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挑衅,是任何将军都不能容忍的。
德莱厄斯也是如此,赵信杀进来再杀出去,根本没把自己率领的大军放在眼里。他当自己的大军是鸡鸭鱼狗么!
主将被挑战,并且失败了,这是任何将军都感到羞耻的事。
但是,德莱厄斯还没有傻到拍马去追赵信。
他知道,自己的马上功夫,都不及对方的一根脚趾头。
德莱厄斯原本就是步兵,最擅长的莫过陆战。要他骑马砍杀,还是有些勉强。
而且,他手中这柄断魂斧在马上根本发挥不了它的最大威力。
若论陆战,德莱厄斯有信心打赵信十个。
在这点上德莱厄斯有数。同时他也知道,赵信之所以敢独自一人闯入万军丛中挑衅,八成是想把自己引诱出去,然后他埋伏在战场两侧的伏兵就会突然冲出杀自己个措手不及。到时候自己的大军将面临三面合围的微危险境地。
赵信啊赵信,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么?
德莱厄斯不屑一笑,气沉丹田,把心中怒气尽皆压回去。
战场上最需要的是冷静,这点德莱厄斯懂得。
赵信驾马杀回,途中回首间发现对方居然没有追过来,不禁一笑。
年轻人还能如此沉住气,难得。
一路刺倒不知多少诺克萨斯步兵,赵信胯下白马已经染成血色。他驾马来到己方阵营中,长枪挥舞间,又是几个步兵喷洒鲜血倒地。
“撤!”赵信看向一名正在砍杀的骑兵沉声说道。
片刻,德玛西亚军队回返,向海荣城中撤退。
喊声渐退,德玛西亚军队在诺克萨斯军队一阵追击下回到城中。
两方军队尽皆撤退,只留下一片躺满尸体的战场。
“将军,是否撤退。”一个骑兵驾马跑来,他看向德莱厄斯问道。
德莱厄斯双目凝望远处海荣城,点头道:“撤。”
说完,调转马头向后走去。
下午时分,诺克萨斯军队尽数回到落龙谷。
刚回到落龙谷,德莱厄斯便看到了谷中士兵正在清理躺在地上的德玛西亚士兵尸体。
昨天晚上德莱厄斯和锐雯拿到铠甲和断魂斧出来后,便发现了一大队德玛西亚军队悄悄摸上了山崖。
当时,德莱厄斯便知道了赵信的用意。
所以他将计就计,只调出一万三千军队进攻海荣城。而剩下的几万士兵,德莱厄斯则是让他们隐藏在军营中时刻警惕。
果然不出他所料。看来自己刚走,赵信的伏兵就冲进了落龙谷想断掉自己的后路。
可惜啊,自己比他多算了一步。
德玛西亚帝都,龙皇天城。
某家酒馆中,劫打开窗户,远远观望着沿街而过的德玛西亚军队。
这支军队的将军,正是昨天晚上自己想欲谋杀却失败的四世皇子。
还有,那个背着一柄重剑的傻大个。
早饭的时候,他听到酒馆里的人私下议论。说是四世皇子要亲自领军应战海荣城的诺克萨斯军队。
劫对此没有再产生什么想法。
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回去向师父交代。
这次行动是他自己密谋组织,并且拖上了凯南和阿卡丽。至于二师兄慎,他倒是没敢一起叫上。
因为,慎的父亲,就是他的师父。
以慎的聪明才智,可以说自己想要去哪儿他都能知道。
想起师父的教诲,劫心中都会为之一颤。
“我们致力于维护均衡,以忍者名义加入我教。日后不得………”
可是,他现在干了一件违背教规的事。
劫之所以萌发刺杀皇子之心,是因为伊鬼佐藤手中掌握着一卷名为“禁奥义”的符文之卷。
伊鬼佐藤对均衡四忍贺忍术的栽培,最大限度上只能传授到贺忍术五阶。
四忍中,劫是第一个突破三阶进入四阶的忍者。就连大师的儿子慎,如今也只是在三阶徘徊。
至于阿卡丽和凯南,他们两个年纪太小,还没到传授贺忍术的资格。目前大师只传授两人忍者的基本功而已。
但不知为何,大师在看到大弟子劫在突破四阶后,竟然不继续传授给他贺忍术第五阶。
也许是他太过狂傲,又或者大师怕他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其中的原因谁都未可知。
伊鬼佐藤的贺忍术只在六阶,这是目前均衡忍者中最高的修为阶段。但已知的阶段是九阶。
而那卷“禁奥义”,却能够令学习者瞬间突破到九阶忍者!
对于这卷“禁奥义”,有无数忍者为之疯狂,也包括劫在内。可是大师早已将这卷奥义视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想拿到“禁奥义”,那就必须踏过他的尸体。
对此,劫想方设法得到它。便想到了刺杀四世皇子,用这件事来提高自己在大师心中的地位。
可令人头疼的是,行动居然失败了。
如果盖伦再晚来那么几分钟,四世皇子将被自己和阿卡丽合力杀死。
可事情就是这么不尽人意。
扭头看一眼,阿卡丽和凯南还在躺在床上熟睡。凌晨时分,阿卡丽实在扛不住,便倒头睡下了。此刻阳光从窗外射进,照耀在阿卡丽结白俏楚的脸庞,看的劫微微发愣。
18岁的她,足以让所有男人为之疯狂。
再看看凯南,小矮人的胳膊已经被阿卡丽给精心包扎,暂时止住血液外溢。今天晚上就能醒来。
轻叹口气,劫心中却又萌发了一个办法。
或许,这个办法可以瞒过师父那边。
寒风呼啸,瓦洛兰大陆此刻已经完全入冬。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了漫天飞雪。
瓦洛兰大陆某地,一间破旧的草屋中,踉踉跄跄的走出了一个人。
这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他有着一头爆炸式的挑辫,和一张醉醺醺的英俊面孔。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蓝色布衣,而且只遮盖着胸膛部分。至于胸膛以下的部分则是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块块腹肌。腿上穿了一条宽大的蓝色武士服,直到脚上那双快要磨烂的靴子。
在他右腰,则是挂着一柄修长剑鞘。
年轻人抬头仰望满天飞雪,借着酒劲笑个不停。
大笑几声后,年轻人嗖的一声拔出那柄锐利长剑,用力抛向高空。同时左手掏出一个破烂酒袋,原地转身仰头张口灌酒。
冰冷的酒灌入口中,五分之一因为年轻人手颤抖的原因而洒在蓝色布衣上。他微闭双目,露出满意的神色。
长剑被抛到高空,随后无力调个头,剑尖朝下受力下落。
年轻人依旧闭目喝酒,听得长剑落下,右手迅速拿出剑鞘放在右侧。
长剑落下,准确无误的插进剑鞘。
灌了一气,年轻人发出满足的感叹,把酒袋拿下放入怀中。他拿起剑开始向前方踉跄走去,边走边道:“到底……是诺克萨斯呢,还是……嗝!还是德玛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