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性子这么急,真象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我多大呢。”祝融挠了挠头,扳着指头开始数:“这个,一千年,两千年,嘿,谁知道呢,大约十万多岁吧,时间对我的确意义不大,总之,我年轻的时候,性子和他一样急躁,往往天帝话还没说完,早就飞出三十三重天,遇到看不顺眼的妖魔,一团火烧过去,一个个灰飞烟灭,呵呵,的确,我年轻的时候性子太急了……”祝融又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一般老人总爱怀旧,祝融现在岁数多大,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经历了太多的事儿,就把自己定义为老人了。
“师父。”辟破玉一喊,祝融从回忆中惊醒,这要一想起来,恐怕又得上百年,对神仙来说,时间可真不是个值得珍惜的东东。
“火灵子,师父刚才走神了,呸,什么词儿,走神,神是走的么,好好,废话少说,现在就传你金丹大道。”祝融神情肃穆,辟破玉一看就知道,广告时间已过,正剧开始了。
“修仙之道,无非是“性命”二字,神既是性,气既是命,我的金丹大道立竿见影,性命兼修。要知道神是气之子,气是神之母,二者一刻不能分离,你看草木根生,离开土就死了,鱼鳖水生,离开水,他也活不了,人活着,全靠一口气,气没了,马上就没命,丧失了根本,还能谈什么修仙,这道理虽然简单,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明白的,所以修仙首重练气……”祝融滔滔不绝,想将知识一古脑全灌到这个弟子脑子里,辟破玉可没这个耐心。
“难道就没有什么大补药一吃就成仙的。”辟破玉想偷懒,怎么说师父也是几万年的金仙,随便拿个什么宝贝出来,应该够混个小神仙当当。
“啊呸,哪有这样的好事。”
辟破玉头上又挨了一下,
“外丹只能起辅助作用,一吃就成仙,那岂不是太容易了。”祝融骂道:“就象你吃了火龙果,也就是多活个几百年而已,离成仙还远着呢。”
现在就能多活几百年,看来不修仙不行了,不然到时候朋友都转了好几世,而自己变成个老妖怪,那也无趣之极,刹那之间心头转了几转,开始认真听讲。
“练气的方法,以开前后关为首务,两关一开,水火时刻相见,身体就没有一毫阻碍了,小子,听好了,我教你运气的方法。运气时,先吐浊气三口,然后以鼻尖引一口清气,运至关元,诺,就是这里,由关元而气海分循两腿,下到涌泉,看清楚,是这样走的,再由涌泉提气上到督脉,由督脉到泥丸,再由泥丸仍回到鼻尖,这就叫做“大周天”,上下流行,贯穿如一,不管时间,运行起来,一刻也好,一天也好,就是千万年也行,这里面有个口诀,特别简单,小子,附耳过来,我传给你。”
祝融连说带比划,辟破玉学得明明白白,一听要传口诀,急忙低过头去,顷刻心领神会,唯恐忘了,心头默诵几遍。
“好了,这些是根本的东西,多了你也学不了,先自己领会去吧。”
祝融教他的,是多少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长生诀”,是修仙的根本法门,旨在修性养命,锻炼不灭金身,练到飞升一层,就可以肉身成圣,与日月同在,不生不灭,有了五神通,即神足,想去哪里转念可至,腾云驾雾也只是低层次的法术而已,神耳,神目,想知道什么事儿不管哪里都可以看到可以听到、看到,传说中的千里眼、顺风耳无法比拟,神意,以心会意,以意领形,虽化身千万亦无不可,神力,则具有无上的摧毁力和创造力,说的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金仙,到这个层次,如再能勤加修练,练到归无的境界,则可以窥探宇宙生化不息的奥妙,以有成无,却又无处不在,到这时候,也就不需要什么神通,我即宇宙,宇宙即我,生、死、存、灭全在一念之中。长生诀一共有九个层次,分别是培元、化气、炼体、筑丹、养神、分形、太虚、飞升、归无,每一层又有上中下三品,到了筑丹的境界,才可以修习仙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重重,没有灵根的人仅培元一层,就可以耗尽毕生精力,多活几年而已,锻炼不灭金身,简直就是奢望,就是祝融已经修行了上万年,才练到归无的下品,三界中练成太虚、飞升的,已经屈指可数,真正修成归无的也就吉光片羽了,也只有十来个人而已。不过这些辟破玉怎会知道,当下盘坐在地,手持法印,按刚学的办法闭目瞑想,三昧幻境中的飞火流砂又一丝被他吸了进去,气海处暖洋洋,腹内一声雷鸣,一股活泼泼的气流从气海流出,渐渐循关元、涌泉方向走去,身体好像无限扩大,充塞于天地之间,心头一喜,下意识地寻找这种感觉,体内运转的气流突然一滞,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在泥丸处壅积,舒适的感觉一扫而空,无故烦躁异常,就想跳起来大呼数下,这是即将走火入魔的表现。
危急间,一股强大的气流输入体内,生生开出一条路径,壅积的气流如开闸放水一般一泻而下,一周天后,又在气海处汇集。
“有相无相,有我无我”。耳中听到祝融轻声念道,辟破玉心头一震,这分明是说一切要顺其自然,得不足喜,失不足悲,强行压住要跳起来的欲望,气海内引出一股气流,按大周天运转,川流不息,初时眼前黑暗一片,不知过了多久灵台之地现出一点亮光,慢慢的变大,照耀的通体透明,自己已经不存在了,变得无形无象,只看见一颗豆粒大小的圆珠,有质有形,在滴溜溜旋转。
这一坐不知有多久,等他睁开眼睛时,发现三昧幻境竟变得和人间一样,不过环保工作做得好,青山绿水,煞是好看。
“呵呵,徒弟,学得挺快,你的大周天已经通了,内丹已形成雏形,没想到短短的时间里,你已经进入筑丹的境界,普通的修道之人,哪有你这个速度,恐怕和你就是火灵珠有关。”祝融说道,
“到筑丹的境界已经很厉害了么,我现在能不能打过赤焰兽。”辟破玉还把添火坑的事牢记于心,总想找机会报复。
“也就算个初级水平吧,你现在勉强算刚刚踏进筑丹的门槛,赤焰兽已经到了分形的境界,可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想打过他,还差一截子。”辟破玉遗憾地朝赤焰兽望一望,赤焰兽在懒洋洋地打盹,根本没把他当头蒜。
“不过也别灰心,”祝融看了一眼赤焰兽,说道:“你小子以人体入道,历经千年转世,又与火灵珠融为一体,本身就是一个绝好的丹炉,修行时没有一毫阻碍,而它,是天地初分时借火力而生的灵兽,条件有限,修到分形的境界已经是异数了,再想前进一步,势比登天还难,所以你只要努力,超过它不是没有可能。”
看来祝融知道辟破玉将赤焰兽作为第一个竞争对手,故而大送定心丸,辟破玉果然心中稍稍平衡一些,赤焰兽可不满意了,远处大吼一声,意思是这事儿能怨我吗,我已经很努力了。
“嘿嘿,徒弟,不要太着急,你的内丹已经有了雏形,就像一个大磁石,天地间的灵力可以源源不断地为你吸收利用,不过按你现在的水平,要做到指使如意,还要用合适的方法才行。”祝融哪理会这些,继续说教,
“这我知道,就是画符念咒。”辟破玉一听,急忙插嘴,生怕别人把他当哑巴卖了,
啪,脑袋上又挨一下,
“不懂别乱说,也不知道哪辈子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的多难听,你当师父我是茅山的小道士,还画符,还念咒,那是仙术,人界的符咒能比么。”祝融骂道,
辟破玉低下头,作反悔状。
“仙术中基本的就是四灵咒,火咒我已经教给你了……”
“抗议,师父,你什么时候教过我火咒。”辟破玉感到非常委屈,
啪,脑袋上又挨一下。
“师父我给你放了好几天免费的纪录片,白辛苦了,你当我来来去去就会那一招。”
“就那个,那个烧妖怪的那个。”
“不是它还有谁,把床单都给烧了,啊呸,这话说出去有点丢神(人),我祝融的火咒居然被这小子拿去烧床单,浪费啊,可耻啊。”祝融捶胸顿足,
辟破玉眼珠转了转,当下心神合一,持法印,颂灵咒:地水火风,运转如意,火精如我,我即火精,离火。一个小火球从指尖迸出,径向赤焰兽飞去,敢情他一直找机会报复呢,赤焰兽表面上是在打盹,心头可一直没敢松懈,一张口,将火球吞进去,吼一声,那意思是:累啊,这小子时刻都在算计我,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好玩,师父,还有什么,多教我几招。”
“呵呵,就知道贪玩,好玩的还多着呢,我当然都要教给你,否则还算什么师父,这个,把基本的四灵咒学全了吧,四灵咒融会贯通之后,变化无方,奥妙无穷,其他仙术,自然一窍通,百窍通了,这样这样(四灵咒差不多,不一一赘述),这四灵是构成天地的四大元素,分别是地、水、火、风,地,厚重,水,灵动,火,激烈,风,轻盈这个你以后慢慢领会,你是火性,火咒会领悟得较快,其他地、风、水的属性你就不是很了解,先修好火咒,再练其他吧。”祝融说,
“师父,用速成的办法吧,费那么多事儿干么。”辟破玉还是有些不耐烦。
啪,头上又挨了一下,坏了,祝融打脑袋上瘾了,赤焰兽远处一晃脑袋,有些幸灾乐祸。
“施展四灵咒时,你即是他,他既是你,灵咒不同,你的属性也会随之改变,四灵之间相生相克,一招不慎,极易被反噬,究竟你还是把它当成画符念咒,念念就行了。”祝融骂道,
“不是说有了内丹,天地灵力可以随意使用么,哪有这么危险,我玩一个让师父瞧瞧。”辟破玉心中不服,递给祝融一个极端不信任的眼神,暗持法印,心中默默颂道:地水火风,运转如意,水精如我,我即水精,揆水。体内马上有了反应,鼻尖引一口凉气,化成一道流水,向气海方向汇聚,逐渐接近,突地一团火顶了上去,水往下压,火往上顶,交战一般在体内相持不下,一会儿水占了优势,辟破玉感到浑身发冷,一会儿火占了优势,又是一阵发热,祝融正在专心讲授,看见辟破玉脸色红白不定,一会儿瑟瑟发抖,一会儿又满头大汗,心头一转念,已知道怎么回事儿,伸手一拍,一股暖暖的气流注入辟破**内,硬生生将交战的水火分开,循两路压下去,火归于气海,水逆周天运转,辟破玉一声喷嚏,水从鼻子、口中喷出,一身狼狈,方才觉得舒服一点,鬼门关上又走了一遭。
祝融大怒:“师父说的话你当是开玩笑,火之灵力尚未控制自如,就敢玩水,修真的方法需要循序渐进,连路都不会走,就想跑么。”
辟破玉喘几口气,急忙跪在地上:“师父,弟子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哼,口水都说干了,你竟然听不进去,我要给你气疯了,我——我控制不了了,我要发火了。”
话音刚落,三昧幻境又回到洪荒世界,天空雷电不断,地面开始剧烈颤动,一道道炽热的岩浆从四面八方中喷涌而出,顷刻变成了火的世界。和祝融见面以来,一直以为他是个慈祥的“老头”,没想到发起火来这么吓人,辟破玉老老实实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祝融余怒未息,朝屁股一脚踢过去:“练不好火咒,别来见我。”
辟破玉流星一般飞了出去。
“太快了,太快了,师父,你这是让我去哪儿啊。”
“我冻……冻了你。”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