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地火熊熊燃烧,似乎象征着两位幽冥天神火热的爱情,随着缝隙的消失,大火也慢慢淡去,最终光华一放,消失不见,一颗心跳着跳着,豁——的一声,响亮无比,俄而化作一道清气,直入九霄,恍恍惚惚之间,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手牵着手,步虚而下,身形越来越清晰,他们终于复活了。
“哈哈,”老人家突然笑道:“我明白,我终于明白了爱情的真正含义。”
咦,这么快,不会吧,辟破玉惊讶极了,掉头问道:“是么,告诉我,爱情到底是什么。”
老人家不满的答道:“哼哼,你小子表面上是在问我老人家,其实心里一点都不相信,以为我老人家不会这么快就懂得什么是爱情,呀呸,爱情又有什么了不起,连你小子都懂了,那么以我老人家的绝顶聪明还弄不明白,我老人家又怎会落在你的后面,哼哼,所以呢,我懂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懂,比你小子懂得还要多一些,嘻嘻,小子,羡慕吧,嫉妒吧,不过不用生气,你看看,你看看,一张小脸都气白了,咦,不对。你的脸色好像不是特别的白,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脸上不管是什么颜色都是生我老人家的气造成的,小子你这是何必呢,我老人家已经一万多岁了,不再是三千岁的小孩子,就比你聪明了一点点也不至于气成这样,不过,俗话说得好,出头的椽子先烂,我老人家为了不惹你生气,为了不让你难堪,还是决定以后一定要慆光隐晦,深藏不露,大智若愚,大圣若颠,大……”
老人家摇头晃脑,说个不停,辟破玉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道:“算了,反正我看你也说不出来。”
老人家正说的得意,一听这话,急了,大声反驳道:“谁说我说不出来,爱情不就是你唱的那首歌么。”
爱情是首歌,嗯,我倒,辟破玉差点晕过去:“你就明白这些。”
老人家白了他一眼,说道:“切,就这些还不够,难道还有比这更复杂的么。”
闹了半天,他把苏幕遮当**情,嘿嘿,还能说什么,辟破玉摇了摇头,叹息道:“嘿,老人家啊老人家,我算是服了你了。”
“嘻嘻,”老人家猛地升在空中,看着辟破玉兴奋的问道:“你是真服了么,一点都不为我老人家比你聪明而感到难堪么,嘿嘿,你不必回答,我老人家已经知道你现在无话可说,嘿嘿嘿,天哪,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我老人家是不是特别聪明了一点点。”说着话儿,眼睛都乐得眯成了一条缝儿,非常认真的期待辟破玉的肯定。
在这件事上,是无法同老人家较真的,为了不打击他的情绪,辟破玉违心的点了点头。
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踏虚而下,仿佛在空中散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颗心合成一颗,从今往后,不管相隔多远,两人都能真切的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快乐一起分享,忧愁一起承担,这种感觉奇妙极了,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专心享受,谁也不想说话。
辟破玉有许多话要说,有心迎上去,然而看到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亲密无间的样子,觉得不便打扰。
吭吭,老人家却没一点眼色,突然咳嗽两声,迅速迎了上去,开口唱道: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
声音奇快无比,几乎是一气呵成,这分明就是捣乱,辟破玉听不下去,伸手一招,将老人家硬生生的拉回来,轻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老人家无暇答话,语速更快:……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几里咕噜,一口气唱完,方才喘了口气,说道:“啊也,天哪,可把我老人家给累坏了,你小子不满意是吧,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他二人劫后重生,让他们再听听喜欢的爱情,不就成了好上加好,好事成双,好事不单行,好事接二连三,好……”
话还没说完,辟破玉听不下去了,眉头一皱,周身金光一放,将老人家沐浴在仙灵真气之中,老人家大喜,不再罗嗦下去,笑道:“咦,睡觉去也。”一语说罢,倏忽不见,没有老人家瞎胡闹,四周安静极了。
“呵呵,这首歌原来还可以这么唱。”登伽丹陀罗深情的看着妙吉祥,突然笑道,
“好听多了,是么。”妙吉祥微笑着问道,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登伽丹陀罗说道:“其实你一直认为刚才听到的完全是噪音。”
“还在说我,你不也认为刚才的唱法玷污了我俩代表爱情的歌曲么。”妙吉祥轻声说道,
默契到了这种境界,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
辟破玉看着他俩,又是高兴,又是惭愧,
……
沉默一阵,登伽丹陀罗长长的叹了口气,
“该分手了么。”妙吉祥问道,
登伽丹陀罗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既然是天神,又怎么能放弃自己的责任。”
“嘻嘻,”妙吉祥笑道:“何必难过呢,你我二人,已经不分彼此,从今往后,管他什么天高路远,山长水阔,谁也无法将我们的心分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
“是的,”登伽丹陀罗笑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虽经千万年永远不会分开,苍天待你我的确不薄,还要象凡人一样,整日里厮守在一起么。”
“那么,再见。”妙吉祥松开登伽丹陀罗的手,向后退去,
“走吧。”登伽丹陀罗招了招手,一脸的微笑,
妙吉祥双臂一张,轻盈的向空中飞去,彩带飞扬,裙踞飘飘,一场花雨落下,再看时已经消失不见。
登伽丹陀罗接过一抔花瓣,凑到鼻端嗅了嗅,神情十分的陶醉,稍后,喃喃自语道:“我分明感到,妙吉祥并没有离去,她就在我的身旁,呵呵,我再也不会孤单了。”
……
“登伽丹陀罗,”辟破玉怯生生的喊道,想来是要道歉,登伽丹陀罗看都不看,向辟破玉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打断此刻的享受,辟破玉只好闭上嘴巴,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才能表达心中的歉意。
稍后,登伽丹陀罗突然抛下手中的花瓣,惊呼道:“妙吉祥在埋怨我,她都已经安排转生了,我还在磨蹭什么。”
一语说罢,抬起头来,两眼幽光一闪一闪,是在搜寻三界的亡灵,自言自语道:“的确耽搁得太久了,许多亡灵没有我的接引,游离在三界之中,看起来危险极了,天哪,怎么比平常多了许多倍,那么,努力吧。”
话音一落,浑身幽光大盛,只手一放,深灰色的无常拘魂索飞出,化成无数条,向四面八方**而出,最终消失不见,恍恍惚惚之间,又有无数个亡灵飘荡而至,登伽丹陀罗也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了,永远不会有停歇的时候。
辟破玉呆在这里,就如不存在一般,无聊极了,心中想好的几句话根本没有说出来的机会,想了想即便是开口,又要说些什么,难道向他们道歉么,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幽冥三神都在为自己的职责繁忙,也到了他尽天神本分的时候。
玄天变、水灵姬、砾岩、风轻舞差点被失去控制的地水火风大阵完全吞噬,死里逃生,灵力消耗极大,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恢复的,还在虚空之中盘坐调息,黄白红紫四色灵力隐隐泛起,到了关键时候,诸事已了,辟破玉没有一丝挂碍,于是飞了过去,专心为他们**。
……
贰师城,一轮明月照耀着空旷寂寥的城市,大雨下了许久,终于到了停歇的时候,整个地面河流纵横,变成了一座水乡,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首在大水之中飘浮。
战斗结束了,骷髅军团的战士也不知去了哪里,四处不见一个活人,夜已深了,想来劫后余生的人们不是被妥善安置,就是被满街的骷髅吓的到处躲藏。
平地之上无端隆起一座山丘,自然是玄天变灵力所化,山丘之上的平坦处,老爸终于悠悠醒来,一睁眼就去搜寻辟破玉撕成两半的肉身,肉身已被合在一处,安放在地上,风轻舞、玄天变端坐一旁,毫无动静,周围十数个骷髅兵围成一圈,默然肃立,中间两个骷髅,一位骨架瘦小精干,背插十二把明晃晃的飞刀,手中拿着一杆长枪;另外一位却又是宽大魁梧,身披一领镶金边的暗红色披风,腰挂一口宝刀。两个骷髅游走不定,却是在忠实的守护三具肉身,老爸扑了过去,撕心裂肺的喊道:“儿子,醒来,儿子,醒来,别吓我,我受不了的,别吓我。”声音如颠如狂。
辟破玉静静的躺着,鲜血将地面沁得赤红。
老爸摇了摇风轻舞,悲呼道:“你是天神,救救我的儿子啊。”
风轻舞没有回答,
一时心有不甘,向玄天变爬过去,哭喊道:“天神啊,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儿子吧。”
玄天变微笑着看着他,也是一动不动。
老爸不停的摇晃,带刀骷髅终于看不下去,走过来一把将他推开,站在玄天变身旁,不让他过去。
老爸从地上爬起,绝望极了,一头一头朝地面撞过去,以自虐来抚慰心中的痛苦,哭喊道:“他们都死了,留下我一个人做什么,老天啊,将我也收走吧,我想不活了,我不想活了。”
顷刻之间,头撞破了,血流满面,带刀骷髅手按刀柄,一动不动,不远处的执枪骷髅却摇了摇头,走过来将老爸扶起来,柔声劝道:“老人家,想开一些,人死不能复生啊”
老爸伤心欲绝,一个劲儿的挣扎,哭喊,一心想要求死,然而那里挣脱的开,旁边的带刀骷髅终于按耐不住,仓郎一声,拔出腰间的大砍刀,走过来指着老爸的脑袋闷声喝道:“大将军有令,不许你死。”
呵呵,这位当兵可当傻了,以老爸此时的心境还怕砍头,见有了机会,抬起头大声骂道:“什么狗屁将军,什么狗屁军令,我才不予理会,我只要救活我的儿子啊。”
执枪骷髅扭过头,有些听不下去。
带刀骷髅却是闻言大怒,大将军和军令冠之以狗屁二字,在神圣的军团里,还真是闻所未闻,这位老兄也是个暴脾气,根本不想什么后果,怒喝一声:找死。高高举起砍刀,呼啸着砍了下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刻,执枪骷髅一把将老爸推开,大砍刀砍下去,执枪骷髅的脑袋骨碌碌掉在地上,只剩下身子不停的扭动,老爸惊呆了,一时不知所措。
地上的骷髅头开口说道:“飞虎,你来真的。”
呵呵,带刀骷髅居然是骷髅军团的前锋将军,
飞虎冷哼一声,说道:“胆敢侮辱大将军,死有余辜。”
执枪骷髅摸索着走过去,将头颅捧起,戴在脖劲上,扭了扭脑袋,一阵骨节响过,他好了,指着飞虎说道:“老人家伤心欲绝,说话有些过头也是有的,难道你忘了大将军临走之时,一再叮嘱的话语么。”
“哼,”飞虎悻悻的说道:“大不了陪他一条性命便是,用得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这名执枪骷髅却是骷髅军团的护军都尉,名唤召平,为人行事最是缜密、稳妥,深得信赖,故而玄天变临走之时,将贰师城的一切交给飞虎和他料理,并且一再叮嘱,要帮助飞虎用尽一切手段,维护肉身和老爸的周全,没想到飞虎性格暴躁,一听老爸不但侮辱军令,还侮辱大将军,大将军可就代表骷髅军团,侮辱大将军分明就是和上万名骷髅战士过不去,军团荣誉高于一切的他再也按耐不住,不顾一切的一刀砍下来,幸亏召平反应迅速,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这一刀要真砍到老爸身上,那哪里受得了,飞虎也感到事情做得有些过分,虽然口头还在分辨,不过语气已经软了下来,狠狠瞪了老爸一眼,走到玄天变身旁,一动不动,休想再有人过来。
召平也不再说话,走到老爸跟前,一步也不肯离开,生怕老爸再有个闪失。
老爸看了看身旁的召平,不敢再动,只能坐在地上嘤嘤啜泣,哭着哭着,山下,平白无刮起一场旋风,围绕着山丘盘旋而上,越来越近,这道风来的相当怪异,忽然,耳听得一阵刀枪响动,天上地下无数个骷髅兵露出头来,飞虎连忙跳起,举起大刀就要向虚空之中劈过去,召平好似看出了什么,急忙呵斥几句,也听不见说些什么,飞虎狠狠的还刀入鞘,退了下去,骷髅兵又消失在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