野岭考察的时候,远远看见天上飞过一条龙,两个翅膀四条腿的那种。”
“是西方的那种龙?”
“嗯。而且它的颜色很深,远看就像是黑色的。”
“嗯......你说这条龙会不会是未灭绝的远古物种?”
“我表哥也有这么想,但是它们一定要具有种群才能一直繁衍活到现在,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这唯一的一例呢?所以,我表哥出于保守,就没有把这消息上报。”
“报上去了只会被当成疯子吧?”
......
【这研究生是魔怔了吧?居然还以为世界上有这种生物。】李恩哲有点想笑,但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能力者!】
他仔细思索了一下,这条龙也许是某个能力者变的,又或是造出来的幻像,也可能是其他一些无法想象的能力。想到这,李恩哲有些担心,这个人会是异族吗?如果是同族的话,他会是友好的吗?
【等等,万野岭——不是在朱雀区北边的吗?离我少说也有3000公里啊。我怕什么?】如此想想,他心中如释重负。恰逢此时食物端了上来,李恩哲一阵狼吞虎咽,结账走人。
说实话,他很不喜欢放学后,自己那没有灯光的家。李恩哲打开了灯,驱散房中的黑暗。随手将钥匙扔在鞋柜上,蹬开鞋子,便躺在床上,闭上双眼。
【我真是好弱啊......就连王阳这样狐假虎威的货色,都无力反抗】李恩哲暗暗咬牙
泫椠说:【那么,现在开始练习吧。】
李恩哲将手指放在额上,意识一点一点从现实中剥离,眼前很快出现了另外的空间。
这个世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天空不再晦暗,而显露出淡淡的蓝色,绿化带也出现在了街道两侧。显然,这里更加像是现实中的城市了。
隐隐约约,他听见了声响,是人群的声音。
陌生面孔的人们陆续从街头巷尾走了出来。他们表情平淡地在人行道上走来走去,仿佛这一切都很自然。这里宛如一个现实中存在的城市,现在——李恩哲是这个城市的主人。
李恩哲下意识地跑了起来,穿过人行道,看见了来往的车辆。
他忽然想:【在幻境里能感觉到疼痛吗?】于是他停下脚步,站在在了一辆行驶的轿车前面。轿车一个急刹,并没有撞到李恩哲。司机连连按动喇叭,透过玻璃,还看得见他一脸愠怒的表情,李恩哲自觉无趣,便走开了。
【在这个梦境里,你的疼痛感是同现实中一样的。当然,你也可以强行让它止痛。】泫椠的声音回荡在李恩哲耳边。
李恩哲听罢,慢慢在手中幻化出一把菜刀,慢慢把手腕凑了上去。停滞了半天,依旧没有下手。这里实在是太接近现实了,心中究竟还是有些害怕的。
突然间,菜刀被猛地一拍,径直落下,落在李恩哲的手腕上,刀刃直接斩断数条肌腱。李恩哲先是一惊,然后剧烈的疼痛让他径直跪在地上,血液瞬间布满整个手掌。他紧握住自己的伤口想要止住血液的蔓延,却于事无补,浓郁的血腥味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李恩哲感觉有人从背后拍他的肩膀,忍着痛回头看,是泫椠。
“哎,哎,你在傻什么?”泫椠问:“你忘了你自己的能力了吗?”
李恩哲一个激灵,才想起这回事。他盯着自己的手腕,意念集中起来,只见伤口自动贴合在了一起,手腕停止了疼痛。不出两秒,自己身上和地上的血迹也消失了。
“啧,刚才那刀是你拍的吧?”李恩哲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回头一脸怨念的看着泫椠。
“谁叫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墨迹。”泫椠一脸嘲弄。
李恩哲没说话,因为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胆小——对自己下不去狠手。如果在现实生活中手腕被毒蛇咬了,自己恐怕没有断腕逃生的勇气。
“但不得不说,你对幻境的把握,还真挺强的——甚至能把自己骗了。”泫椠讲右手托着下巴,凝视着李恩哲。
李恩哲斜了他一眼:“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蠢?”
“自然是夸你。”泫椠笑笑,掏出扇子,挥动了两下:“为师决定,提前允许你去给别人造梦。”
“上次给胖子的那个.......不算吗?”
“你只不过是稍微修改,远远谈不上造梦。如果你能在别人开始做梦之前,就造了一个梦境出来。”
“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