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风玉在迎春院房内,对镜梳妆。身后床上,刑部侍郎一脸春光,一脸“淫笑”躺在床上,睡的正酣。风玉起身看刑部侍郎这脑满肠肥的样子,想到最近这段日子王妈妈为了钱让自己接的客真是越来越不济了。看来自己要快点把这迎春院收到自己的手里,不然自己可能会有一天死在这床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笑了一下。走出房间。王妈妈正迎面走来。
“这么早就起来了,刑部侍郎呢?”
“还在睡。”
“真是辛苦了,你不知道刑部侍郎为了买你一晚花了多大价钱,等改天妈妈带你去新买些上好的胭脂水粉。”王妈妈谈到钱,双目放光。别提多高兴。
“好,多谢妈妈。”风玉笑道。
“跟妈妈客气什么,王公子昨晚想找你陪,不过没办法,谁让刑部侍郎来了我就让海棠陪的他,我去看看海棠服侍的怎么样。”
风玉侧站到旁边,给王妈妈让开了路。笑送王妈妈离开。待王妈妈离开后,收起了那让自己觉得厌烦的笑容。走到栏杆旁,看着楼下冷清的大堂。白日里客人基本都在睡着,要等要午后才会陆续醒来。然后迎春院里就会逐渐被酒色之声充斥而满。
风玉很喜欢白天,尤其是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安静的待一会儿。不用考虑金钱,不用考虑时间,不用考虑这让自己觉得肮脏,想毁灭的一切。
光从窗子照射进迎春院内。小二端着托盘,托盘上一叠小菜。走到风玉旁边,在托盘下递给了风玉一张纸条。风玉拿过纸条,小二继续端着菜向前走去。风玉四处看了看,确认无人,打开了纸条。
“明日午时动手,拖住刑部侍郎。”
把纸条紧握在手心里。再次看向那一缕缕金色的阳光。今天的阳光真美啊。一滴泪从风玉眼中滴落。划过脸颊,落在护栏上。
终于可以结束了。风玉突然想哭,鼻翼发酸,泪水盈满眼眶。
“不能哭。”风玉对自己说。“知道了这么值得开心的事怎么能哭呢。”
“风玉,风玉。”房内刑部侍郎睁眼不见风玉,马上焦急的大喊。
风玉拭去自己脸上的泪,转过身扬起笑,推开门。
“大人,您醒啦。”
王府。
悯弦在荷花池上走来走去,一脸的不悦。小兰见状问道:“郡主这是怎么了,觉得池中的荷花不好吗,需要找人换吗?”
“不关荷花的事,你说赫连公子明明答应我要来提亲的,怎么就受了风寒,你觉得是真的吗?”
这种事小兰也不敢随便下什么定论。
“难道赫连公子是不想提亲所以称病吗?”
小兰看悯弦皱着眉,叹着气,心里心疼。
“不会的,赫连公子怎么会不想提亲呢,赫连府的沐旭彬还有熙沨桐能活到现在可是全凭郡主,这么大的恩德,我想赫连公子不会忘的。”
经小兰这么一提醒,悯弦马上一转唉声叹气,顿时一脸高兴。
“对啊,沐旭彬还有熙沨桐的事我怎么忘了。我要去把这件事告诉爹,赫连晨要是不来提亲,我就让爹重新把沐旭彬关进牢里,还有熙沨桐私塾的事也要追究。”
“可是王爷一早就去马场了。”
“去马场了?那我去马场找爹。”
“我去备马车。”
“快去,快去。”悯弦摆手,让小兰马上去备马车。
马场。
县令弯腰垂眉,一脸谄媚跟在王爷身边。马场原来是养马与训练官兵的场所,不过凌洲城内一直和睦,县令也懒得花时间来看官兵们训练,久而久之马场就成了只是养马的场所。
几年前铭王被贬凌洲城后,铭王重新开始训练官兵,现在官府的官兵名义上为衙门的人,实际上都已经成了铭王的手下。
“有人说迎春院最近囚禁了很多良家妇女。”王爷道。
“什么?囚禁良家妇女?不会吧,自愿去迎春院的人那么多,王妈妈怎么可能会囚禁良家妇女呢。”对上铭王微怒的眼神。马上停住了帮迎春院脱罪的话,迎春院倒是有过逼良为娼的事,不过王妈妈花钱平息了事端,近几年,对于妓院朝廷严加管制,迎春院一直没有再生过什么麻烦事。
“迎春院的王妈妈认识很多朝廷的达官贵人,我一个小小的县令实在是不敢惹。”县令如实回复。
“放心,不会牵扯到你的,明日我和你同去,王妈妈一定不会让你搜查,我会要求搜查,你只需装作没拦住我即可,真要怪罪也怪不得你。”
“可……”县令还是心存疑虑。
“你别忘了我是被贬到这的,不是有把握能做些什么,你觉得我会与王妈妈为敌吗?我何尝不知王妈妈认识多少达官贵人。”
县令想来也是,思索再三还是同意了。
“没你什么事了,你回衙门吧。我去看看“黑鹰”训练。”
“是。”县令拱手,弯腰退后走去。见铭王转身离开才直起腰离去。
“黑鹰”是铭王给衙门的官兵取的名字。不止有衙门的官兵,还有铭王私下培养的死士。铭王只说是府上的家丁,一起来马场随官兵练一练。但是县令何尝不知这只是敷衍自己的话。百余名有武功功底,目光凌冽的家丁,怎么可能。不过县令知道铭王不说自是不愿让自己知道,县令索性就装傻充愣,反正自己只要平平安安的在自己的衙门当一辈子县令,吃喝不愁就行了。
“嘿!哈!”马场上近两百名体格强壮的男子,穿一身黑服在马场上练刀,队伍整齐,出手迅速,刀锋凌厉。铭王看着自己训练多年的死士,心想,终于有用武之地了,马上就不用让你们困在这马场里了。想到这不禁嘴角上扬。
“爹,爹。”悯弦轻快的声音阻断了铭王正在脑中描绘宏图的思绪。自己明明说过不许外人来马场的,门口的侍卫是想死了。但是看到跟在悯弦身后随时散发出“寒气”的绝命,铭王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凌洲城应该没人敢拦绝命吧。铭王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心想,我怎么把绝命给忘了,花费那么大功夫培养了那么多死士,还不一定能不能打过绝命一个人,应该尽快让绝命誓死效忠自己才对。
不过王爷也知道,绝命这个人生性冷淡,除了小兰的话谁的话也不信。每日最大的兴趣就是习武,练功。即使京城都已没有对手,但绝命还是每日不可松懈,王府的人都一直说绝命是要当独孤求败。
悯弦见铭王一直看着绝命上下打量压根都没看自己,提高了音量:“爹!”铭王这才回过神来。语气尽带苛责:“我不是说过马场不能随便来吗?有什么事等我回府再说!回去!”
悯弦原想跟父亲抱怨一下赫连晨不来提亲的事情,莫名却被父亲发了脾气。
“我不回去!我怎么就不能来这了!我偏要在这!”
小兰见铭王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拉住了悯弦由于激动随话“飞舞”的双臂。
“我们先回府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我就不!”悯弦甩开小兰。“都停下!不准再练了!”悯弦听着马场上嘿嘿哈哈的声音,更觉得心烦。
“黑鹰”丝毫没有被悯弦的话影响,如没听到一样继续操练。甚至喊的更大声。悯弦一气之下冲向马场。铭王见状马上拉住悯弦。
“啪!”铭王一掌打在了悯弦脸上。悯弦从小到大都没被打过一下,怔在了原地。铭王就这么一个女儿,打了悯弦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先带郡主回去,我一会儿就回府。”铭王对小兰说道。
“好。”小兰也是第一次见铭王发这么大的火,马上带悯弦离开了马场。悯弦坐在马车里还是愣愣的。小兰握住悯弦的说。小声叫道:“郡主,郡主。”
悯弦突然放声大哭。小兰马上把悯弦抱在怀里。轻抚哄道:“不哭,不哭。”
“他打我!他为了那么几个不相关的人打我,如果我娘还活着他一定不敢打我。娘,娘……”悯弦哭着哭着便开始想去世的母亲,最后抱着小兰一直喊着娘。小兰很小就被收养在王府,知道悯弦从小就和夫人感情好,可惜在郡主还不大的时候便因病去世了,王爷一直没有再娶,悯弦从小就缺少母爱,即使看似平常无理取闹,小兰知道她不过是想引起别人注意而已。骨子里还是不坏的。
“我要去赫连府!”悯弦坐好,擦掉脸上的泪水。
“我要亲自去问赫连晨!”
小兰见悯弦现在情绪不稳定,也不敢多说什么,便随着她。
“好,好,我们去赫连府。”
赫连府。
慕宛芸见赫连府大门还是紧闭,门口两个家丁站在门外,肃穆。想来今日应该还是不能见客,所以问也没问,直接去了昨日韩雪晴带自己去的“爬墙处”,轻车熟路的翻墙进了赫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