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睡好,安珞谦早晨起来精神还是很好,他要去石油公司家属院!
一大早刚吃完饭,手机响了,常玉婵就带着老公来了,安慕白在诊室门口等着,这个男人看起来就有些蛮横,戴个粗金链子,纹身,开车来的,第一句话就把安慕白惹毛了!
“安医生!这病能治就治,治不好也不怪你!”
说着这个男人就瞪自己老婆一眼!
安慕白心想不教训一下你就不知道男人该怎么当了是吧?一瞪他:“男人就要有担当,嫌弃老婆算什么本事?!她成天战战兢兢的,怎么可能有好心情?不怀孕是你们的福气,生出来个有问题的孩子,你后悔都来不及了!有些男人因为生孩子的事要挟老婆,说什么再过几年还是不能生就离婚,这样的男人禽兽不如!”
一席话说的那男人面有惭色。
安珞谦听见父亲大声呵斥,赶紧过来给父亲说这是我校友,以为是常玉婵挨训呢。谁知道那男人见了安珞谦,更是不敢嚣张了,安珞谦一看:“卢崇涵?她是你爱人?!”
那个男人叫卢崇涵,当年复读时插班到安珞谦他们班,老同学见面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原来是叔叔......”卢崇涵赶紧掏烟,安慕白开始把脉,又看了舌苔,仔细问了之前的治病经历,见安珞谦和她俩认识,说:“既然是小谦的同学,我先给你开药,怀孕了再给我钱。”说完在纸上写了人参、麦冬、阿胶、吴茱萸之类,让王爱华去称重。
“这都是什么药啊?”常玉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赶紧找话问。
“温经汤,仲圣的绝佳良方,稍微改动一下,你呢,宫寒不寒的先不管,什么胚胎不能发育也别管,不要被那些不懂的名词吓倒,以前自然流掉就是一个提示!吃了这个药,两个月禁止同房,第三个月就能怀孕了。”安慕白淡淡地说。
卢崇涵一听这医生说话都胸有成竹的,想起自己前面的态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的问题很大,肝虚火旺暴躁夜不能寐,可不是一个月就能治好的,不治的话,你现在就能感觉到身体的难受了,你以为别人都嘴苦啊?你以为阳强不倒很能行啊?!......”
常玉婵很不好意思地低头,卢崇涵一听,安叔没有给自己把脉都说那么清楚,当时就鞠躬了:“安叔,您老是神医啊,俺卢崇涵没服气过什么人,请你救救我啊!”
安慕白让其从经络上调理,教其练习呼吸,不要再打拳了。
卢崇涵很惊讶:“打拳您都看出来了!我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今天一看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安慕白把配好的药给常玉婵,叮嘱再三,又解释道:“不是不给你药方,是怕这个药方效果好,很多人就照着症状去抓药,本来是救人的药反而害人了。里面用的阿胶,是别人感谢我送的黑驴皮,自己熬的,虽然不是东阿的水,功夫下到了,效果还是很好。”
卢崇涵非常感谢,见安慕白不留钱,一直说等治好了再说,连竖大拇指,把自己的金链子摘下来恭恭敬敬地递上:“您老说的对,我以后也要收敛心性,链子就当是今天的学费吧!”
安慕白感慨地收下了。
临走的时候,常玉婵羡慕地说您老修得好,所以才有一个又有本事又能干的儿媳妇,善解人意,又非常大方。安慕白以为说的是潘葳颖,有些疑问:“那个是你亲戚?和你长得像呢。”
常玉婵笑了:“您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啊,昨天陪我来的那个就是啊。”
安慕白一听很生气,但是刚和别人讲过大道理,自己也不好发作,只是说你看看这事弄得!都怪小谦啊,也不和家里人说一声,那傻孩子,也不和我们说。
安珞谦送走常玉婵夫妻,回来父亲就沉着个脸,问他:“常玉婵说的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安珞谦说自己没见人呢,也找她好几年了,一直没找到......
安慕白伸手就是一巴掌:“那你在大学谈的那个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喜欢今天来的这个女生,高中时不敢谈恋爱,大学就找一个类似的!我安慕白怎么教出来这么个儿子!我这一巴掌,一是告诉你昨天来的那个我看不上,二是告诉你你欠揍,喜欢这个就是这个,觉得别人不漂亮就可以说爱就爱说散就散?!”反手打了一巴掌打到安珞谦胸口,吼道:“问问你的良心还在不?”摔门而去。
安珞谦蹲在地上委屈地哭,觉得自己怎么做都是错的。王爱华来安抚儿子,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说:“你爸下手重了点,但是你这事办得不妥!你现在想怎么办?宋家姑娘和潘家的女孩,你怎么选?你怎么给对方一个交代?怎么告诉对方你在脚踩两只船?”
怎么告诉?怎么告诉啊?!
安珞谦去了石油公司家属院,打听宋玮玮的情况,因为宋卫星老早已经是市里石油公司的总经理了,所以没人知道他们家现在情况如何。潘葳颖在家属院对面的住宅楼里开窗户,远远地看见安珞谦在家属院门口转悠,不知道他在等谁。后来见他进了院里,给他打电话,想问他在等人还是干什么。
安珞谦一开始把电话挂了!
潘葳颖继续打!
安珞谦无奈接了电话:“小颖,我这会有点事在忙,等会回过去......”
潘葳颖看见他接电话:“你在哪呢?”
“在老家。”
电话挂断了,潘葳颖特别生气,特别难受,自己委屈地哭了,觉得爱上了一个骗子。
擦干眼泪,她对着电脑写邮件,眼泪簌簌地往下流,打湿了键盘,把桌子都哭湿了!
这些年,自己受够了委屈,没想到找了个良人,还是让自己受委屈!
安珞谦一直没有找到宋玮玮,在她以前住的地方停留很久,在门上写了首诗:
梦里执手泪眼望,醒后只身卧空房。伊人远行胡不归?枉留痴子思断肠。
安珞谦怅然良久,无奈走了。他晕晕乎乎地就到了汽车站,稍稍冷静下来,在汽车站,他实在不知道如何给家人交代,也不知道给自己的高中同学怎么解释,买了车票,逃一般地回了杭州。
在车上他给潘葳颖打了个电话,说公司那边有急事赶紧处理,三五天就回来。潘葳颖刚止住了泪,听到他这么说又哭了!
“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别人?是不是一直在玩弄我的感情?”
安珞谦只好辩解。没办法上网写邮件,他只好写成文档,问宋玮玮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心里特别难过,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负心汉了。一个声音说方珂说过的她找对象了,可另一个声音说方珂说的是真话吗?
宋盼盼有些心虚,给安珞谦打电话说这段时间没见他在省城啊,安珞谦说自己刚回了老家,现在回杭州。
宋盼盼紧张地问:老家出什么事情了吗?听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安珞谦说处处受挫,又不能反抗,特别无能为力,特别茫然。对世界失去了直视的勇气。
“你们很多中国人就缺少这股劲,人家日本人还写诗说‘几历辛酸志始坚’呢!”
一句话刺激到了安珞谦,立即振奋了精神,说我刚刚只是强说愁而已,没有多大的事,宋盼盼说这就是嘛,面对面对,直面就对了,态度就决定了答案。安珞谦心里感激,但是碍于面子不好说。
宋盼盼真诚地说:“我真的要感谢你,安珞谦,你让我自己也有了存在感,让我能照亮别人的心!你知道吗?我很想成为照亮他人的人,每个人都会遇到黑色的磨难和金色的诱惑,然而这些不是他自己应该要的。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我有话都给你说,希望你有什么心里话也能给我说......”
安珞谦一刹那有些恍惚,觉得宋玮玮就在身边。
潘跃新听女儿说话声音异样,赶紧从市里回到县城。潘葳颖见了母亲特别特别难受,哭着说爱一个人怎么那么难啊。
潘跃新知道原委后,安慰女儿说多给男人一些空间,而且她看到了安珞谦,喜欢这个未来的女婿,认为他人品是值得考验的。
“你妈妈我文化不多,只是个中专生,可也算是见识过很多人,有的人是一辈子对你好,这样的人太少了,有首歌唱的好‘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对不对?抓得太紧可能反而会失去,如果一个人不懂得什么时候要坚持,那么就不知道何时放手,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失去。一个人如果光是从书本上是得不到智慧的!”她说的语重心长。
“妈,你说的对,我喜欢他喜欢了那么些年,真是患得患失,我觉得自己已经牺牲了的够多了,从不发脾气,可是压抑太过,憋屈。”
“你以为他没有做出牺牲?他不是没去当兵也没去澳门吗?这都是给你做的。多记住他的好!”
潘葳颖在妈妈身旁给安珞谦打电话:“珞谦,你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啊!”
安珞谦诧异她怎么转变那么多,道歉自己做的也不够好,希望她相信自己能处理好。
既然时间要检验一个人是不是骗子,那么多给些时间吧。
潘跃新给女儿摸摸头表示赞许,说有些性子收收没坏处。晚上母女俩躺一个床上卧谈,潘葳颖说了好多安珞谦的事情,也说了自己的同学康正明,是一个闷骚男,一直在默默关注她,说了季允桓,说了陆浩和官文贤......
潘跃新越听越明白自己为啥当时催女儿相亲受到白眼了!她静下来,告诉女儿不要给别人任何幻想,劝女儿让安珞谦早点回来,最好让他爸过目看看。
“找丈夫是找什么呢?不是保安,就像男人找老婆也不是找保姆。能相扶着前行,不然一路上的风雨太多,如何能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