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cent,我父亲的学校或许能给你帮助,去试试吧,接触新鲜事物未免不是好事。”他的心理医生Willianson给出建议。
孟淮川不可否认,自己心动了。之前一直忙于参赛和工作,去中国的计划不断延迟。这次回去尝试不同的职业,也许还可以趁机回趟老家,回到记忆深处最的乌托邦……
虽说回国之前助理把一切事物都打理完善,还专门开了车来机场接他。但是孟淮川不想坐着豪车进入校园,他只想普普通通搭个公交车去,就像小时候和母亲一起挤公交一样,偶尔会为有座位而感到窃喜。
很遗憾,他坐车的时间赶上了高峰期,不仅没有座位就连站的地方也有些挤。食物的味道和不同人身上的气味让他有些不习惯,呆在满是人群的车厢里,他其实有些抗拒。
好在车上的人陆陆续续到站下车,车厢内空旷了许多,他往空位置站了站,以免下一站上来更多人。不料往后站过去后却看见让他紧皱眉头的一幕。一位中老年男人正在猥亵一名未成年少女。他凑上去,准备出声警示,可还没动作,站在左前方的少女突然转身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孟淮川直视眼前少女明亮的杏眼,心头微动,突然生出很想为自己辩解几句的欲望。眼前的女孩子鼓着腮帮子,双颊绯红,显然是气到了一定的程度。
事情发生在几秒内,女孩皱着眉警惕地站到离他远一些的地方,可孟淮川却深深记住了她生动的面容。
在不动声色向公安局发完短信后,孟淮川一直密切注视着猥亵犯的动向。
学校快到了,猥亵犯趁机在他不备的情况下又偷摸了一下女孩。孟淮川死死皱着眉,忍住出手的欲望,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突然,车站一到,女孩飞快向他走来,出其不意在他的左脚上使劲踩了一脚便冲下车。他脑子里第一反应竟不是脚上的伤,而是想着被她误会了该怎么办……
配合警察录好口供后,再加上车里的监控视频为证,猥亵犯被拘留了。当孟淮川匆匆赶往教室,看向教室里的学生后,他第一次露出舒心的笑容,看来以后有机会解释了。
黎笙,很好听的名字。
但似乎她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随和,反而很薄凉,除了那位叫明天的同学,她不常与他人讲话,更不会有其他表情。这个年龄透露出不符合常理的老成,再加上极其强烈的自尊心,这让孟淮川有些棘手。
看来她对他的误会挺大,对他的意见更大。
孟淮川突然就生出了一种念头,他好像对她产生了保护欲,很想慢慢接近她然后像对待一个妹妹一样对她好……
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质?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孟淮川只知道在那个叫黎笙的女孩肯放下心房在他面前浅笑时,他的心情也会因此变得愉悦。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更是让他期待与她每次见面的缘由。
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会缺乏追求者,更何况是在大学里。当知道有人追求她过后,孟淮川很失落,他不想让其他男人去发现她的美好,但是他又没有那个资格……在法国独自一人住了那么多年之后,他基本上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孟淮川,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她浑身上下都是酒气,不但不难闻而且还让他沉迷。心房不受控制地跳动着,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袭满全身。孟淮川忍住想拥抱她的动作,只是用慌乱过头的声音来掩饰“黎笙,你喝醉了。”
他逃似的离开过后,回到家还是无法平复下情绪,慌乱过后更多的却是欣喜。但在想到父母的悲剧后,孟淮川突然失去了勇气,他现在的身份没办法给她承诺。于是,在沙发上坐了许久,他拿着手机想了更久,删删减减终于下定决心给她发过去一段短信。
明知道她的家庭情况还利用这一点来拒绝她,孟淮川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所以,卑鄙的他是拥有不了她的。压下心底的苦涩,孟淮川在那晚之后便不敢再去接触她,他怕他会后悔……
躲了一个月,孟淮川觉得自己病似乎更加严重了。现在除了整夜整夜睡不着之外,他脑海里时常还会多出一个女孩浅笑盈盈的笑脸。午夜梦回之间,孟淮川后悔的心理越来越重,重到压得他不能够呼吸……
“你是说你爱上了一个女孩,还是你的学生的”Willianson不可思议地望向孟淮川“那我可真想见见那位美丽的女孩。”
“我很后悔,后悔没有答应她。”孟淮川露出痛苦异常的神情“我看得出她很失望,我从没见过她露出那样的神情。”
“别害怕,师生恋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可以在一起。”
“可是……我的父母……”
“你是担心重蹈他们的覆辙?Vincent!相信你自己!你不会是你父亲,更不会按照他们的轨迹重新走一遍!”
“真……的吗?”
“哦,天啊!我真想现在的你录下来!你的自信去哪里了?不要露出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尝试过才知道后果不是吗?Vincent!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孟淮川被劝服了,他决定现在就要回国去见他的女孩,去向她的女孩表明决心。
可事实并非他所想的那么顺利。好不容易对他放下心房的女孩像是又回到了最初,见到他只是稍微点点头打招呼,语气更是多了淡淡的疏离。
她看他的眼神如同陌生人,她恭恭敬敬地唤他孟老师,她身边又多出了追求者。孟淮川从未如此后悔,这都是他一手造成了,是他亲手将她推开了……
事情发生转机的那几天,是他的女孩最伤心的时候。明知道在这种时候趁机而入很无耻,可就是承受不了她躲着他的行为。于是孟淮川不受控制地强吻了她,就像是脑海里演练过许多遍的那样,紧紧抱住她,汲取她的一切。
见她还是对他不冷不淡,孟淮川决定下一剂重药,他咄咄逼人,想逼着她承认。可是他输了,因为她说“孟淮川,我不喜欢你了……”
之前的勇气来源全都在于她之前的主动,现在她说她不喜欢他了,孟淮川后悔的想哭……
那半个多月是怎么过得?他不想再次回想,实在是太痛苦了,就像又回到了母亲去世的那段时光,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整日浑浑噩噩。
好在,他的女孩是善良的,她主动来找他了。虽然是为了还钱,撇清一切,但只要愿意见他,他就还有希望。
毫不避讳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他看见了她犹豫的神色。
“好,我答应了。”她如是说。
孟淮川从来都没有睡得这么好,温香软玉在怀,空气里都是她身上的甜香。她接受他了,孟淮川觉得黎笙就是上天赐予他最好的礼物,是带他远离地狱的救赎。
可竟然会有一些没眼见的人想染指他的女孩,孟淮川承认,在见到梁祁睿把黎笙抵在墙角时他生出了一种想杀了他的举动。
幸好,幸好他赶了回来,情侣之间本来就有很多误会,只要给他解释的机会他的女孩肯定会原谅他。
那一晚他终生也不会忘却,手边的肌肤是属于年轻女孩的滑嫩,急促的喘息也在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衣服褪去,肌肤相触,从未有过的满足已于心底。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他望着怀里人柔和的睡容,忍不住笑了笑。
那段时间是从未有过的快乐,就像是偷来的,让他心底难安。果然,父亲出手了,他调查清楚了一切,派人用尽手段,想逼她主动离开他。
孟淮川压下一切,没告诉她实情,只安慰她不要想太多,让她对自己有信心,就像是当初一样。可一切似乎都在渐渐改变,她压力越来越大,事情也渐渐变得复杂……
到最后,他好像还是弄丢了他的女孩,他没有提出分手并不代表她不这么认为。看到她日益消瘦的脸庞,憔悴不已的脸色和眼底逐渐消逝的神采。孟淮川心里一阵一阵的心疼。他很想直接告诉她一切,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更不是她看到的那样。
抱着最后的希望,很想再听一遍她的声音,可……那终究还是奢望而已……
飞机起飞,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