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想荡漾在洱海的波心,看彩云亲吻天际。她说想带上一把吉他和我一起,听山间蜿蜒的小溪,她说愿成为我心中那座象牙塔里的姑娘。支持着我在人世最后的信仰,可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说。命运的拉扯让我们渐行渐远,最后的最后,我心底那座象牙塔里的姑娘再也不是她。而我只能能带着残缺的心在尘世流浪。
曾经用尽青春陪伴的疯狂,抵不过一句时过境迁。当某一天她带着幸福走进婚礼的殿堂,我只能独自在曾经相拥的地方,继续着卑微的等待。曾经的她已经有了她的光芒,而如今的我何时能抚平心底的伤?
回到家中的我没有理会小白,直接回了房间,将自己扔在床上,很想尽快入眠,但是脆弱的神经不断的撕扯着我,想起曾经的誓言,更是让我痛苦难耐。
辗转反侧的我依然惯性的想放空自己,我想我的夜晚就应该属于夜店,我告诉自己或许喝点酒今天晚上才会睡的踏实些。说走便走,还是没有跟小白打招呼,径直离开。
……
听着劲爆的酒吧音乐,看着变换闪烁的灯光,疯狂扭动腰身的寂寞的人们,不一会儿我已经几瓶啤酒下肚,我也有些晕眩起来,我喜欢这种感觉,没有烦恼,没有爱恨情仇,只有亦真亦假的朦胧和虚幻。当然,这份朦胧里没有林瑶,才是我的根本追求。
在这个酒吧有支驻唱乐队,名字叫“暴躁青春”
乐队主唱阿鑫是我的好朋友,他一度被认为是北方地下摇滚民谣的旗帜。可惜为人洒脱,对娱乐圈的种种不屑一顾。导致现在的他一直徘徊在各个酒吧驻唱,维持着生计。
阿鑫用手指卡住吉他弦,发出一阵类似摩擦的噪音,对我笑道:“疯子,上来玩玩?”
我放下啤酒瓶,跳上了台子,从阿鑫手中接过了吉他,对乐队其他成员说道:“来首《作》。”
众人点了点头,各种乐器开始发声,灯光闪烁下,重金属音乐开始暴躁。
带着酒醉后的发泄,我脚踩在音响上,开始弹奏电吉他,用嘶吼的嗓唱了起来:知道不应该,可我想活的更加精彩,知道你离不开,别害怕失去惧怕未来,不要再骗自己,在谎言之中慢慢老去,不要再留遗憾,在踏遍世界死去之前,原谅我这疯狂,人生苦短,这悲欢这苦难,都请你成全,原谅我这疯狂,就请你能够成全我,就让我最后再作一次,你让我作吧,你让我作……”
只唱了一半,台下一个光头穿着黑色夹克,带着金链子的混混似的青年瞪着眼睛,好像对周围人炫耀似的冲我吼道:“你个犊子唱的什么玩意赶紧换歌!”
我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看着他:“孙子再给爷爷说一遍!?”
光头一脚踹翻了靠的最近的架子鼓:“你特么聋子吗,老子让你换歌!”
“我干你大爷”我站在高处,一脚踢在了光头的脸上,好像找到发泄愤懑情绪的出口,跟着从台子上跳了下来拎着吉他就砸,转眼吉他被我砸的稀巴烂,光头也被揍的抱着头蜷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惨叫着。
光头随行的几个人拿着啤酒瓶向我冲了过来,被阿鑫和乐队的成员给挡住了,混乱中我看到有人报警,慌忙的扔了吉他的残骸向酒吧外面跑了出去……
派出所的审讯室里,灯光打在我的身上,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警察,看上去很和气。
“姓名、性别、年龄、工作单位。”
“不是……警察叔叔,那小子是真欠揍,是他先动脚踹我们架子鼓的,这我可忍不了,我能和他过的去吗?警察叔叔,真不是我想打架,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我哭丧着脸说道。
“你小子少废话,不管你有多少理由,打架斗殴都不对,法律就没允许你这个权利,知道吗?”
“警察叔叔,我知错了,我已经在内心做了很深刻的检讨,我不该无视法律的威严与公正,以后我一定提高思想觉悟,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坚决不拖社会主义的后腿!”
“行了,别臭贫了!你这样的我见的多了,赶紧去把罚款交了。”
“不拘留吧?不会有什么案底吧,我还有大好的青春!”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被你打的那个小子就受了点皮外伤,他同意私了,你把他去医院的费用还有精神损失费给赔了,加上罚款,一共8000块钱。”
8000?!
“警察叔叔,我身上也没带那么多钱啊……”
“打电话找你家人,朋友。”
想到了家人和朋友,我真的有些茫然了,陈晨和简洁马上就要结婚,费用支出肯定不是一分半点,我也不愿意去麻烦他俩,如果让他俩知道我堕落到这个样子,不一定会多失望。至于阿鑫,他还有着一众乐队的兄弟,他自己能不能果腹都是问题。
想了半天,那个我极度害怕,却美的过分的面容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找白雨薇,对,找小白!反正我在她眼里就是一无赖,没什么形象,让她先帮我交了罚款,等发了工资还给她就是了。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她的号码,随即拨了出去。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之后被接通,由于残存的那点羞耻心我没有立刻跟她说明原因。而是先关切的问道“晚上吃东西了吗?”
“这都几点了?”
“额,多穿点最近天气有点反常。”
“我又不出去,穿那么多干嘛?”
见小白顺利的被我带进了话中,我这才说道:“还真的得麻烦你出来一趟,那个,我……我现在在派出所,和人打架了,也不够钱交罚款,你过来帮忙交一下,行吧?”
小白愣了愣才问道:“你和人打架了?”
“可不是嘛,那小子特欠揍,我打他,是为了教育他别活的太为所欲为!这个社会还是有人能教育他的!”
“我看你活的比谁都为所欲为!最应该教育”
我有些着急的问道:“那你来还是不来啊,能给句准话么?”她沉默不语,这种沉默好似带着些故意。
我又焦急的追问:“你来行吗?这边都快对我用刑了!”我话音刚落,她还没答应,警察却火了,冲我怒道:“我们是人民警察,你当是黑社会吗?什么动用私刑!”
我赶忙捂住电话,小声说道:“息怒、息怒,我就是用夸张的手法来说这件事儿,让她赶紧来帮我把罚款交了,那样我自由了,您也省事儿,对不对,警察叔叔?
他做了个尽快的手势,便不再理我,过了半晌,白雨薇向我问道“哪个派出所?”
告诉她派出所的地址,而我自己安静的在审讯事里等待着。看见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字样。打心底想离开这个地方。
……
终于,在我内心的千呼万唤中,小白把我赎了出去。
我跟小白并肩走在车来人往的街道上,我不言,她不语。就这样的走着,如果说我是个孤独的旅者,那么她就是来人间游玩的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