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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名火起—争与论

“臭小子,你总算是醒了,起来。”秦苏看见赤金醒了过来,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随即拍了他一下,喝道。

被秦苏这么一拍,赤金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我跟你讲,今天本秦苏救了你的小命。以后你要懂得知恩图报,知道吗?”秦苏接着说道。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他日必定报答。”虽然赤金儿被秦苏这么一吓,但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一个她。听到秦苏说是她救了自己,再回想之前那股撕心般的痛苦。赤金儿连忙拱手道谢。

“你刚才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对于赤金儿的承诺,秦苏似乎并不在乎。她依然对赤金儿刚才的遭遇所感到迷惑,问道。于是,赤金儿把刚才自己的经历详细地给秦苏说了一遍。

此时,那堆被秦苏点燃的木材依然在燃烧中,那些木材似乎很耐烧,时不时还是‘劈啪’作响。红红的火光照映在秦苏的脸蛋上,让她看上去又美了几分。赤金儿心中虽有很多疑问要问,但此刻似乎都化作乌有。他静静地,慢慢地讲叙着。他是多么地希望,这一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好不容易,秦苏总算是听赤金儿讲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听赤金儿说得如此神奇,好奇心重。于是,她从土台上跳了下来,向着那燃着橘黄色火焰的铁锅踱步而去。

此时的秦苏,身上的衣服也已经都烤干了,体温也恢复了正常。那铁锅里的火焰的温度,似乎要比那堆在地上燃烧的要高得多,在离那铁锅一米开外的地方,秦苏就再也不敢向前走了。刚才衣服带水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

秦苏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绕着铁锅转了一圈,虽然靠得不是很近,但足以看清楚铁锅的每一寸地方了。这铁锅看着和普通家常炒锅没什么区别,也是黑乎乎的生铁,而且做工很是粗糙,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就是很奇怪,这个看似普通的铁锅,在没有任何燃料的情况下,竟然能够燃烧起来,而且还能燃烧如此之久;还能放射出如此高温的热量。要说那铁锅原本就是燃料吧,但为什么它只燃烧里面,而不向外扩展呢?

对于这个问题,秦苏也表示很费解,她站在那里,一时盯着那铁锅看得出了神。对于这些奇怪的事情,她似乎特别感兴趣。

“秦姑娘,你在看什么?”依然坐在土台上的赤金儿看到秦苏突然看着那铁锅出神,脸上满是疑惑。他不免也觉得有些好奇。于是,他背起放在一旁的那块木板,随即跳下土台,走了过去。和秦苏一样,他同样也感受到了那火焰强大的热量。他站在那里,也盯着那铁锅看了好一会,但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因此,他忍不住问道。

“你说,它为什么会燃烧起来呢?明明就没有燃料的,真是奇怪。”秦苏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铁锅看,嘴里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赤金儿盯着那铁锅看,摇了摇头,答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记得我曾经看过一本叫做《杂论》的书上有所记载,说是有一种材料,不知出处,不知其名,呈橘黄色,遇火即燃,火焰大而高,温度高于常火,异常耐烧,烧到一定时间之后,火焰会慢慢变成紫黑色。当火焰完全变成紫黑色之时,温度会再高出几倍,常人根本无法靠近。否则的话,身体的水分会被烤干,最后变成一具干尸。当年,我们的祖先阿诺伊,手中有一把神剑,名曰:‘逆邪’。据说就是用这种火铸造出来的。”赤金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

赤金儿话音刚落,只见那橘黄色的火焰,像是被猛风吹了一下,‘呼’地一声,闪动了几下。紧接着,自边上慢慢地向里面靠拢,竟真的变成了紫黑色。

与此同时,两人只觉得一股比一股更热的气流逼将而来,烘在脸上,一阵阵的刺痛感,仿佛站了冒着青烟的火山口一样,身上也随之冒出大汗来。

而且,还伴随着一股压迫感,压得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随着那橘黄色的火焰被黑紫色慢慢地吞噬,两人身上冒出的汗水越来越多,感觉身上的油都快被烤出来了。两人大吃一惊,连忙向着洞口退了出去。

两人退到洞口,那种灼热感与压迫感这才慢慢消失。天,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雨还在‘滴滴答答’地下个不停。

秦苏往洞外伸出一双玉手,雨水敲打在她的手上,不一会功夫,就已经落满了她的手掌。秦苏捧着雨水,轻轻地往自己的脸上抹去。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落落大方,让人完全联想不到,平时那个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刁蛮少女竟然会是她。一旁的赤金儿看得又是一阵醉意。

“哎,小鬼,你的脸感觉怎么样了?”此时,秦苏已经把自己的脸洗了好几遍了,恢复了原有的美貌。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边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水珠,边问道。

“呃,好,好多了。多谢姑娘关心。”赤金儿一愣,收回了目光,吞吐着说道。

“那就好。你脸上呢,本秦苏已经帮你敷了药,现在不宜洗脸,估计要等到明天,基本你的伤就会好了。到那时候再洗也不迟。”秦苏说道。

“好的。”赤金儿点了点头。

“我好看吗?”整理完毕,秦苏转过身对着赤金儿,突然弯下腰,凑近赤金儿的脸,轻声问道。

“好,好看!”借着暗淡的火光,赤金儿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得见秦苏那张如雕琢般精致的脸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轻声地,脱口而出说道。

“嘻嘻!”秦苏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皓齿,唇红若朱,彷如盛开的鲜花,很是迷人。羞得赤金儿急忙低下了头,不敢久看。

“看不出来,你小子懂得还挺多的嘛。”秦苏倒没他那么拘谨,直起身子,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说道。

“姑,姑娘过奖了。承蒙家师教导,我也只是略懂一二,一知半解而已。”赤金儿讷讷地说道。

“你这个人呢,除了长不大之外,还有一个很让人反感的缺点。那就是谦虚过头。你说那些话,看似谦虚,但在本秦苏听来,反而觉得你是在炫耀自己有多厉害一样。甚至,像是在对本秦苏的嘲笑。”听赤金儿这么一说,秦苏脸色一变,说道。

“姑娘为何这么说?”听秦苏这么说,赤金儿感到很是不解,问道。

“你明明就是懂很多,干嘛非要说什么略懂一二,一知半解呢?这不是炫耀是什么?你说个还好、没有,那也能让人好接受一点啊。你这么说,让那些一窍不通的人作何感想?这不是嘲笑,又是什么?小鬼,听清楚了,记住本秦苏下面的这句话。我跟你讲,在你炫耀自己的同时,也间接地嘲笑了他人,知道吗?别到时候被人平白无故地打了一顿还觉得莫名其妙。”秦苏说道。

“不可能,怎么会有那样的人?”赤金儿全然不把秦苏说的话当回事。说此话之时,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嘿……”赤金儿竟然把自己的话不当回事,秦苏杏目圆瞪,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往赤金儿的头就是一巴掌。

“哎呀,你干什么?”赤金儿一个猝不及防,被秦苏拍了个正着。赤金儿头部受痛,惨叫一声,问道。

“本秦苏就是要让你知道,本秦苏就是那样的人。怎么?不服气啊?还手啊。”看赤金儿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秦苏更是生气,喝道。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多心眼的。”赤金儿这样的人自然是不会跟她动手,即使动起手来,他也打不过,那又何必呢?所以,他还是觉得,沟通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缺心眼的。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傻乎乎的吗?什么都认为是好的,都以为人人的思想和你一样。你以为这样就是仁慈善爱吗?我呸。你这样反而让本秦苏觉得你无知、愚昧,甚至是可耻。总想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他人身上,你以为你是佛祖吗?”秦苏对着赤金儿大声责问。瞬间让氛围里充满了火药味。

“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任何人身上,我从来都只是实事求是而。至于你会这么认为,那是你的心态问题。是,我承认,我是傻乎乎的。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和一个傻乎乎的人走在一起呢?这样你不觉得有失你的身份,有失你的颜面吗?”被秦苏这么一说,赤金儿似乎也有了一些情绪,他也不多解释,直言问道。

“你以为本秦苏愿意和你待一起啊?要不是外面天黑又下大雨,本秦苏早就走人了,还有空在这里跟你费口舌。”秦苏没想到赤金儿会这么回答自己,平时虽然他也有反驳,但从来都没有用过这种淡漠的语气顶撞,不由得心里越发不悦,语气也重了不少。

“那好,我走,告辞。”赤金儿也不多说,向着秦苏一拱手,说着转身就走出了洞口。

天上的雨水,像是积压了很久的怒气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下到了现在,这山间的积水,都已经漫到脚踝处了,却丝毫都没有要停的意思。甚至,还刮起了呼呼大风。

赤金儿刚离开山洞,全身瞬间就被淋了个透,像个落汤的鸡。他矮小的身影在这风雨交加的黑夜中,艰难地前行着。就像是在大海上行使的一叶孤舟,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一不小心,就会被吹翻一般。

眼看赤金儿的身影慢慢地走远,马上就快要消失在视野当中了。秦苏觉得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再加上如此恶劣的环境,她怎么忍心让赤金儿在黑夜的大风雨中前行呢?况且他身上还有伤。当下,她二话不说,一个箭步,没走出几步脚就赶上了赤金儿。她一手抓住他的手,不由分说就把他往回拉。

洞内,暗淡的火光照映着两个再次被雨淋湿一身,对视着却无话的少年。此时,两人的怒火似乎都被雨水浇灭了不少,情绪也平复了一些。

秦苏看着眼前这个小鬼,他脸上所涂的丹药,由于被火烤干了,又经过雨水淋湿而变得像个猴子屁股一样发红,再看他那一股认真的倔劲,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一开始秦苏还能忍住,但是越看他越觉得好笑,到最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赤金儿莫名其妙地问道。

“本秦苏想笑就笑,要你管。还不快去把你的衣服烤干,要是感冒发烧了,本秦苏可不会再管你了。”良久,秦苏这才忍住笑声,嗔声说道。

赤金儿是个明白人,他看在眼里。像秦苏这种性格的人,即使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当面跟人道歉的,最起码,是不会跟他道歉的。她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就已经很明显地说明,她已经是在认错了。虽然她没有说出口,但她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一切。

赤金儿又岂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况且,很多事情,嘴上说得再好,如果不去行动的话,那不也等于白说吗?

既能说又会做固然两全,但自古就有两难全的说法,既是如此,那后者自然是更能让赤金儿为之赞同的。

当下,他也不多说,和秦苏一同往洞里走了进去。待到两人感到有热气流扑面而来之时,这才停了下来。

就是这样,两人似乎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虽然并不说话。但对于此刻而言,似乎无声更胜有声。

折腾了一天,安静下来之后,两人这才察觉到饥饿感的来袭。先是赤金儿,肚子‘咕咕’地叫了两下。秦苏的肚子像是也有了共鸣,也跟着叫了两下。两人互看了一眼,不由得尴尬一笑。但依然没有说话。

赤金儿离家出门也有好些日子了,从来都没有为温饱问题而担心过,也从来都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当问题来临之时,他才觉得,自己真应该准备些干粮才对的。

秦苏的阅历似乎比赤金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一直认为,只要带足够的银两,到哪里都能解决温饱问题。所以,她身上除了带一些丹药和银两之外,也并没有带干粮。当肚子饿的那一刻她才明白。

原来,这个世上,银两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就像现在这样,她身上还有很多银两。但此时此刻,在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银两再多又有何用?外面又是风雨交加,而且天也黑了,就算是想打个猎,哪怕是采些野果都不行。

因此,他们的笑是尴尬的,也算是自我的嘲笑吧。看来,今晚只能饿一个晚上了。

火的高温很快就把两人身上的衣服烤干了,不知此刻是几时。只是觉得肚子饿得发慌,感觉肠子都在互相打结了,仿似两条缠在一起的蛇,很是难受。肚子也在不停地咕咕叫着,像是在抗议主人的虐待一样,很是不满。听说,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饥饿了。于是,两人靠着墙壁,和衣而睡。

迷迷糊糊之中,秦苏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虫叫的声音。同时,她也觉得,肚子空空如也,又是肚子在作怪。秦苏在心里嗔了一声,未曾睁开眼睛,想继续用睡觉的方式打消饥饿的感觉。但肚子似乎有意跟她作对,此时像是知道她已经醒来了一样,没隔多久,它就不停地用咕咕的叫声来抗议着。

秦苏翻了个身,肚子还是在叫,又翻了个身,还是在叫。翻来覆去,结果还是那样,她不由得有些烦躁了,猛然睁开眼睛。但她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洞里的火光似乎已经燃尽了,此时她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小鬼,你在哪?”天生对黑暗就有所恐惧的她,不由得心里一咯噔,身体一挺,离开了墙壁。对着对面的赤金儿下意识地轻喊了一声。但对面赤金儿仿佛睡得很死,并没有答应。

“小鬼,你在哪啊?”秦苏慌忙加大了声音喊道。但赤金儿依然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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