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想到了即将谈判所用的方式,我依然高兴不起来。因为我的幼稚,因为我的自私。
小白走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她的离开,我心里空落落的,真的好像是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抽离了一般。
我也想给白雨薇打个电话,我也想去找她回来。但是二十多年的接触之中,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她做了决定的事,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轻轻的来,轻轻的走,仿佛我就像是那座康桥,留下了她的痕迹……
来到公司,我换上了另一张面孔。坐在电脑前,处理着项目材料。我已经连续两天准时打卡,在同事眼中仿佛半年前的那个我回来了。
‘温泉小镇’开发商是鼎大地产,全国开发商十强。拥有雄厚的资本和人脉。类似于这样的开发商他不会去注意你的代理公司有多么辉煌的过去,越是这样的企业越是看重你能给他带来的利益有多少。这也是我,一直坚持的立足点。
用着自己的这个想法,我在电脑上写着计划。敲击键盘的声音不绝于耳。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就是这样紧迫,明天将是王景琰给我期限的最后一天,也是我将要代表公司与鼎大谈判的日子。
我能否抓住升迁的机会,能否证明给老爹看。都在于明天的谈判中。半年后的今天,第一次有了要赚钱的想法!哪怕,这些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坐的时间有点久,感觉到自己有些腰酸。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同时也去吸烟室,点燃了今天自己的第一支香烟。烟雾缭绕中,我问着自己:“如果,这次项目完成,我将成为自己曾经讨厌的人。这是我想要的吗?俨然不是。但,父母渐渐老去,那些朋友兄弟,那些带着希望看我的人。我还有的选吗?那座在海的尽头的那座城池,我心里的紫水晶……都没了。我自己将他们舍弃了。呵”
此刻,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婊,子。还是那种想要贞洁牌坊的。没得选,一切都没得选。
正如我没见过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恨一辈子的,更可怕的是忘记和不在乎,最后都败给了时间,再娇惯的贾宝玉也会遁入空门,再厉害的如来也敌不过妖精的不在乎,万能基督耶稣最后还是让十字架来安抚信徒……
……
还是餐馆那个熟悉的靠窗位置。时间悄悄的走到了四月的尾巴。天气日渐炎热,干燥的空气让人开始烦躁。我为了活着而吃着这些无法刺激我味蕾的食物。心里想的不是明天的谈判,而是昨天出走的白雨薇。我不知道她会去哪,也许会回老白那里,也许会出去旅游。
“呵,走了也好,最少没有人再来管我,我想喝酒就喝酒,想抽烟就抽烟。难得自在!”我心里如此想到。
只是,没有了她的存在,那种孤独的想死的感觉不断的侵蚀着我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回到公司,发现王景琰正坐在我的位置上。想来是有事跟我说。
果然,见我回来,他起身对我说道:“怎么样?今天是周二了,明天的谈判有希望吗?”
我笑了笑道:“把那个吗字去掉。”
“疯子,不是哥哥不信任你,这关系到咱们哥仨在公司的命运,你懂吗?”
看着他的迫切,我不禁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发现生活给人带来无奈。他已将近四十,孩子的升学年迈的父母如两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
考虑到这些,我正色道:“王哥,你放心,就算是跪,我也把这个项目跪出来!”
王景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觉得,我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坐在电脑前,我为明天的谈判做最后的准备。将所有问题逐一列在文档里,然后分析着可能发生的情况。此刻,‘破而后立’这四个字不断在我脑海里放大。也许,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回到家,已经是九点,今天难得给自己加了个班。家里给我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老房子特有的那种人情味好像因为白雨薇的离开而消失。陈设还是那些陈设,只是在我这个孤独的人看来却是无尽空虚。
打开冰箱,原本的那些白雨薇买来的食物都在老爹来的那天烹饪了菜肴。只剩下两罐啤酒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就连啤酒都有个伴?!我很想毁掉眼前的一切。
出门,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包花生,两袋能够下酒的零食,一包经常抽的小熊猫。回到家,将冰箱里的两罐啤酒拿了出来。暗自相到:“你们不是有伴吗?我就毁掉你!”
想着,打开一罐啤酒,咕嘟咕嘟的豪饮,一口干掉。将它捏扁丢在地上,这次只剩下另一罐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
“哈,这下你再怎么嘲笑我?”我精神病一样的自言自语道。
打了两个酒嗝,感到浑身通透。拆开食品的包装,随意的吃着。间歇,我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如果,小白在家看到我这个德行,我肯定会如同孙猴子一样承受她紧箍咒的摧残!
“自由,真好!”说着,我打开了第二罐啤酒。啤酒那种特有的醇香刺激着我的味蕾,反射到大脑神经,怎一个舒爽了得?
在烟与酒的陪伴中,我度过了这个孤独的夜晚,直到有了一丝困意,我才把自己扔到床上在梦里与周公厮杀棋艺……
阳光透进窗户,给房间蕴上一层别样的光彩,这似乎是在预示今天会是很美好的一天。怀着这样的看法,我抹了抹脸,从床上爬起来。刮了胡子,冲了个澡,换上一身看上去干练的西装,用风筒吹了吹头发。一切看上去都很精神。
今天是周三,也是王景琰给我的最后一天期限!来到公司,先找王景琰,借了他的那辆奥迪a4。就离开了公司。
与鼎大的代表约定好了见面时间,我也就驾车上路。在去往鼎大的路上,我不断告诉着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项目谈下。这关系到了我,王景琰,陈晨我们三个人的命运!我无所谓可以,但是王景琰生活的压力;陈晨亦是刚刚结婚。这两点因素让我不容有失。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熄火,下车。我带着自信笑容向鼎大地产的办公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