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冠青开车在车站接了潘葳颖和她妈妈、外公,外公见了个熟人,以前的老部下,非要拉到家里坐坐,一坐就是吃过午饭了,中国人人情味浓,时间观念就淡了!全冠青心里着急,又不能说什么,吃完饭之后,转道回店铺送点货,潘葳颖和宋盼盼第一次相见了!
两人都认真地看了一下对方,宋盼盼觉得她怎么那么像常玉婵,就是个子矮了点,心想是不是和常玉婵有什么关系?潘葳颖觉得对方那么像以前的自己,就是皮肤黑了点,个子稍高一些,宋盼盼戴了一个大的太阳镜,潘跃新很吃惊这个女孩怎么有些像女儿?
三个人在相互看,都是越看越感兴趣!
闻思宁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介绍,宋盼盼大方地说:“我刚从安大夫那儿回来,不介意再过去。”
全冠青笑了一下:“不用了,我亲自送过去就行。等回来了,咱俩要好好谈谈。”
潘葳颖心想自己这么去有些不合适,毕竟是第一次去未来公婆家,借口自己要在县城逛逛就不去了,她妈妈不知道她的小算盘,叹声气:“你不是说这小城是你的伤心之地?看看也好!毕竟生活过那么多年!”
全冠青带潘大队父女二人去了,到了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安慕白认真地看了,说他问题不大。
“心脏问题是生活习惯造成的,不要在饭后藤椅上一坐就好,不用心脏搭桥。夜里尿频也不能说是膀胱的事,本质上和心包经有关系,肾有水有火,肾火不能温煦导致。”
潘大队特别佩服,说自己以后会常来学习学习。
安慕白顺便给潘跃新把脉,这才正眼看了一下对方,心里一阵诧异:这人怎么那么像自己同学宋卫星的老婆?
潘跃新看看安慕白,也是一阵惊讶:“这人怎么那么像以前的同事安慕白?!”
闻思宁这时恰好腹痛,宋盼盼当机立断把她送进了医院,顺产,产下一个男孩,潘葳颖觉得这个女孩很强啊,感到亲切,说认识一下。宋盼盼觉得能让全冠青亲自去接的人关系非同一般,在产房,二人边陪着闻思宁边说些闲话。潘葳颖想打问她姓名,宋盼盼有些警惕没有给她,说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问她在哪工作,潘葳颖说省城,宋盼盼说我留一个你的电话吧,这样有机会我到了你那里,咱们再详聊啊。我还要在医院照顾同学,你个姑娘家还是先回店铺吧,那边也需要人。
全冠青回来才知道老婆已经给他生了个儿子,有喜又怨,喜的是老婆没受罪,怨的是自己当时没在场,将三人送回了汽车站赶紧去了医院。闻思宁有些埋怨安珞谦说你看看你给他免费拉客户,自己儿子一定让他帮着取个名才好,宋盼盼说这个没关系,他要是不帮忙还有我呢。
全冠青说这个是小谦的大学校友,关系很好的,自己接一下也算是情分。宋盼盼这才发觉原来这姑娘也不是简单的人,看来以后可以从她那里打听安珞谦的大学生活。觉得这个小县城到处有安珞谦的痕迹一样。
安珞谦给宋玮玮写了很长的一封信,说自己不能被一个韩国姑娘瞧不起吧,决心再继续坚持。这时全冠青打电话汇报任务完成,说谢谢你老婆帮我,还陪着闻思宁说着说那。安珞谦以为说的是潘葳颖,心想我只是说一个大学校友,难道被她识破了?最后才知道原来是宋玮玮。决定第二天一早就从杭州赶回去,夜里做梦,他握着宋玮玮的手,我知道你再也跑不掉了。一早被电话吵醒,说公司产品有一个重大质量反馈,必须过去!
他正焦头烂额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如同晴天霹雳:安慕白碰到一个医疗事故,一个他的病号忽然流产了,其实原因有很多,但是别人把他告了,然后他因非法行医被抓起来了......
必须回家!必须!
尽管如此,他还是处理完工作的事情后连夜赶回,第二日一早到了县城,宋玮玮早走了。
安珞谦给宋玮玮打电话,很激动,说自己等了这么些年,就是等你你知道吗?
宋盼盼说:“你知道如果一个人一直不见你,你怎么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说如果已经不在人世,你还在寻找什么?你怎么不想想之前的宋玮玮已经死了,就像你在我心里死了一样,不行吗?谁要你这么苦苦地找?我有什么好?你有权利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宋玮玮之前想去你家,以儿媳妇的身份去,已经完成了这个心愿,你家人颜值高,那就找一个漂亮的吧。”
说完挂了电话,自己忽然泪流满面,觉得真的是自己的如意郎君诀别一样。
安珞谦又打电话:“为什么不看自己写的邮件,为什么不敢联系,为什么!就算你现在已经嫁人了,我也有权利了解吧?!”
“安珞谦你好傻,难道告诉了你你就不会做别的什么了吗?我不想再走进你的生活了,那个的邮件你发到哪里去了?我短暂的失忆已经不记得了。”安珞谦赶紧把他俩的邮箱发了过去,附带着密码。
安珞谦到了家,母亲让他不要急,先给他讲他小时候的几件事。
“你爸的同学宋卫星很聪明,找了个副县级领导的女儿潘跃新结婚了,他女儿比你小三个月,当时我们住在一个大院里,石油公司家属院,潘跃新有次说你俩要结成娃娃亲,我说了句‘才不会和你家小孩呢’,可能得罪了她吧,后来给我们小鞋穿?记不得啦!”
“你两岁的时候和他家的玮玮玩耍,被小女孩推了一把,摔得很重,说话都不利索了,看人眼睛呆呆的,我以为摔傻了,顶着计划生育的风头要了蒙蒙,不想被一个女工举报,你爸本来要入党转正的,也泡汤了,工作也跑到乡下去了......”
“前天有个看病的老头,姓潘,好像就是宋卫星的岳父......”
“古人都说‘医不叩门,医不近官’,偏偏你爸爱逞能,是不是得罪人了?一分钱没收,咋还进去了呢?”
“小米,我告诉你我一个朋友的故事,你做好准备......”方珂这么开了头。
“她是一个平凡的女孩,有梦想,也有才华,就是模样普通,比我还普通!高考前的6月4日回家的时候,在路上遇到车祸,肇事司机没跑,是个大款,哈哈,其实不是啦,只是一个比较有钱有良心的人而已,因为耽误了她的高考,基本上是毁了半生,于是说提出什么要求都答应。于是她要整容,她在病床上睡梦里都喊小安子,她不是因为做了大清朝慈禧太后的梦,不是那个小安子。
她本来是个胖胖的姑娘,因为她喜欢的男孩被一所好一些的大学录取了,并且不知道她的遭遇,她努力学习,要在那个学校遇见她,她成天思念,这么暴瘦了一大圈,体重只有98斤。二十多斤的猪肉拿在手上是什么感觉?想想给身体什么负担,你就会发现只有胖子是让人敬佩的,他可以比常人多负重十几到几十公斤,所以他容易累、容易停下来喘口气,都是可以理解的啊。人到中年为什么会发福?其实就是因为自己能忍耐更多、能负重更多,所以才会积累更多。你见过细的顶梁柱吗?顶梁柱也有细的,那是钢管,不是一般的材质啊。
所以他们那些学生党员,也都是特殊材料做的,不流泪不动感情不走歪门邪道不会花天酒地,你们处处时时都是一个模范标杆,让常人自惭形秽。所以你们是照着圣贤做的,不是照着人做的。骂人?哈哈,骂人何必说脏话啊。”
米云鹏听得似懂非懂,只是方珂忽然哭了!
她想起来潘葳颖说的话,潘葳颖一直想安珞谦能给她提宋玮玮,可惜安珞谦一直不说,仿佛那个人属于他俩的真空地带一样!她特别难受,特别不知所措!
“我很看重这一点,我很想让他亲口承认牵挂的那个人就是我!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让一个人敞开自己的心,真的有那么难吗?
这样的人,是良人吗?
“我想在他亲口提‘宋玮玮’三个字的时候,承认自己就是,让他知道我一直在他身边从未走远,我会说出我们那么多的细节,那些只属于我俩的高三岁月!可是,他不说,我怎么说?”
宋盼盼给母亲聊天说起这个事。母亲说她父亲没有这么帅,也没有这么高,她就是她父亲的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至于自己的姐妹,没有很近的,就算是有亲戚也很远了,宋盼盼觉得这个消息太令人兴奋了。她给母亲看了安慕白的照片,母亲有些恍惚,说自己以前认识一个人,对自己很好,也姓安,叫安慕白......
全冠青知道安家出的事,帮他想办法。他的店也被城管打击,货被没收,到了城管局发现有以前的同学,帮忙要了回来。全冠青说自己还是不能眼光太浅,关系要经常打点,最重要的是扩展人脉。同学说生意越大越好,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大了就好。你看人家建天然气管道的,局长还亲自送。他点点头,给自己同学说,男人厉害的不是娶个白富美,而是让女儿生下来就是白富美。他给安珞谦出主意,认真地说:“世道就是如此,你不喝几场酒,这个事就摆不平啊......”
安珞谦谢谢他的提醒,他已经知道父亲在里面一切安好,准备好了好几种应对之策!
他忽然想自己要写一封信,因为明天自己要去县城,是不是开始新的生活?他不知道。然而,他有很多话,不知道说给谁听。
“玮玮,我要给你写信,因为我忽然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说......
就要见到你了,我很激动,也很惶恐!我们的故事,会是什么样的情况结尾呢?我们的青春,谁来记载呢?
我不大愿意看那些所谓的青春片,因为里面的情节无非是恋爱挂科打架,再狗血一点的话,就是上床了劈腿了堕胎了出国了死人了重逢了,如果里面没有这些情节的话,青春就不是青春了。我常常想,真的是这样吗?是不是一个女孩没谈过恋爱堕过胎,就没办法证明自己的青春激情燃烧过?其实,没有劈腿堕胎出国死人,不过是没花心没胡来没金库没作,升斗小民的日常生活不过如此。
我想和你一起看细水长流,如果要加一个期限,我想那就是:现在,以及永远。”
安珞谦沉沉地睡去,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见到了潘葳颖和宋玮玮,见到了宋盼盼和安雯,他见到了马上要被汽车撞到的宋玮玮,一把把她拉开,自己被撞倒了!他努力地醒来,终究没能醒来,然后在医院,他听见这些人一一给他说祝福的话,告诉他人生不过是一个个选择。安珞谦头痛欲裂地醒来,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