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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六 初见岳家军

马彻二人逆流而上,陆林仓每日都是喝的醉醺醺的,马彻心里不禁暗自担心陆林仓这样的状态怎么能见得了杨幺,完成众人的托付,船行两天后到了武昌,武昌乃是荆湖重地,地处长江汉水交界之地,商旅往来十分繁华其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洪州。

不过两人刚进入武昌水面就感觉到紧张气氛,往来的船只皆是匆匆忙忙,而且随从可见上游驶过来的水军船只,船上之人的兵士都是衣衫破乱武器不全,有许多船甚至有焚烧的痕迹。这些船只毫无章法横冲直撞马彻还看到他们甚至抢劫了几艘小船。

船夫见此再也不敢行了,只得靠岸,在岸边一打听这些残兵败将全是从襄阳来的,襄阳已经被伪齐攻克了。听到这个消息马彻如遭雷劈,前一段时间他还听说襄阳在大宋手里固若金汤,怎么说丢就丢了。襄阳一失大宋江淮和荆湖门户大开,如此一来宋军为了保护江淮之地必定调集重兵防守荆湖,如果金国和伪齐联军顺汉水而下攻克武昌,那么东南和川蜀脆弱的联系就彻底中断,川蜀再也得不到东南的任何援助,这样一来劝服杨幺已变得不重要了。

看到这一形式马彻心中不由得大急,听到消息陆林仓也紧张起来,不过紧张之后迅速冷静下来,他要求吗彻留在船上自己一人冒险进入武昌打探消息,一个多时辰后就在马彻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陆林仓回来了。

陆林仓回来时带着几个包子,当然也把自己的酒葫芦灌满酒,陆林仓回来之时一脸兴奋之色,回来就嚷嚷道:“你们猜我在城里看到什么了,原来鄂州府和武昌城都是岳家军驻守的,现在岳家军在城内贴出告示,决定收拢襄阳来的残兵败将。”

好像印证陆林仓的话不一会儿城里出来了一队兵丁,穿着红色战袍,头戴毡帽不过战袍陈旧,身上只有一层薄甲甚至有的人身上没有盔甲。装备寒酸可是每个兵丁都带着一股精气神,带着一股彪悍之气,透漏出战场厮杀而来的杀气。

马彻小时后在汴京见过禁军,可看到岳家军他终于知道那些所谓的大宋精锐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带队的军官快速地走上码头大声喊道:“奉神武后军统制、鄂州守将岳飞岳将军令,所有襄阳而来的败军全部到指定位置集结,不许骚扰百姓、不许抢掠商旅、不许仗势欺人,违令者斩。”军官喊罢后兵丁齐声重复军官的话,一时间声动数里气势竟然,使得整个江面之上的败军为之一震。

说罢后之间又来了一队弓弩手,并立在码头,点燃火箭指向江面。看着面色森然的弓弩手大部分船只再也不管横冲乱撞了往下游而去,还有许多船只往江对岸驶去以免惹火上身,有一艘双层楼船看到了不以为然继续驶往下游,带队的军官冷然地挥手,“嗖”“嗖”数十支火箭射了过去,转眼间楼船上面布满火苗。

码头上面的百姓见此兴奋异常交头议论,不一会儿传出来山呼海啸的喊声:“岳家军威武,岳家军万岁。”马彻见此深为感叹,民心即军心啊。

陆林仓见此脸上也露出微笑:“宗公高徒果然名不虚传,有此虎将镇守鄂州,我大宋荆湖之地可安然无忧。”马彻见此也点头称是,有岳飞镇守二人都觉得鄂州和武昌已是固若金汤,两人重新商议决定继续前往洞庭。二人心里已认定襄阳既落入伪齐手中恐怕伪齐笼络杨幺的价码降了不少,二人对劝服杨幺的信心增大了不少。

临安城内行宫中赵构坐在站在御桌面前挥墨临摹着禇遂良的行草,禇遂良为前唐临安人,擅长行草,书体学的是王羲之、虞世南、欧阳询诸家,且能登堂入室,自成体系。其特色是善把虞、欧笔法融为一体、方圆兼备、波势自如、书丰艳、自成一家、婉畅多姿、变化多端。

赵构临摹了半个时辰,看来数天临摹的《雁塔圣教序》已近完工,尤其今日临摹赵构一气呵成状态甚好,他伸了伸腰活动了筋骨。旁边的亲侍宦官见赵构心情很好,赞道:“官家书法炉火纯青,尤其今日所临摹比前几日又更进一层,增益不少。”

赵构知道自从父亲徽宗喜欢书法一来宫内的宦官不少人偷偷研习书法以求有机会投其所好,赵构身旁的这个宦官也是如此,虽然在赵构眼里这些宦官研习书法纯粹是玷污斯文,不过赵构身旁的这个近宦对书法还是有几分眼光的。

在赵构看来自己深居行宫无法和那些书法大家共同交流研习书法是一大遗憾,不过和周围的宦官自娱自乐还是可以打发时间的。自从四年前赵构在扬州被金兵入侵的消息吓得****不举一来,生活的乐趣突然暗淡了。

古往今来人们之所以削尖了脑袋去登那个天下独一无二的位子,不光是因为权势给自己带来的荣华富贵。更是因为权势可以让人心安理得、不再担心受怕享受荣华富贵。在赵构做一个闲散王爷之时他感觉皇帝除了地位比他高外,荣华富贵皇帝和王爷又能差多少呢?可真当上皇帝外他发现差别大了,王爷享受的那时精挑细选而皇帝享受的就是万里无一而且更肆无忌惮理所当然。

美酒、美色让赵构感觉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此了,可随着****不举,昔日使他冲动使他旦旦而伐的美女突然让他感到厌烦和自卑,他为了体面不得不把这些漂亮的女子留在行宫,可是他还是不喜欢这些自己的周围有这些女子。

没有了美酒和美色赵构的生活空虚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空虚很快就被填满了,书法和美食重新走入他的生活,这让他重新找到了做人的乐趣。

联系完书法过后不一会儿就到午时了,金殿内传来脚步声,一个内侍提了一个饭盒而来,近侍走过去去接过饭盒,走到赵构面前道:“官家,午膳时间到了,您要的李婆婆鱼羹奴婢已派人买来。”

赵构“哦”了一声继续看了一会儿书法就离开桌椅,去偏房用膳。桌上的饭食都是些寻常食材所做没有山珍海味但却花样繁多精致异常,赵构逃到江南后常叹道“朕自从来到江南以后朕再也没尝到汴京的滋味。”下面的人听说后就争先恐后给他搜罗些北方的风味小吃,可宫里的御厨做惯了飞禽走兽、海鲜河虾,很难做出让赵构满意的味道。在逃亡的生涯安定后赵构就让人上街搜罗北方风味的名吃,一来二去赵构的嘴被外面的小吃养叼了,侍从门也曾经把的厨师请进宫过,可是外面的厨子进宫后却做不出赵构喜欢的味道,不得已近侍只得从外面把饭食带进来。

桌子上除了一些御膳房做的菜肴外,还有不少宦官从宫外带进来的小吃,如李婆杂菜羹、贺四酪面、臧三猪胰胡饼、戈家甜食等,大多数都是些面食,赵构食不厌精,每样菜品都有近侍试菜后他再吃两口。

正吃饭间外面传来脚步声,脚步匆忙杂乱,伺候赵构进食的亲宦大怒,心想着是哪个不开眼的小太监打扰官家进膳,赵构听见脚步声眉头也是一皱,亲宦见此正要出门驱逐,赵构却摆了摆手道:“现在来见朕肯定有急事,让他进来。”亲宦听见后正要去门迎接,门却突然打开一个翰林神色匆匆地直闯进来。

闯进来的翰林直接跪在地上惶恐道:“官家,前线紧急军情,京西招抚使、襄阳镇守使李横伐齐不利,损兵折将大败而归,襄阳现已失陷。”

“啪”的一声,赵构手中的玉箸落地,脑中一片空白嗡嗡直响,襄阳两个字在脑中不停的回旋,随着襄阳城中的熊熊大火燃起,他似乎看见了金齐联军顺汉水而下经长江入钱塘直入临安,四年前扬州的一幕难道还要重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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