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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仇敌再遇

时光飞逝,转眼已经两月过去,这日已是三月初,谷口的积雪已经融化。虽是雪融了,但却更见寒冷。风临渊与崔蘅跟老和尚道别离去。三人相识虽然才几个月,但却彼此珍视,离别之时不免一时伤感。

一粟被老和尚抱在怀里,两行鼻涕挂流下来却不自知。只顾唤着:“娘。”崔蘅也是一脸伤感,一边给一粟擦鼻涕,一边流着泪。

风临渊见状说道:“咱们此去很快就会回来,你们不用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老和尚也劝道:“你们不用这样,对了风小子,丫头回来的时候,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可要唯你是问的。”

“前辈放心,我一定保她周全。”风临渊连连点头。说着就拉着崔蘅离去了。两人走出一里路,回过头去,却见老和尚仍然站在谷口看着他们。不由得一阵感慨。

两人行走半天,这日到了宁城县,宁城地处辽东一地,地近北方马场。因此盛产马匹。两人在城里买了马匹,换了行装便一路往西北方向赶去。原来几日前他们收到李祺的书信,请他前去帮忙。崔蘅非得跟随前往。信中说大军已经出发,因此两人才一路赶来。

却说北方草原一望无际,此时又是春季,到处一片新绿。两人说是赶路,其实一路走得很是缓慢,信马由缰之处,也是两人新婚不久,沿路遇到好玩的地方,风临渊总是停留下来陪伴崔蘅游玩一阵,品尝美食,游览风光。

崔蘅沿路游玩,突然很想可以去他们初次相识的地方看看,顺便祭奠她的义父。风临渊却知道明朝大军也会抵达庆州,便领着她一路前往庆州。

庆州老店里,风临渊与崔蘅刚进门,就有个伙计来招呼了。“两位客官里面请,请问你们是吃饭还是打尖啊?”风临渊见还是半年前的那个伙计,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小二哥,麻烦你帮我们做几个小菜,再拿壶好酒。”

说着就拉着崔蘅入了座。两人想起半年前的初次相遇,真是恍如隔世。崔蘅觉得心里一阵温暖,不自觉地握住了他的手。风临渊知道她想起了以前相遇的情形,也用力握了下她的手。

却说两人到庆州玩了好几天,明军才陆续抵达。风临渊内心愧疚,是以不愿与他们见面,就一直住在店里。

这日正午时分,后军抵达,李祺安顿好军营事务以后就出来城里逛了。也是见到了这个老店还在,不由得记起了以前,便进来坐了下来。正要了壶酒在喝着,忽然面前一暗,原来面前站了个人,却见那人道:“这里有人么?”

“已经有人了,还请你另外坐一桌吧。”李祺头也不抬回道。

“没事,我们跟你一桌,不嫌弃你。”忽然有个女声传来。

李祺听他言语无礼,不由得眉头一皱。

只听那人说道:“小弟看你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啊,不如一同坐了吧。”

李祺一听,不由心里一怒,抬头一看,却见面前站了两人,那男的三十来岁,身着玄素衣衫,潇洒俊逸,却有股冰冷的气息,似乎有些面熟,只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女的不过二八年华,一身白衣,皮肤白皙,更衬得她肌肤赛雪,一头乌黑头发直达腰间,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仿佛人畜无害的样子,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望来格外娇媚可爱。只是两人都是鼻子挺翘,眼睛蔚蓝,不似汉人,反倒是有几分蒙古人的样子,只是腰间悬着长剑,却好像有些不伦不类。

“这桌真有人了,你们请便吧。”李祺站起来一束手道。

只听那男的道:“不愧是南蛮子的驸马爷,果然是天潢贵胄,气度不凡。只是这样拒人千里似乎有些不好吧。”

那少女忽然从衣袖里拿出一副画像,对着李祺看了看,细细比较道:“果然是他。”

“当然是他,我以前曾经见过他一次。”那男子道。

李祺望向那画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专程找自己的,从那画背面看过去,只见那画画工精良,显然不是一般的画工所作。也是一愣,不知所措。

李祺猛的浑身一颤,突然道:“原来是你。”

王安国微微一笑道:“驸马爷终于想起来了。”原来这男子正是当日在通州的时候曾经暗杀他的那个王安国。只是今日他虽然依旧是一身玄素,身边却有个女子,那少女一身白衣,两人反差之下,他一时没想起来。

“还请驸马爷跟我们走一趟吧。免得麻烦我们动手了。”王安国道。

也是李祺一时大意,心想这里已是大明境内,当无安全之虞,便孤身前来。谁曾想对于江湖中人而言,一切都形同虚无。

当此危急时刻,李祺也是无法,正要妥协。忽然看向他俩背后,慢慢坐了下来。笑说道:“可是我不想去怎么办呢?”

那少女一听,不由喝道:“你找死么。”说着一掌拍过去。不过还没拍到,王安国就抓住她的手。“瑾儿别急,今日有的忙了。”说着慢慢转过身来。

“有什么可忙的?”说着也转过身来,这时她才看到面前也站了个人。只见这人一身青衫,外披棉袍。双手背负,若有若无的笑容挂在脸上,完全看不出他的底细。

原来此人正是风临渊,他刚从楼上下来。便遇到了这件事,不由得微笑道:“诸位别来无恙?”

那白衣少女看着他觉得他有种从容气度,让人有种令人很舒服的感觉,少女似乎颇为急躁,骂道:“哪里来的讨厌鬼,跟你又不熟。”王安国一把拦住她道:“原来是你,你居然还没死?”

“我若死了,那你此刻不是见鬼了么?”风临渊笑道。

王安国还未及答话,白衣少女已经挣脱他的手,一爪抓去,风临渊见她来势猛烈,食中二指一并,二指向她掌心点出,那少女见他招式精妙,变抓为掌,从下而上,一掌拍出。风临渊却不理会,随她怎么变,两指都对准她掌心丝毫不差,抑且还未正眼瞧她。

少女觉得他看不起自己,不由得气愤不过,也是不管不顾,当即便抽出随身长剑,一剑横削过去。但见她长剑锋利,寒气森森,当是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若被这剑砍中,只怕人都会被劈开两段。少女见他不动更是欣喜不已,暗想:“你不闪不避,那就是找死了。”想着一剑更是凌厉削去。

风临渊待剑将及身时,才食中二指往上一指,一股剑气直射而出,恰巧拦住长剑。少女心有不忿,身形一转,长剑再刺,但见风临渊随她转动,手指跟进,依旧用一指剑气拦住。少女见不能取胜,急忙叫道:“王安国,快来帮我。”

王安国一皱眉头道:“瑾儿,你怎么能直呼我姓名?”

少女一向刁蛮惯了,却不理会他,“还不快来。”王安国上前两步道:“你先让一边去,等我宰了他再说。”风临渊看了他们一眼,便对李祺道:“李大哥别来无恙。”

李祺也是微笑道:“半年不见,风兄弟武功大进,实在可喜可贺。”

那少女见两人不理他们也是气得不轻,眼见风临渊并未注意她,伸手便是猛的一掌拍过去,风临渊仍然不加理会。

李祺一惊,待要呼喊,那少女已经一掌结实的打在他身上了。只听一声嘭响,仿佛拍在石板上。少女笑说道:“中了我的玄阴劲,你绝对活不过五个时辰了。”

几人张大了嘴望着风临渊。却见他微微一笑,伸手掸掸衣裳,对那少女道:“妹子,你打够了么?够了就让你师兄来吧。”

“你没事?怎么可能?”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往后急退两步,一脸骇然的望着他。“今日我心情不错,王兄就不要来打扰我们叙旧了,还请你们离开吧。”风临渊笑着对他们道。

王安国却是不理会,对风临渊说道:“看来你不但伤势好了,武功也长进了不少啊。”风临渊看了他一眼,轻轻抬脚一跺。店中地板是青石板所铺就的,那青石板刀剑难伤,很是坚硬。只见他脚下的青石板竟然碎成粉末,好似用石磨细细研磨的一般。

那少女一惊,不由喊道:“不死神功?你怎么会的?”

原来风临渊将那少女的玄阴真气在体内兜转、停留,再激发出来。只是众人感到诧异的是,这期间他不但说话如同平常,抑且那少女功力绝对不能将一块青石板震成粉末。他不但兜转功力,抑且更胜少女出手。

王安国却不理会,直接拔出腰间长剑道:“请。”

只见风临渊眉头一皱,伸手往少女一招手,少女手中长剑直接飞向了他,接着一把握住长剑,双手一合,高举过头往下一劈,却是剑做刀势,仿佛有股滔天气势,破裂天空一般。王安国双手握剑,横提在头顶,两剑相交,四周劲气横飞,周围的众人都忍不住往后退去,附近的几张桌子也是被劲风吹飞。店里众人一见有人打架,急忙都躲了开来。

风临渊见状,绝不姑息,又是一剑猛劈而下,王安国感觉手上酸软,正觉无力。见长剑再次劈下,急忙也是一剑劈过去。长剑再次相击,发出震天巨响。自古相搏,都是力强者胜。王安国自幼跟随当代绝顶宗师习武,功力自然非同凡响。风临渊刚学武不过一年不到,本身内力并不及他深厚。是以也觉抵挡不住,两次相击便觉手上长剑握不住了。

王安国后退一步,不退反进,急速靠近伸手就是一掌拍在他身上。风临渊只听他的掌力在空中有着丝丝异响,便觉得不可思议。也是刚才两次撞击,感觉五脏翻涌,正觉难受就看见他的手掌击到。此刻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只能硬挺胸膛接住了。

那少女一见有空隙可趁,暗道:“这次还打不死你么。”急忙凝聚内力,一掌往他后背拍来。两人一前一后,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李祺急喝道:“你们可真卑鄙。”

少女一向无赖,回头笑道:“有么?刚才刮了阵风,我以为有妖怪呢,就随意打了过去呢。”

风临渊也是不理会他们。急忙运转移风易俗将两股掌力相互转换,只见他忽然一侧身,双手分别抓住少女和王安国的手腕,身形一旋,左右两手往大门外急扔。王安国和少女都觉不可思议,然后觉得手腕之处一股内劲透体而入,竟然跟自己所练的玄阴真气如出一辄。

王安国和少女同时翻身后跃。停在街上,王安国后退一步,尚无大碍,那少女却一连后退数步,直到撞翻了路边摊贩。原来刚才他将两人的掌力相互转化,同时分别击向对方。少女功力不及师兄,因此被王安国的内力冲击到。王安国功力深厚,因此承受少女内力却是无恙。

少女只觉得内心翻腾,五脏一疼。一口鲜血冲出口中,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急忙坐地盘膝疗伤。王安国见状更是一惊,急忙站到少女背后,手掌按在她背心,度入内力替她疗伤。王安国恨恨的看了店里一眼,眼神极度犀利。风临渊对他们笑道:“今日多有得罪,你们走吧。来日相逢,你我只怕就得性命相搏了。”

门外众多路人一见有热闹却是都停下来指指点点,那王安国一见众人围观,心里本就烦乱,突然提声暴喝道:“滚。”那声音仿佛天雷轰顶,震耳欲聋,又似乎是千斤重压,直压众人心里。

只见当先数人,都被震得双耳轰鸣,人人耳中侵血,倒地不起。围观众人脸现惊恐,大声呼叫,吓得急忙退散开来,不少妇孺皆吓得晕厥过去。

风临渊奔出店门,只见他一步就跃过一丈有余,三步就已跨进街道中央。一掌拍过去,王安国此刻正在给那少女疗伤,无暇应对他。正无可奈何间,忽然空中锐响传来,却是半空飞来三支羽箭,呈品字形袭来,正好截断他进击的路线。也是无奈,只能左脚撑地,右脚用力一蹬,身形一旋,右手凌空一抓。握住一支。

却见他手握上面那支羽箭中部,左右各格挡一下,两支羽箭立即飞向两边,直插入石板约有三寸。他抬头一看,见街边房顶上有个白衣女子,手握长弓,风度翩翩。弓如满月,对准了风临渊。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风临渊迎着就准备上前去,只见她看他似乎并不畏惧弓箭。一转向,直往店里射来。

却是对准李祺发射而来。李祺武功并不高强,抑且在屋里,不在视线以内,那弓箭却像会转弯一般。直接飞进店门,转弯直接射过去。李祺没有防备,弓箭眼看到了面门之处。忽然旁边一剑格挡,如同闪电划破星空。一下就将箭格开。两相发出声响,如同长枪大戟相击。

却说街上,风临渊正往屋里赶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那王安国一手拉着少女肩膀,脚尖一点,两人如飞跃过房顶,消失无踪了。

店里李祺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惊呆了。原来是崔蘅前来了,只见她一身白衣手提长剑,望着屋外。风临渊进来:“没事吧?”他微笑着对李祺道:“半年不见,李大哥风采依旧。”李祺望了店外一眼,对崔蘅道:“崔姑娘别来无恙,对了,他们没事吧?”崔蘅一抱拳道:“李大哥安好。”

“已经走了,且不管他们了。”风临渊对崔蘅一点头道:“蘅儿,我们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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