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千万别松手啊!这要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了。”
“额……真的不是我想松开它……好像是它要松开我了……”
Oh-my-god!我们还是没能逃脱继续做自由落体运动的命运……
在半空中我就失去知觉了,可能是潜意识里真的很恐惧死亡吧!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漆黑,浑身冷得发抖。
“这是在哪里?”我自言自语道。
“醒了?”不知是哪边传来了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
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山洞里,全身都湿透了,小银就在我旁边。我看了看同样如落汤鸡一般的他,然后给他做了简单的急救。我自言自语道:“他怎么还没醒?”
“你们掉到了河里,可能他水性不行吧!”陌生女子依旧没有露面。
说起来我在半空中就昏过去了,依小银的心理素质,难道比我更早失去意识吗?这有点不可思议。
“呵呵呵。”陌生女子突然轻轻一笑,戏谑着说道:“你们关系不简单吧?猫妖与道姑之恋?”
我日,我这些时日里一直受男扮女装之累也就算了,这回竟然还受此羞辱……虽然也怪不得这个女人没搞清我的性别,但是她说的……也太不纯洁了吧!
“当然不是!我是茅山后裔,他是茅山玄猫。”我急忙反驳道。
“哦?原来茅山还收女子而且还养猫?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怪不得我在河岸边发现你们的时候,你会在他怀里……”
“还好之前是阴天……”陌生女子幽幽地说道,好像只是在对自己说的。快到中午了,在大片阴云身后的太阳似乎要把阻碍拨开。
我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个恩人,于是就跟随着她的声音走,眼前不再是刚才的一片漆黑了,而是有了一些微光。
她的着装令我微微一惊——单薄的衬衫、破旧的裤子、脚下没穿鞋子。李清照比黄花瘦的话,那么眼前的她简直比丁香还要瘦。不过她的体貌倒也算不上离谱,毕竟她肯定也是农村女子,家境差的话,农村女子大多是像她这样的。
她貌似注意到我在看她了,便转过头来也看看我。
妈呀!我亲眼看到她的头旋转了360度!
那煞白的脸色、又枯又乱的的头发,以及那捉摸不透的目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活人了,难道是以前不小心掉崖摔死的人?可那样的话早该投胎了。如果是被人推下去的,她的脚又实实在在的站在地面上,而且我也并没有感觉到她有怨气之类的。
“咦?莫非你是男孩儿?”她睁大了眼珠子打量着我。
想来一定是我脸上画的妆被水冲没了,我回道:“嗯。”
“怎生得这么好看?”她突然莫名的会心一笑。
“你……我该怎么称呼你?”我脸颊绯红,却故作镇定地说道。
“张然。”她的身体也转动了面向我的这一面。
我也向她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也介绍了一下小银。
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便确认了是小银苏醒了。
张然向洞中走去,并说:“要不到里面聊两句?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们。”
我虽然心说你不吓我们就谢天谢地了,但实际行动还是走了进去,说不定她有办法帮我们呢?反正我也是来自鬼界的喵星人,没有理由要怕她。
她选择坐在山洞的最里面,我也只好选一个紧挨着她的地方坐下来,随着日光愈来愈烈,在洞中看到的也明亮清晰了一些。
一直伫立在那边的小银对张然投来了狐疑的目光,随后也在离我们一米多处坐了下去。
张然身体虽然瘦小,但是相貌倒是挺不错。如果哪天我送她去鬼界,在一路上回头率绝对不低,和这样一只美丽的女鬼并排走,我是有点向往的。
“你们先说吧!”张然说道。
我看了看小银,他没有要反对的意思。于是我说:“我们本来是来无雪村捉鬼的,结果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我们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心术不正地道士搞出来的。他今天跑上了后山,我和小银还有两个朋友都追上去,最终的结果就是不论无意还是有意,都下去了。”
“这么说来,你那两个朋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很可能……沉到河底了……他们都是无雪村的吗?”
“你也是无雪村的?”
“不,我是太公村的,在无雪村认识几个,我不太希望是我认识的。”
“一个是女孩,叫张翠,大家都叫她小翠。另一个……不是无雪村也不是太公村的,你就肯定不认识他了。”
“小翠!”张然突然站了起来,可惜我这个角度看不清她脸上的具体表情。
“你们认识啊?”
“我只在她小时候见过,我和她的母亲是好姐妹。”
都是鬼魂,成为好姐妹不奇怪,但是她们怎么都那么奇怪?一个眼睛能流血,一个人不人鬼不鬼,连小银都判断不出来。
“你说说你们怎么成为姐妹的吧!”小银这时突然开口说道。
张然好像平静了下来,再次坐了下来,缓缓说道:“她们母女俩,都是苦命人。”我转头看了看她,她的眉黛轻皱。原来鬼也一样会有怜悯之情。
“我其实已经死了,这点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不过我不在意的。但是小翠的母亲,她比我死得痛苦。”张然继续说道。
小银:“继续说。”
“小翠的母亲叫吴雪,吴雪有个弟弟叫吴年宝,我是先认识了吴年宝才认识她们母女的。那时候我才17岁,和吴雪不知道算不算是忘年交了。当年太公村和无雪村两个村子的人关系都不错,这也是为什么小翠的父亲当了上门女婿,他也是太公村的人。我和吴年宝是男女朋友关系,他邀请我来无雪村做客,我和吴雪聊得十分投机,感觉就像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一样。她的女儿小翠,我也是在那一年见着的,后来我经常去他们家,和他们姐弟的关系自然更好了。不过,那一年也是吴雪在世的最后一年……”
小银打断道:“后面不用说了,吴年宝和吴雪已经告诉过我们了,你的好朋友现在的日子没有你想的那么惨了。”
张然一怔,诧异地问道:“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吴雪虽然是死得很惨,但是她现在活得并不痛苦。倒是小翠……现在还生死未卜。”
张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了,你之前说闹鬼什么的,是怎么一回事?”
“无雪村村长的儿子死得非常奇怪,七窍流血,死亡后,有白色蜘蛛喝他的血,村长当我是救星,所以我就……”
“谁干的?”
“吴雪。”
“干得好!干得好!就该这么干!”张然又激动起来,这一次不是惊而是兴了。但是我也感觉到了她身上怨气正在暴涨。
还没等我开口问她,她就自己说了:“那个畜生活该!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
她扶了扶胸口,让自己平静一些,接着继续说:“五年前,我从无雪村回太公村的路上,那个畜生看到了我,起了色心……我被他在小路上玷污了,一时悲愤就跳崖自杀了。”
原来她就是被他调戏的那个邻村少女……
“吴雪是12年前死的,你是5年前,那么里面的7年里你怎么没有和宝叔在一起?”我疑惑地问道。
“吴雪死得那么冤,被人剥皮啊!我和年宝知道后怎么可能不去了解真相?警方把她的死列为悬案,更是让年宝心有不甘,于是他就潜心修道,想要让吴雪的冤魂说出真相。那时候我还年轻得很,觉得等得起,而且家里人也不反对,更何况我也想让吴雪的死早日有个结果。所以就没有和他结婚。5年前的时候,年宝还是没能找到吴雪的魂,我觉得希望渺茫了,便劝他放下。年宝他也听了我的劝,打算与我结婚了,可是我就是在那个节骨眼儿上遇到了那个畜生!”
“你不要太难过了,你肯定有机会见到他的。”
“我没有脸见他!上次我就知道是他在召唤我,但是我不能让他见到。”
“为什么呢?他很想你啊!”我诚恳地说道。
“我又何尝不想念他……我之所以常去那河岸边,就是因为那里有一棵红豆树,能让我把对他的思念寄托在树上。”
红豆树又称相思树,自古以来便是人们寄托相思的象征了。王维有诗《相思》中说:“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虽然红豆很多地方都有,但是生长在这里而且还仅此一棵,简直就像是专门为张然而长成的一样。
怪不得鬼界有鬼曾提议要把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拔了改种红豆树……后来由于红豆本身略带辟邪作用鬼吃了会挂,所以就没有被采纳。
我对相思豆的了解不深,也不是很懂为什么看见它就能相思起来,毕竟……我是千年的单身猫了,若玄这个后爹管得紧嘛……没办法没办法……
待到傍晚,我们三个一起到河岸边搜寻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尸体。
“会不会是小苏成功救了小翠,现在他们已经回去了呢?”我问道。这当然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
对于的推测,他们俩个表示认同,于是我就想回去看看。
尽管张然千万个不情愿见宝叔,但是当我指着那棵红豆树质问她:“你想永远对着无喜无悲的它落泪,而不愿意让宝叔和你一起喜极而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去见见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