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孟淮川为何会突然问我这个,更是不知道为何他会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一反常态,咄咄逼人。
我捂着打鼓的心,默不作声的低着头,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那句“承认你喜欢我就这么难吗?”……
喜欢他这件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我确信自己在那晚装醉跟他表白过后,他很明确的拒绝了我。所以说,此刻这句不合时宜的话还有那么重要吗?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该如何?”想到那晚他的短信,我握紧双手,淡淡问道:“你不是说我只是爱上了爱情的错觉吗?不是说我对你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吗?不是说我总有一天会遇到那个真正被我爱上的人吗?那么……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时隔多日,那条短信还在我脑海里不曾被我忘掉一字。它在我的手机里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不能忘记做学生的本分。我好不容易按捺住的心,最是不能重新被他轻易挑起。
“那晚的短信……你就当我没发,好吗?”他像是知道自己理亏一样,用带有歉意的眼神看着我温声问道。
我不答,依旧低头看地。
“那……如果我说我也喜欢上你了呢?”突如其来的话语猛地击向我的内心,我抬头,错愕的看向孟淮川,想着他今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会惊语连连。
“那你又当如何?”他紧锁我的目光,双手倏地将我的手扣在墙。不让我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低头就在我唇上一啄。
“你先放开!”头一次发现他还有这么强势的一幕,我恼羞成怒的扭动着双手,想挣扎从他怀里逃脱,远远离开这处。
“你先说你该当如何?”他将头靠在我的左肩窝处,右脸紧紧贴着我的左脸。我侧目,只能看见他微微泛红的脖颈。
“你先放开!”
“你先回答。”
“孟淮川,你放开!”
“阿笙,你先回答。”
我恼怒不已,很想给他来个过肩摔。可他像是知道我的弱点一样,把我扣的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终究还是抵不过他的痴缠,我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得缓缓说道。
“真的吗?”
他从我肩窝处抬起头,定定看着我问。
“嗯。”我回道。
孟淮川就这样看着我,随后慢慢松开钳制住我的手,改成用双手捧住我的脸“你没骗我?可你说过,说过你喜欢我。你没有变对不对?”
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黯淡,更多的却是坚信的神情。
我抬起手,捧住他的手,直视他栗色的眸子,缓缓说道:“孟老师,你也知道,我早年丧父,从来不知父爱是何物。而你又对我那么好,好到让我产生错觉,让我以为你只是对我一个人好。我头一次在男性身上感受到如此多的温暖,所以自然而然就把这种情感理解成了爱情。这么长时间我也想清楚了,可能是我不像其他同学一样有个完整的家庭,所以才使得你对我的关照多一些。孟老师,我如果有什么让你误会到的地方请您原谅。刚才的事我就当是一个意外,以后……您还是我最敬重的老师。”
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学生对老师说的,因此在讲完之后我挺敬佩自己的才华和能力的。
可能是心境有了变化所以我才会看开许多东西。比如某些看似简单却难以维持的爱情……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向你道歉,刚刚是我唐突了。希望……你……以后见着我也不要躲,我会尽力当好……你的老师……”
这是孟淮川对我说的最后一番话,说完后他就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便一走了之。
一夜,我呆坐在地上细细品尝着他话里的话。他像是死心了一般,又像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总之,我一夜未眠,所有的事情都交织在我脑子里,繁琐无比。等到凌晨时分我已头昏脑涨,喉咙干痛。因此,我刚准备从地上站起便华丽丽的晕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周围一阵喧哗声叫起的。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发现病房内站着好几个人。
等意识完全恢复过来,我才慢慢坐起身。
明天跟她准未婚夫,韩琮,还有……我妈。竟都热热闹闹交谈着。
“你说这孩子,爷爷生病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一声。连休学也是,根本就是没把我这个当妈的放眼里!”
“阿姨,您消消气,小笙也是怕你担心才这么做的。”
“是啊,阿姨,您就别怪小笙了。她也是怕您累着。”
我听他们在那儿叽叽喳喳的争吵着,本来缓解一点的头更加痛了。
“妈,您先回去吧,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哎呦,终于醒了。医生说你发烧烧了一夜你知不知道?”我妈念念叨叨的把手放在我额头上“现在是彻底退了。这天气变幻无常你晚上也不知道该多穿点。好了,等你醒了我就先回去了,小杰在家还没人照顾呢,我明天再来看你啊!”
“嗯,您慢走。”我垂下眸子,听到关门声后问:“谁通知她来的?”
明天倒了杯水递给我说:“你爷爷通知的。我和他们是正好约着今天来看望你爷爷,所以就这么碰上了。”
“嗯,谢谢你们。”我接过来,喝了口水,才觉得嗓子好受些。从床上坐起,微微向余谦和韩琮点了点头。
“你先躺下,护士待会儿就来给你吊水。”韩琮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把我按倒在床上。
“小笙,余谦突然有急事要先走,我去送送他。”明天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慢走,我就不送了。”
病房里就剩下我跟韩琮两人,我闭着眼装睡都能感受到他正坐在床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我忽略不掉那股怨气,只好慢悠悠翻了个身。
“你就是这么照顾你爷爷和你自己的?”韩琮终于发话“那我看你也不一定非要休学,一个看护就做的比你好,身体还比你要强壮。”
“韩琮,我很累,想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可以以后再说吗?”我有气无力道。
“你睡了一天,还睡得下去?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买。”他缓和语气,问道。
“嗯,我想喝小米粥,谢谢你了。”听到他也出去了之后,我才缓缓松出一口气。
然后下了病床,走出房门,向爷爷的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