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轩棋会
青诀出去之后,落羽在房间内坐卧不宁,担心青诀的安危,虽然明白他的修为深不可测,出去决不会有事,心中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风无间站在门外,抬头望向天边,默默不语。
落羽几次想要冲出门去寻找,又想起青诀临走前的叮嘱,只得乖乖的坐回去,哀叹一声,恨自己刚刚修行法术,难以帮助青诀半分。正在愁眉不展之际,门外忽然飘来一道身影,轻忽玄緲,不沾落尘。
落羽急忙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脸凝重的青诀。青诀对着外面的风无间一点头,两人走进屋子。
见青诀凝神不发一语,落羽率先开口问道:“青诀大哥,你出去可有发现什么吗?”
青诀说道:“有!”
风无间眉毛一挑,问道:“血月的原因你已清楚了吗?”
青诀点头道:“正是之前追杀过我的另一人,他是真正的修罗血狱之人。”
落羽大惊道:“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了吗,那青诀大哥,你有没有受伤?”
青诀面色缓和的冲着落羽笑了笑说道:“放心吧,那人并未与我交手,而且听他的来意,这次好像不是为我们而来,而是另有目的。”
落羽低头细想了一下,问道:“难道是为了此次的逸轩棋局而来吗?”
青诀凝重的点了点头,风无间又突然说道:“听闻此次逸轩棋会以万里棋图作为胜者的奖励,是否与万里棋图有关?”
“听那人话中之意,此次应该是为了逸轩棋会中弈仙留下的万里棋图而来,虽然不知道他们目的为何,但万里棋图既然能作为逸轩棋会数千年来供奉之宝,必有其独到之处,魔道之人想要夺取它,也应有其深意。需要谨慎对待。”
青诀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好在他们这次只有一个人,想通过光明正大的棋艺竞技去抢夺万里棋图。不曾兴师动众,似乎是有些忌惮棋会,看来这棋会果然是有些隐秘在内。”
落羽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青诀大哥,那你这次打算怎么做?”
青诀站了起来,背负双手,凝神看着门外透射进来的月光,依旧是那么皎洁无暇。忽然间他就这么轻轻叹了一口气,背对着落羽,又像是对着自己说道:“我为上玄弟子,道衍亲传,身负师门之令,除魔卫道乃是我的本分,虽然不知他们要万里棋图的目的为何,但邪人心思难测,必是对天下不利,此次绝不能让他们带走万里棋图,内心本不愿再波折,可这一番棋会竞艺,却不得不走上一遭,唉,天意难测,当真是半点不由人!”
听完青诀的话,落羽又犹豫问道:“青诀大哥,你……你有把握胜过那人吗?”
青诀默默的点了点头,“本想此次棋会竞艺可让你们长长见识,不料突来变数,那人武功身法皆非凡俗,逸轩棋会内也有暗藏高手,但魔道之辈,行事想法皆不可以常理揣测,如果因我畏事而使他们谋算得逞,我又怎么能安心呢?无论胜负如何,天命如此,唯有一战!”话音最后,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落羽有心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风无间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能让青兄如此忌惮,看来那人果然有些挑战性,若事情急迫,我亦可助你。”
青诀心头一热,虽然与风无间相识不久,但几次相助,早已知道他面冷心热,淡淡的几句话,却让自己感觉无比温暖,轻轻对他说了一句:“多谢。”
落羽又抓住青诀的袖子认真说道:“我记得师傅曾对我说过自古邪不胜正!虽然我不知道那人有多厉害,但是青诀大哥,我一直相信你,知道你一定不会输!”
青诀看着他认真的笑了,说道:“会的。”
听到青诀的话,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样,落羽内心瞬间安定了下来,三人一起看向窗外,天星渐隐,月已阑干。
“干什么啊落羽,我还没睡醒呢,你要去哪里啊?”初阳东上,天刚蒙蒙亮,大部分人都还在睡梦中,逸轩棋会宾客楼上便传来了一声略带埋怨,又带几分倦意的声音,正是被落羽强拉硬拽起来的顾少寒。
“快点快点,出大事了,你还有心思睡觉,我们快去报名吧,青诀大哥说晚了怕会生出什么变数。”一旁落羽一脸焦急的说道,手上拖着顾少寒往前走着。
“大事?什么大事啊?我们在逸轩棋会里,又不是在荒山野岭,哪里会有什么变数吗?”顾少寒被人打扰了梦乡,一脸不乐意的说道。
落羽又认真的说道:“详细的情况我晚点再告诉你,现在你必须和我去报名以后再说,虽然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但我相信青诀大哥说的话,一定会有他的道理。”
听到落羽这么说,顾少寒身体的排斥力也稍稍减轻了一些,跟着落羽缓缓的走着,但脚步却随着前行的步伐越发显得凝重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落羽走着走着,也发现了不对,回头便问顾少寒道:“怎么不走了,你还没睡醒吗?”顾少寒低头摇了摇头,对落羽说道:“我不太想参加了……”
“为什么!都到了这一步你还想要去放弃吗?”落羽一时惊愕道。
顾少寒却喟然一声轻叹道:“之前是我太冲动了,冷静下来以后才发现,我早应该想到,有我师兄在,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胜过他的......不管是论天资论修为,或者是容貌气态,他样样都远在我之上。书阙弟子之中,他虽然不是第一,却也能名列前茅。我若不幸与他对上,万无胜算的机会。还要被他嘲笑看清,唉,这万里棋图,也是我异想天开了。”
落羽顿感无语,只觉得眼前这人太过优柔寡断,反复无常,心思也难以捉摸,不过最大的弱点便在与对自己并没有一点信心。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好,有心想要骂醒他,却也不知从何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