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天琦看到眼前她的脸色正缓缓地变得不悦。随即抬头看了过去,对上飘逸期望的目光,略微抱歉地摇了摇头。
见他没有答应,倦寻芳这才放松下来,脸色随之也归回平静。随即转过来道:“十年一次白鹿苑举办的琴道盛宴,如果有机会,我倒想见识一番。”
飘逸一听,双眼一亮,随即微笑道:“此番,我本是特意来此邀请清虚真人参加‘白鹿宴’的,在知晓真人受伤后,得知小琴圣在此地,这才私闯禁地的。既然此番令师尊不能前往,有姑娘代替令师尊,也算完成了苑主的交代。”
倦寻芳一听,点了点头,而后目光移到欧豪身上,冷冷道:“铸剑阁的两位,你们来此地又是为了何事?”
欧豪微微一笑道:“此番,我与师弟乃是为了无暇剑而来。”说完,目光移到天琦身上,缓缓道,“这位天琦小兄弟,当年你跟随你师尊拜访我铸剑阁,夺取无暇剑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欧豪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天琦,天琦转身,看着崖下,缓缓道:“当年本就是一场赌剑之战,你铸剑阁既然败了,无暇剑自然便是我师尊的。此时,又有什么理由来寻剑呢?”
欧豪笑了笑,随即向前走了几步道:“当年,确实是剑魔凌天与我铸剑阁赌剑,虽然最后我铸剑阁失败,但最后的约定却是无暇剑借给他使用十年。十年内若他突破到剑神境界,我铸剑阁便将此剑送给他做贺礼;但若在十年内没有突破剑神境界,便得归还无暇剑。现在他已经败给了清虚真人,而且已经身死道消。因此,我铸剑阁来寻回无暇剑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众人诧异其中还有这等故事,欧豪又从头将凌天当时拜访铸剑阁的事情讲了一遍,天琦听他说着师尊的故事,心中渐渐涌出莫大的悲伤,最终化作一股愤恨,道:“我从没听师尊说过借剑的事,你们若想就此来骗取无暇剑,自然也没人知道真相。只是你们若想取回无暇剑,却是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了,哈哈!”
众人惊奇地看向天琦,但听天琦缓缓道:“无暇剑已经去陪师尊了。”
“你胡说,刚才我和师兄还看见无暇剑绕天飞行呢。”欧凡激动道,“是不是你将无暇剑藏起来了,识趣的话赶紧交出来。否则,现在没了你师尊护佑,你一个凡夫俗子是挡不住我铸剑阁的怒火的。”
欧凡刚说完,众人顿时感觉周围环境变得冰冷起来,仿佛置身寒冬之中。众人诧异,随即寻找这寒冷的来源,最终落在倦寻芳的身上。
寒意,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只听倦寻芳一声冷哼,冷声道:“怎么,你想在我蜀山剑派之地耀武扬威么?”说完,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剑意,直奔欧凡而去。
欧凡瞬间被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就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之中。就在此时,欧豪一步跨出,挡在他身前,随即一股磅礴的元气由周身散发,化作护体光盾,将倦寻芳的剑意阻断。
“请息怒!”欧豪急道。
看着场中两人强势对峙,玄智与飘逸的脸上俱现出一股震惊之色。看着自己的剑意竟然被欧豪挡住,倦寻芳的脸上也现出一抹惊异,不曾想到,这小小的铸剑阁大师兄,竟然也有和自己媲美的修为。
倦寻芳撤回剑意,欧豪随即笑着将元气收回体内,道:“多谢倦姑娘手下留情!”
倦寻芳一声冷哼,而后转身看向天琦,道:“小琴童,你说无暇剑去陪你师尊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她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天琦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把,随即绝望道:“无暇剑已经坠入崖下了,若有不怕死的,就跳下去吧!”
倦寻芳听后,双眼一亮。
欧豪欧凡一听,立即向着崖边奔来,看着崖下吞吐的风云,正欲御剑跳下去时,倦寻芳冷声道:“若是你们不怕死,就跳下去吧!”
欧豪与欧凡耳中只听到天琦前半句话,后半句却因知道无暇剑下落后,而没有听清楚,此时听到倦寻芳冷冷的声音,两人同时打了个冷颤。
“这是为何?”欧豪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这番话语,于是强压下知晓无暇剑下落的激动,转身询问道。
“我只能说,崖下才是蜀山真正的禁地,不论是谁,闯入必死!你们若不怕,便跳下去吧。”倦寻芳说完,便不再解释。
欧豪全身一震,原本有种无暇剑近在咫尺的感觉立时变得遥不可及,虽然不知对方话语是否真实,但他却不敢用自己的生命去冒这个险。
欧豪领着欧凡失落地回到原先的地方,思索了片刻,目光突然移到天琦身上,道:“既然无暇剑不能顺利取回,那也只能将你带回去,向阁主交差了。”
感受到对方将自己锁定,天琦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想要挣脱,这锁定却如影随形地跟随着。
天琦惨然一笑,心道:“你曾经跟我说,只要我不修行,不握剑,修真界的纷争便不会卷到我头上。但是现在,我听你的话,不修行,也不握剑,这修真界的纷争又为何要卷到我头上呢?哈哈,看来你错了。如今的修真界,不论你是否修行,只要一踏入,便已经陷入囹圄之中了。”
就在天琦心中苦笑时,倦寻芳忽然冷声道:“此地乃我蜀山之地,想在这里带走他,还得问过我手中的剑吧!”说完,背后的广寒剑应声出鞘,一股比之前还恢宏的剑意随之以剑为启点向前扩散,目标直指欧豪两人。
广寒剑,顾名思义,就像月上的广寒阙,无限冰冷。身在广寒剑的剑意下,欧豪两人顿如深陷广寒阙中,一股噬心的冷从身体外不停地侵入。
就在此时,天际忽然传来两声破空声响,紧接着一个柔柔媚媚的声音从天际飘来:“你们想要带走他,还得问过我们两人吧!”这声音来的突兀,像是十八岁的少女娇嗔,即嗲且糯,虽然不响亮,但还是像一阵魔音般侵入众人的耳中。
天琦没有修为,如何能挡住这音波,只觉得这声音直侵入他深深的脑海,仿佛无限只触手,不停地抓挠着他的周身,让他浑身上下又痒又软。刹那间,他脑中一晕,天地间只剩下这个声音在回荡,蓦然踏步,竟是痴呆地朝着声音的来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