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地落了,胭脂一般颜色的落霞浓浓的涂抹在山脉以上的天边,莫欢早晨还跳跳闹闹颇有精神,如今一夜快马加鞭的劳顿,便也坐在马车内的榻上同师父一样打坐冥想,积蓄体力,帘外马车夫粗犷的声音传来,他似乎体力尚足,混重的声音欢快的同马车内喊道:“苏嬉小姐,您应当记得吧,此处是听风谷,咱们只需再行五十余里,便可到茯苓山庄了。”
苏嬉坐在榻上眼皮也不抬一下便应到:“一路车马劳顿,有劳了。”
莫欢闻声却是早早地睁开了眼睛,掀开轿旁小窗的帘子往外张望,路途偶尔泥泞崎岖,景致却甚好,道旁尽是松柏,树林,高高的遮蔽出一片林***旁的山坡上也长满了紫色的不知名的小野花,令人心神荡漾。忽然她没来头的小声问了一句:“师父,您还是小狐狸的时候就住在这样的树林里吧。”后脑“咣”的被敲了一棒,莫欢吸了一口气,揉着后脑放下帘子坐回榻上,噘着嘴幽怨的看向闭目打坐的苏嬉。
苏嬉仿佛知道她在看她,说道:“冥想都不能聚精会神,一点儿小事就将你吸引了去,何日能成大器?”
莫欢暗暗吐了吐舌头,心想:“明明是为着小狐狸那句话打我。”
马车行了不知多久,总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莫欢打坐着忽然不知为何想睁开眼睛,以为是疲倦想要休息,便睁开了,却不想看见了苏嬉那双同时与她睁开的眼。苏嬉悠悠转过来看了看莫欢,淡淡的说:“待会儿咱们有点小麻烦了。”
果不其然,马车又继续行了没有半柱香的时间,便听见马车前方有嘈杂闹嚷的人声,莫欢跳下榻跑至马车前端,掀开帘子,目光绕过马车夫的背往前看,眼前竟一片火光,一群黑衣蒙面的人举着火把和剑,排开堵在路前,中间的一个似乎是领头的人说道:“赶路的人歇歇脚,不如同我兄弟们上山去喝喝酒,再商议赶路之事?”
马车夫也掏出一块牌子吼道:“各位好汉行个方便,车内人是我家主人贵客,赶路赶得紧,我这里便留下酒钱,以示谢意。”说罢又向对方扔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钱袋落在地上,那领头的示意旁边一人去捡,打开袋子后那领头的瞥了一眼,笑道:“好阔气的车夫,确实足够买上一些好酒,如此若是请车内的贵客去我寨里做客,不知是否有荣幸请到你家主子过来喝茶?啊哈哈哈!”说罢剑锋一指,一行黑衣人便齐齐举着剑,径直朝马车冲来。
只见苏嬉慌忙状跑到车夫面前喊道:“请您务必带着马杀出重围带来救兵,苏嬉尚有一线生机,如您与他们硬拼,则我们三人必死无疑。”车夫转过头来看了苏嬉一眼,便点点头,挥刀斩开马与马车之间的联结处,御马挥刀拼杀而去。那一瞬间马车倾斜而倒,莫欢身体失衡一咕噜从马车里滚了出来,苏嬉倒是纵身一跃,稳稳地站在了马车前。
莫欢一边摸索着爬起来抖自己白色衣裙上的泥土,一边龇牙咧嘴,疼的眼泪花花的转过头问苏嬉:“师父,你干嘛让他走啊,我现在全身上下快散了。”
苏嬉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扭了扭手腕,淡淡的说:“他不走我们怎么动手。”
莫欢瞪大了眼睛:“什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