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往左拐,有一个表格,贴着每个考场的楼层和位置,我还有事,不能一直跟你耗着。”
中年女人一路上都这么冷,沐十一已经习惯了。
“谢谢阿姨。”
叫阿姨多亲切啊,怎么还是这么冷。
不过沐十一也不想纠结这个了,反正人家一个女人,大姨妈来了也说不定。
关键在于她能不能写完卷子啊!
沐十一看了一眼表格,发现这栋楼竟然没有电梯,也就是说……
上楼要用爬的?
现在是考试时间,少一分钟都至关重要,她还不能慢吞吞地爬楼梯,直接跑着上了六楼,一个一个房间数着,可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考场。
沐十一敲了敲门板,监考的人打开门,看了一眼沐十一,脸色不是很好看,感觉和那个中年女人的反应都差不多。
沐十一也清楚,自己这次玩大发了,这么多人可只有她一个迟到的,是个人都觉得难理解。
想明白以后,当下一鞠躬,声音真诚。
“对不起,我迟到了。”
“进去吧,还有三十三分钟结束考试。”
我靠!
沐十一真的差点崩溃。
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一半了,她还怎么办?
不过这场是数学,她比较强项的科目,可能没那么严重。
扫了一眼刚刚递过来的卷子,沐十一眼皮跳了跳。
只有十道题,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意思会不会有点太明显了。
是嘲讽他们这些人智商实在太过底下,还是题目难得出奇?
她觉得后者可能性大一些,毕竟华大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进的,如果只是为了嘲讽就放弃了收优质学生的机会,那就未免因小失大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仿若实质,一直盯着她没有放开。
沐十一装作不经意地换了个姿势,趁机瞟了一眼周围的人。
那个黑色衣服的女孩,她怎么觉得哪里见过。
她身上的冰冷气息,已经到了从背影就可以感受到的地步了,这种特殊的气场,沐十一记忆深刻也是理所当然的。
似乎当初加分特训营就见过。
这女生对她是不是过于关注了?
难不成……这人这么冰冷还真有可能是个变态,一个一直盯着女性同胞的女孩,还有变态的可能,不会是个同性恋吧?
不不不,沐十一你冷静一下,现在不是演习。
沐十一面无表情地吐槽了自己一把,盯着手里的卷子,认真地开始写题。
还好最后几天专门找了林学霸讨教奥数,早知道华大的特招不会是普通的题目,这下子题目正中下怀,甚至还有两道题是她找林学霸问过的题目里面同一个类型的,看起来就没有那么难了。
那是十道题里面最难的两道了,即使同一个类型,算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毕竟有变化在里面,那如果完全没有见过这种题目的话,可能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解题的办法。
沐十一放轻松了,反正靠质量不是靠数量,半个小时,足够。
……
特招考试只有数学和语文两项笔试,一上午就结束了。
一个黑衣女孩从教学楼里面出来,神色冰冷,明明那么年轻,却已经有了历尽艰辛的沧桑。
手机铃蓦然响起,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考试的时候手机在外面,刚刚才关掉静音模式,这么一看,竟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当看到未接来电上的号码和名字时,她的瞳孔缩了缩,有些不耐烦地打了回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个女生的声音透过手机哀求:“安安,你再帮我们一次,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什么都不会麻烦你了……”
“这是第几次你和我说最后一次了?”
安凌的声音真的像结了冰一样,刚考完离开的路过的人不禁侧目,这女孩怎么这么冷,到底什么环境才能把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变成这幅样子。
安凌最讨厌别人用探究的目光看她,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仿佛蛀虫在啃噬心脏。
她抬头扫了一眼,顿时没人敢再看过来。
安凌冷哼一声,一听到苏以愿的声音,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不过她还是换了个地方,这里人多,她很不喜欢。
在华大后面的小街道里,苏以愿小声打着电话:“安安,真的算我求求你,你把苏以木救了,你救救他。”
“他变成这样,不都是你们害的?现在知道让我救人了,当初利用他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哦,对啊,他没了你们还能利用谁?别忘了,苏以木是一个先天心脏病患者,一旦他情绪有了大幅度波动,出了事情,你们能负责吗?一味地利用,生死不顾,还好意思来这里说让我救人?”
这声音太近,也太清晰,苏以愿倒抽一口气。
安凌这丫头,一直都是这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天知道她那颗心脏是不是有层冰在上面,普通人哪里能有她这么难搞的?
下一秒,她脸上露出了惊恐。
“苏以愿,你的首饰哪里来的。”
“我……我……”
“我问你,你的首饰,哪里来的?”
“小姨,小姨给我的……不是我……”
“我有说是你做了什么吗?苏以愿,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一直不知道。”
苏以愿退后两步,背后贴在墙壁上,一阵阴冷,她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少女,嘴唇哆嗦着,摘下了自己耳朵上的耳坠。
“你知道你拿着的是什么吗?”
安凌把手机放回背包,右手提着背包站在苏以愿面前,突然笑了,“那是我爸妈结婚信物。”
“你认为,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妈妈会给你?你当我傻,还是呆啊?”
“不……不对……”
苏以愿吓得扔出手里的耳坠,精神有些恍惚:“不对……她怎么会,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
放在首饰盒里?
安凌微笑着,拍了拍苏以愿苍白一片的脸蛋。
“醒醒吧苏以愿,从你那个千金大小姐的梦里醒过来,无论你以前再怎么光鲜亮丽,你现在和你的小三妈妈,都只是我们家的蛀虫而已。一个待在曾经鄙夷的人家里的蛀虫,和她的孩子,你们也是挺有意思的啊。”
“你妈妈那么看不起我们,如今在我们家里住着,良心还好吗?”
苏以愿突然换了个人似的,疯狂地推开安凌,在她略微闪过诧异的眼光下,想要用腿踢她。
两个人打在了一起。
苏以愿的手一直想打到安凌的脸蛋,她眼睛充血,已经分不清现实梦境,是非对错,只想把眼前这个一直在侮辱她的人打死。
她竟然动了打死她的心思。
安凌眸色冰冷。
苏以愿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了散打,现在她处于下风。
眼看着一块砖头被苏以愿拿起,就快被用来砸她的额头,安凌手一动,手心里多了一把防身的刀子。
一声闷响,人应声落地。
苏以愿睁大眼睛,躺倒在地上,一把黑色手柄的刀整个没入胸膛,手里的砖落在一边。
死不瞑目。
安凌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不敢相信地退了一步,背上自己的背包。
她,好像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