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里。
爷爷转来已有一个星期,我在那晚过后着实仔细想了想觉得休学的话以后麻烦的事情一大堆,索性听从了孟淮川的意见,重新开始了课程。
当然,对于他的赞助我是都把账给记在了一个小本子上,等到以后再一笔一笔还给他。虽说现在我们关系不同以往,但这种事还是划分清楚比较好。
至于梁祁睿那笔钱,孟淮川什么时候见过他并且把钱给还了我也不得而知。总之,我还是亲自打电话解释了一番,他嘴里说着没事,可我总觉得他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这一次竟像是多了一分忌惮和不甘。我忙着和爷爷的主治医生讨论接下来的治疗方案便没有去多想,只好归咎于他的性格太古怪,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为好。
“姜医生,你说我爷爷的病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我看着眼前同爷爷年纪一般大的老医生,忧心道。
“人类95%的疾病无法治愈,只能控制疾病进展,尽可能维持生活质量和延长生存。”老医生宽慰我道:“不过你爷爷的病情恢复的很快,只要按时吃药,定期化疗,基本上的生活保障还是可以的。”
我皱着眉,想了想再问道:“那如果送去国外呢?国外的医疗水平那么发达是不是可以彻底根治?”
“国外是有癌症痊愈的案例。但是却不是所有癌症都可以被治愈,况且你爷爷那是属于晚期,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进行保守治疗。”老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啊,你能为你爷爷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你也放心,我们还是可以做到将你爷爷的寿命延长。”
“谢谢医生,您辛苦了。”我朝他点点头,随后慢慢走回爷爷的病房。
我也知道自己太过贪心,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可我还是奢求爷爷的病能好全,奢求他能够长命百岁……
“宝儿啊,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爷爷?”我爷爷半躺在床上,看着我不安问道:“不管得什么病我这住院住这么长时间应该都好全了,这怎么刚刚问那个小护士,她说我还要一直住下去啊?”
“我刚刚去问了医生,他说你这是长期饮食不规律造成的。就是胃出了点毛病,放心,不会住多久的,很快就会出院。”我扶着他躺下缓缓解释道:“我晚上还有兼职,就先走了,你记得好好吃药,不舒服也要记得叫护士过来看看,别自己憋着不说。”
好好叮嘱一番后,我匆匆离开病房。能拖一时是一时,我怕在爷爷面前露了马脚便只好同他少说几句。
做兼职一事却是属实。
我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甜品店里做零时工,每天没课就去。里面老板是我的一位学姐,听我说我有困难便立马同意我留在她店里。
我从医院出来后便搭上了回店的公交,正值下班时分,车上的人多得根本没位置站脚。我双手放在胸前不停朝后车厢走去,虽说已是初秋,但长袖长衫仍旧盖不住里头浓烈的狐臭与汗臭。
我捂着鼻子低着头都不敢深呼吸,等到鼻子快要麻木时,车才堪堪到站。一出车厢我便喘着气深呼吸几口,随后才慢悠悠地在路边走着。这里离甜品店还需走一段路,我看着道路前方搂在一起亲亲热热的情侣们忍不住想起了很多天没见的孟淮川。
他倒是每天晚上定时给我打个电话,问问我每天做了什么?爷爷的情况怎么样?但我却觉得他像是在例行公事一样,更像是远在外地的爸爸每天打电话回来问候一下自己的女儿……
察觉到自己又想远了,我回过神来,然后默默低下头。
走到一半,手机铃声响起。我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拿出手机一看,失落的想着原来不是他。
“……喂”对于梁祁睿打来的电话,我可谓是想接又不敢接。
“看你后面。”他在电话那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瞬间脚步一顿,然后僵着身子回头朝身后离我不远的男人露出尴尬的笑容“额……你好。”
“怎么?不乐意看到我?”他站在一辆黑色跑车旁,对着手里的手机缓缓问道。
我连忙结束通话,然后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不好意思,我等会儿还要上班,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晚点来找我吗?比如后天……”
我用十分委婉礼貌的话对他说道,就希望这祖宗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上车。”他对我招招手,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道。
“可是……我……”
“我送你去。”他说。
“可是……店就在前面。”我指着前面距离我几十米的甜品店实在有些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