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吹着树叶哗哗作响,树影婆娑,在这幽静的夜晚,凭空添加了几分阴深的感觉。
马小玲睁大了双眼,疑惑的看着身边盘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的沈旭,身体有些发冷,不自觉的向他靠近了几步。
“急!”猛然间,沈旭睁开眼睛,右手并指,虚空在身前划动,语速也加快了许多,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晕来,他左手指伸到口中咬破,“扑”的一声在哪“死”门阵旗处喷出一道血雾。
就见那雾气渐渐凝聚开来,月光照耀下,飞舞在空中的血雾逐渐凝聚成人形。
马小玲用手捂住了嘴,才没有大叫出来,随着那血雾逐渐清晰,她的眼中透出不可置信之色,下意识的就想拔腿而逃,但双腿颤动,哪里有半分力气挪动脚步。
等那血雾终于凝聚成形,马小玲再也忍不住,一下跪倒在地,凄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喉间喊出,“爸爸……”
…………
沈旭是被马小玲扶着走出那片小树林的,他脚步虚浮,脸色苍白,好似大病初愈一般;眼中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布满了一片死灰之色,一路走来,他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马小玲身上,让瘦弱的少女有些不堪重负。
反观马小玲,虽然还是那么憔悴,但脸上再没有往日的那种颓废和消沉,眼中透出一种坚定之色,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偶尔有人匆匆而过,都对这两人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看马小玲扶着自己的方向是学校,沈旭扭动了一下虚脱的身子,涩声道:“小玲,现在学校已经关门了,我们不要回去了!”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被学校的老师看到肯定会追问,沈旭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而且马小玲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的和一个男子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沈旭说完一句话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口喘息,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一丝艳红的血迹挂在了嘴角。
马小玲大惊,再也支撑不住沈旭的重量,和沈旭双双倒在路边的绿化带里。
“沈旭哥哥,你没事吧?”看到沈旭吐血,马小玲大惊,慌忙伸出手去擦拭他嘴边的血迹,正擦拭间,突觉沈旭有些异样,抬头看去,但见沈旭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蒙上了一层黑色,在路灯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可怖。
马小玲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把沈旭拉起来,哆嗦着道:“我带你去医院。”
残存的意识让沈旭挣扎了一下,他努力的睁开眼,想开口阻止马小玲,但喉间却似被什么堵住了般,一急之下眼前登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
“什么?马小玲一夜未归!”舒青焦急的问面前两个和马小玲同宿舍的女生:“那你们怎么昨天晚上不告诉我啊?”
“舒老师,我……我们以为她请了假呢!”一个女生吞吞吐吐的道:“您也知道她这段时间因为家里的事情总是很早出晚归,也没有和我们说过话,就没有在意。”
“哎,也怪我!”舒青烦闷的挥了挥手,让两个女生先回去,心想马小玲也许一个人回家了呢,于是掏出手机,找出马小玲爷爷家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我们家小玲怎么了?……一夜没回学校?”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而嘶哑的苍老声音:“她没有回来啊!老师,这怎么办啊?这孩子的父母都不在了,我身体又不好,我真的怕她再出什么事情……”
马小玲爷爷奶奶电话那头已经哭了出来,舒青忙安慰说也许马小玲只是出去散散心,让老人家不要担心,说这就动员学生去找马小玲,一有消息就告诉他。
她刚想去教室,这时电话响起来了,舒青低头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犹豫的接通,等对面把事情说清楚后,顿时松了口气。
洁白的病床上,沈旭还在床上挂着点滴,从凌晨四点到现在,他一直没有醒来,脸上依然蒙着一股黑气,这黑气似入皮肤之下,让本来英俊的脸庞显得异常诡异。
马小玲坐床前,双手紧紧抓住沈旭从被子下伸出的手,痴痴的看着床上男孩,布满红丝的眼中透出担忧,惊恐,温柔等诸多色彩来。
一声敲门声让她一个激灵,回头看去,忙站了起来,对着来人道:“舒老师!”
舒青看看马小玲,又看看躺在床上的沈旭,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问:“小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舒老师!”马小玲记起沈旭昏迷前让自己不要把昨晚事情说出来的交代,而且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吐口。
舒青看出马小玲是在隐瞒什么,只是此时也不好追究什么,看她满脸疲倦,就让她先去休息一下,说这里有自己呢。
马小玲犹豫片刻,看了一眼床上的沈旭,重重的点了点头。
…………
县医院副院长办公室。
“孙伯伯,我学生没有什么事吧?”舒青看着紧皱双眉的老者,心中有些忐忑。
年老的副院长看着眼前CT的检查结果,眼中满是疑惑,紧锁的眉头皱的更很了些,抬头看了看舒青,似是跟舒青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我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
老院长摇了摇头,否定了心中的猜测,继续道:“我们给他做了很全面的检查,身体一切正常,而且身体要比平常人要好的多,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昏迷不醒的情况啊?不行,我得再去看看。”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有些发怔的舒青,叮嘱道:“小舒,你尽快通知这个学生的家长吧!”
…………
傍晚七点十分,沈旭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脸上的黑气也消失了大半,除了身体还有些发软外,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这让守候在床边的沈父沈母欢喜不已。
“爸爸,你们怎么来了?”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能不来啊,傻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们!”沈母拭去刚才残留在脸上的泪水,焦急问道。
“那个……”沈旭犹豫半晌,在父母焦急的催促中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爸妈你们也知道小玲家出了那样的事情,她这段时间很是消沉,我昨晚就把她约出来想开导一下她,恩……我们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中正聊着呢,我就感觉腿上一痛,然后脑子就迷糊起来,咳咳……我想也许是被树林中的毒虫咬了吧!”
“小玲这孩子也是命苦啊!”沈母拉住儿子的手,感叹了一声,关切的问:“儿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们的儿子这么壮,能有什么事!”
“你这件事情做的对,你比小玲大,都是一个村的,以后看她有什么困难尽量的帮助她。”沈父交代自己的儿子。
闻讯赶来的主治医师又给沈旭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依然没检查出什么,又听了沈旭说的被毒虫咬了的情况,才点了点头,让沈旭再住院观察几天。
但沈旭却是要求出院,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想再待在这里,沈父出声呵斥住他,让他听从医生的建议。
正争执间,舒青和马小玲两人就来了。
舒青把手中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和沈父沈母打招呼。
沈父沈母对这个在自家住过一夜好像花儿一样的女老师印象深刻,忙站起来热情的招呼。
马小玲喊了一声伯父伯母,碍于舒青老师他们在场,没有说什么,但眼神之中却表达了浓浓的关切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