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还没来得及回答,顾少寒又一脸得意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不过你要是求我我就告诉你,怎么样,想知道吗?”
落羽瞪了他一眼,说:“我知道啊。”
顾少寒双眼瞪大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快说,是谁告诉你的?”
伸手便要来抓落羽,落羽低头一躲,顾少寒抓了个空,又听落羽反问道:“你先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少寒四周看了看,低声对落羽说道:“我就告诉你吧,你也知道我是明心书阙的弟子,对了,你知道明心书阙吗?”
落羽一脸无知的摇了摇头道:“只听你们提起过,但从不了解。”
顾少寒拍了他一巴掌,“我就知道你没听过,明心书阙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呃,就和这里差不多吧,我从小就在那里了……”
看着顾少寒准备滔滔不绝的讲下去,落羽赶忙说道:“但是你还没说是谁告诉你的呢?”
顾少寒刚准备涛涛大论又被落羽一句话顶了回去,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是我在……在练功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一个师兄说的,这次他也来了,而且也在这间大厅内。”
落羽扫了一眼周围,盯着那个涯孤星,面色含怒问道:“就是之前在灵心水门外对你恶语相向的那个华衣儒者吗?”
顾少寒轻叹了一声:“唉,实话对你说,我虽然是明心天阙的正式弟子,但……但经常被人欺负,师兄们……都看不起我,这次来的也是最看不起我的一位。”
落羽拍了拍他,心中也对顾少寒同情万分,又道:“那人虽然修为高深,但心高气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莫往心里去……
两人正说间,那华衣儒者眼中忽然精光一闪,直直看过来,嘴角闪过莫名的笑,左手食指轻轻一弹,正是那杯中的一滴茶水。
水本是至轻至柔之物,涯孤星只是轻轻一弹,水珠快如利剑,映照着满庭的灯火,似流星追月直奔两人而来!
两桌本也距离不远,水珠更是转瞬即至,眼见便要碰到两人之时,却在半尺之外忽然停了下来。就这样毫无阻隔,毫无征兆的停在半空一动不动,就好像凝固在那里一样。涯孤星双眼一凝,盯着水珠。
突然水珠竟向来路折返,比来时速度更快,如光如电!涯孤星不闪不避,右手一转,折扇随意般轻轻摇下,近在咫尺的水珠被这折扇一扇,不偏不倚正正的落在了杯中。而涯孤星仍旧悠然自得的品着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落羽与顾少寒低着头偷偷的看着涯孤星,不曾发现刚才的危险来袭。又见涯孤星举起杯子,对着他们那桌,若无其事说道:“请!”却是对着两人身后的青诀。
青诀也平静的举起杯子,口中应道:“请!”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涯孤星双手一作揖,又笑着说道:“第一杯敬你我萍水相逢,也是缘分!此次多谢兄台照顾我这不成器的师弟,倒是我这个做师兄的疏忽了,这次若没有你,他怎么能进的来呢?合该再亲自为你倒一杯茶,望兄台不要嫌弃。”
涯孤星说完,也不管青诀答应与否,右手上折扇一挥,茶水竟从桌上的茶壶中溢出,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跨越整个桌子,直直落入青诀杯中,不曾洒出来半滴!
众人视线都聚拢过来,知道这华衣儒者虽然口气狂妄,却是真正厉害的角色,都想看看他的本事。
青诀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仍是淡淡的语气说道:“顾少侠天资聪慧,我只是稍加点拨,他便领悟了其中关键,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况且他已经谢过我,又怎敢劳烦阁下呢?”
青诀动也没动一下,随着他话音一落,杯中的茶水如来时那样,汇聚成一条线,又在半空划出一道彩虹,朝着茶壶飞回去,不偏不倚,尽数落入壶嘴之中,同样不曾洒出来半滴。
涯孤星板起脸认真的说道:“兄台何故如此推却?我那师弟我是知道的,从小胸无大志,一事无成,我们这些师兄弟中就属他最木讷,我也是为此操碎了心啊。怎奈方法不得当,始终无法使他再进一步。”
他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本来这次的棋会在下只想一个人悄悄的来,没想到啊,他在受罚打扫庭院的时候偷听到了我的谈话,竟是自己一个人跑来,一路上一定为兄台添了不少麻烦吧。”
听到这里,落羽冷哼一声,对顾少寒道:“你这师兄真是盛气凌人,嘴上说着关心你,言语间明明都是对你的看不起,平常肯定没少受他欺负!”
顾少寒脸颊又憋得通红,暗自握紧了双手,最终还是松开了。轻叹一声说道:“谁让他那么厉害,我远远比不上他……我师兄说的没错,我是在受罚打扫院子的时候听到他们谈话,也听说了这次胜者的奖励。我不甘心就这样被人看不起,如果能在棋会取胜,得到万里棋图,我一定不会再受到这么多的嘲笑和冷眼!师妹也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我自小便无人愿意与我一起,只好一个人跟自己下棋,本来这一次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现在……现在看到了师兄,我竟然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落羽对顾少寒道:“何必放弃的这么快,他修为虽深,境界虽高,但此次又不是比拼修为,你能靠自己渡过灵心水门,本身便是很有天赋的,他既然看不起你,你便胜给他看!”
顾少寒默默的摇了摇头:“奇迹虽然能带给绝望中的人一丝希望,但也会在自己最期待的时候让人重回绝望。人真的逃不过属于自己的天命……我现在竟然连参加比赛的勇气都没有了,就只能这样了吗……真是讽刺……”
顾少寒低声说着,默默的坐在那里,就好像一个失去玩具的孩子。
落羽轻轻拍了拍他,笑道:“不要太早就放弃,你看还有青诀大哥,他说过以后没人能再欺负你,有他在,你师兄也不能欺负你,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