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击来,曼逸南和曼铃花的鬼魂却一点都不害怕,惨呼声停下来,任由闪电击在身上,身形丝毫不动,电流在身上游走一阵,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晏安天大吓,鬼魂怎么还有这种本事,一时无暇多想,左右手连连挥动,闪电一道一道的击出,巨响不断,整个房间都要被震塌了,他拚了老命,看起来还有几分本事。
“曼逸南”看着徒自挣扎的晏安天,嘿嘿嘿嘿一阵冷笑,单手一张,一道红光泛出,居然将击来的闪电全部抓在手中,汇聚成蓝光不断闪烁的光球,手中不停的转动,光芒掠过,那张惨白的脸庞变得更加可佈。
鬼魂绝对没有这种法力,晏安天浑身筛糠也似的抖动,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关键时刻,还是女人心理素质好一些,达琳娜眼睛骨碌碌一转,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草草穿上衣服,一头扑过去,抽抽嗒嗒的喊道:“天神,救救我呀,我被晏安天这个畜生,**了。”
说着话儿,泪如雨下,看起来非常可怜,呵呵,她已经猜出来了,曼逸南和曼铃花的鬼魂就是辟破玉和风轻舞变的,见晏安天已经没有一点希望,还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故而作出可怜的模样,骗取天神的同情,没准能逃过一条活命。
其实辟破玉心中还是留有一丝希望,毕竟晏安天以前非常善良,故而化成曼逸南的样子,希望能听到他的忏悔,看看他还有没有良心,可是晏安天不但不悔改,反而要曼逸南他们魂飞魄散,这一次彻底绝望了。
达琳娜披头散发的扑过来,辟破玉非常厌恶的侧了侧身子,他根本就不愿意同这个肮脏的女人讲话,风轻舞从身后迎上,单手一挽,一道白光自手中射出,化成一把长剑,抵住达琳娜喉咙,达琳娜白眼一翻,哀叫一声,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她被吓晕了,倒把风轻舞愣在当场,刚才见她镇定异常,还以为心理素质有多好呢,敢情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句话虽然不尽准确,但用在晏安天和达琳娜的身上,却是合适无比,这一对奸夫**,勾搭在一起只为各取所需,那里还有半点情意可言,晏安天见达琳娜倒在地上,心里一点都不担心,看着她烂泥一般的身体,反而感到一阵一阵的恶心,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喜欢上这么个女人。
恍恍惚惚之间,辟破玉、风轻舞现出真身,闪电凝成的光球还在辟破玉手中不停的转动,晏安天心头一惊,随后稍稍稳定一些,毕竟这位三眼天神傻得可以,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于是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只粗大的手掌对着自己厚如城墙的脸蛋左右开弓,
噼噼啪啪密如雨点,一点都没藏力,转眼之间脸蛋已高高隆起,就好像左右各含一个鸡蛋,痛心疾首的忏悔道:“天神,我不是人,我不配做日天的子民,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辜负了部民们的信任,惩罚我吧,求求您惩罚我吧。”
这些话要放在以前,没准就能糊弄过去,可现在辟破玉完全看透了他的嘴脸,怎能被轻易蒙蔽。
当下笑道:“呵呵,不急着忏悔,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辜负了我的信任。”
晏安天闻言一愣,嗨,敢情天神什么都不知道,有门,眼睛一转,指着躺在地上的达林娜,哭诉道:“我不该被这个女人的美色迷惑,和她发生了……发生了肮脏的关系。”还不好意思说出口,真能表演的。
晏安天和达琳娜倒真是绝配,一个说被对方迷惑,一个说对被对方**,呀呀个呸的,倒挺会推卸责任。
辟破玉强忍着怒意说道:“就这些,恐怕还没有说完吧。”
天神还知道什么,晏安天沉思一阵,明白了,就这点小事恐怕过不了关,看他们变出曼逸南和曼铃花的鬼魂,恐怕这事儿他们也听说了,于是咬咬牙,豁出去了,啪啪啪脸上又是几巴掌,俯下身子说道:“曼逸南和曼铃花之死,虽然是手下人所作,但我也有脱不了的干系,是我管教不严,致使发生不该发生的悲剧,我错了,我对不起他们呀。”说着说着,又干嚎起来。
眼前这看似老实的家伙一直避重就轻,居然将毒死曼逸南,逼死曼铃花的事情都推到别人头上,要不是事先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没准又被他蒙蔽过去。辟破玉越听越怒,嗤啦啦一阵响动,光球中扭动的电流疾射而出,巨响过后,将晏安天身下的土地击出一个深坑,尘土弥漫。
听得一声惨叫过后,辟破玉紧走几步,来到深坑边缘,手中举着光球,强忍着怒气,向坑里的晏安天笑道:“哼哼,难道就这些,也许因为岁数太大,有些事情记不大清,好好想想,不要让我告诉你。”
晏安天在深坑之中看着头顶的辟破玉,舞着双手,委屈的说道:“天神,我说的都是真话啊,作为离咕族的酋长,我怎能当着您的面撒谎呢。”
呵呵,他居然还在抵赖,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辟破玉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怒道:“你果然老糊涂了,让我来告诉你吧,就因为曼逸南要代替你当酋长,你便将他毒死在监狱之中;就因为垂涎曼铃花的美色,居然逼她自杀身亡,你难道没有说过,曼铃花象英勇战斗的水灵姬,你还想尝尝神仙的滋味,水灵姬的名字,岂容你这着肮脏的凡人侮辱,你……你当真以为我是个傻子么。”话一说完,又是一道电流击出,尘土落下去,眨眼之间将晏安天埋住半截。
听了这些话,晏安天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绝望之下,心头涌起一阵歇斯底里的笑意,一时控制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天神啊,你什么都知道了,还问我这个凡人做什么,是在拿我开涮么。”
刚才还吓的浑身筛糠,这一刻又无所畏惧,也许这才是晏安天的本色,不过倒让辟破玉有些意想不到,沉寂半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闷声问道:“是啊,我是不应该问你这些问题,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你索性告诉我,日天的第一场战争是不是也和你有关,是不是你宣扬灵河为离咕族一族所有,强行向其他部族征取供奉。”
“不错,这也是我干的,反正我已经活不了了,你还能杀我几次。”晏安天已经豁出去了,一脸的讽刺,分明是在挑战天神的权威。
辟破玉已经听不下去,一股邪火从心头升起,几乎就要爆发,但还是被他强行压住,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还记得刚见面时,你是多么的善良,这才过了多久,你又变得这么凶狠残忍,善与恶,为什么会转化得这么快,快得真让人难以接受,到底是为了什么。”
晏安天冷哼一声,说道:“哼哼,为什么,这一切还不都是拜您这位伟大的天神所赐。”
这一切和辟破玉又有什么干系,辟破玉一时弄不清楚原因,风轻舞却听不下去,这不分明是将辟破玉当作万恶之源,妖魔的化身么,嘿的一声跳过去,大喝一声:找死。举起手中的长剑,就要刺下。
辟破玉连忙挥手阻住,冷笑一声,说道:“这些事情居然都和我有关,那么,说下去。”
就在风轻舞长剑即将刺下的时候,晏安天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不过转瞬即逝,他知道,有这两位天神存心和他过不去,怕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将心里的话全部说出,也图死个痛快,抬起头看了看辟破玉,说道:“天神还记得初次见面的一幕么,你为了救我,用仙药使我返老还童,使我这将死的人又获得了一次生命。”
说到这里,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表情无比迷恋,继续说道:“刚开始,我不适应自己年轻有力的躯体,不适应自己又焕发青春,但为了感谢天神的恩赐,我以百倍的精神带领部民们劳动,生产,吃苦在前,享受根本就谈不上,渐渐的,我累了,一个人,一个凡人责任担得太久,总不是一件好事,是你让我无法在安乐城享受晚年,是你剥夺了我休息的权利,既然重活了一会,为什么不能换一种活法,于是我开始审视自己七十余年的生命历程,这才发现,前半生活得多么不值得”
“哼哼,”说到这里,晏安天哂笑一声,继续说道:“名义上我是离咕族的酋长,是整个部族的领袖,可我除了劳动时吃的苦多一些,还有过什么特权,然而这也只是心里不满,并没有在行动中表现出什么,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人,让我的想法全变了。”
“到底是谁。”辟破玉厉声问道,
晏安天抬头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这个人你也见过,就是在灵河大桥上讲经说法的大和尚,你们这些天神将他称之为妖魔,可我觉得,他才是日天真正的救世主。”
原来是比修努,看起来晏安天被邪气污染的太深了,可他不知道悔悟,反而将比修努称之为救世主,这让辟破玉又感到一阵深深的悲哀。
晏安天说道:“大和尚否定了我前半生的活法,告诉我人界统治者的种种好处,我完全醒悟了,我自问比其他部民能干,比其他部民有力,又比其他部民聪明,当了数十年的酋长就是证据,可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猪狗不如,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劳动,使愚笨的人活的比我还要安逸,我为什么不能享受生活,为什么不能接受部民的供奉,人的一生也就是一百来年的时间,无法和你们永恒的生命相比,所谓的来生来世都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又有谁亲眼见过。和大和尚一席话,我想通了,我简直想得太明白了,于是我开始处心积虑的巩固自己的位置,开始处心积虑的享受一切美好的东西,自然包括金银珠宝,美女娇娃,到现在虽然才十余年的时间,但比前半生过得愉快,过得开心,我知足了,好了,话已说完,动手吧。”
说到这里,晏安天闭目待死。
由善入恶易,由恶入善难,就因为一席话,一点点私欲被无限扩大,最终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然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辟破玉使他返老还童所致么,他的私欲又是从哪里来的,这一切又是谁的过错。
辟破玉想了一阵,觉得其中的道理一时也说不清楚,对晏安天的恨意已经荡然无存,反而觉得他有些可怜,手中的光球消失不见,过了许久,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在你身上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我错就错在不该违反天道,重新赐予你生命,既然如此,我给你的,还给我吧。”
晏安天不明白什么意思,却见辟破玉的手伸了过来,手臂无限伸长,向自己胸口一抓,迅速离去,正奇怪间,突然觉得身子像被掏空了一样,充沛的精力荡然无存,使不出一点力气,急忙低下头看去,原本敦厚壮实的身体逐渐干枯,一双手开始颤抖,眼神也模糊起来,居然在顷刻之间变老了。
是啊,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是辟破玉赐予的,现在又被他收了去,倒也没什么错,此时晏安天的身体和百岁高龄相互吻合,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忽然,耳边听到一阵怪响
梭梭落落,梭梭落落,梭梭落落,抬头看时,一条深灰色的锁链从不知名的空间探出头来,逐渐向自己方向延伸,深灰色的锁链越来越近,整个空间都被禁锢了,灵魂仿佛受到召唤,就要离体而出。
晏安天感到一阵深深的,歇斯底里的恐惧,这种恐惧从心底生出,逐渐布满全身,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根本不由自己控制,
梭梭落落,梭梭落落,梭梭落落
深灰色的锁链已经伸了过来,威武的天神,豪华的住宅,深深的大坑,这一切都看不到了,眼前出现一座人烟凑集的城市,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这些人不是在走,好像是在空中飘浮,悠悠荡荡,个个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煞白无比,这不就是鬼魂,难道就要死了么。
“不,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晏安天突然大声喊道:
嗬——伯丝库伯丝
他念起了奇怪的咒语,咒语过后,胸口竟然逐渐变得透明,依稀可以看到,一团黑气,由小变大,在他体内来回冲撞,不断吞噬着什么,最后变成一个牛头模样,晏安天浑身骨骼开始嘎嘎作响,本已干瘪的身体逐渐饱满,比变老之前还要强状,头上长出两只弯弯的牛角,两眼变得血红,口中不停的喷吐着粗重的气息。
呼——呼——呼——
突然,轰的一声爆响,一团浓重的黑气涌起,急速向空中飞去,所到之处,房屋刹那间全部倒塌。
晏安天是在将死未死之际,念动唤魔咒,唤起了盘踞在心中的魔鬼,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的灵魂,现在他已经不存在了,看得见的只是十恶不赦的妖魔(姑且还称之为“晏安天”),怎能再容他为祸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