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魂醒来后,已经是正午了,他发现自己不在客栈的卧房里,而是在山脚下的一棵大树下。
“醒了!”木子低下头,依旧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并没有松开。
月魂惊讶的看着他“哥,我们怎么到这里?”
“这是昆仑顶的入口。”
听到昆仑顶,月魂微微失神,接着低下头“怎么不带我上去?”
木子抬手将她遮住侧脸的长发轻轻的拨在耳后,深深地望着她“月儿,去不去,只是你一念之间!若是让本尊去,本尊只会动手。”动手之后有什么后果,他就不得而知了。
月魂抬起头,随意的说道“能动手那就动手呗!该杀的一个不留!本姑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木子知道她是随口一说,并不在意是真是假,“若是月儿同意,本尊就带你上去。”
月魂又沉默片刻,才小声的说道“能文明动口,当然,就不要浪费力气了。”木子的弱症越发严重,她要回昆仑顶不只是因为报仇,更是为了木子。
本想着昨夜问清楚木子救她的事情,却不想太激动了就真的喝醉了,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都已经全部消化了。
月魂兀自起身,望着这片山林,回想起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回想起大街小巷对她无尽的唾骂嘲讽,回想起木子和师傅为了救她付出的无可挽回的牺牲。
“南宫静雪,不要以为就你会玩阴谋,本姑娘虽然没怎么玩过,却也懂得什么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道理。”
玉书烟潜心待在第一宫苦修,几乎闭门不出,偶尔太子殿下的谋士京痕会跑来有机会和他说上话,但是,每一次都是不到两句话就打起来,不分上下。
这一次不知发了什么大火,更是从早上打到了晚上,第一宫主出关后才喝止了两人。
童子站在一边不断的抹冷汗,“师傅,两位师弟还好吧?”
第一宫主看着势如水火的两人,只能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玉书烟捡起掉在地上的白色纸扇,收回佩剑,冷冷的看了一眼京痕,
“月儿就不该认识你!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立场为了维护所谓的天下百姓怪罪月儿?
真相扑所迷离尚未可知,你却私自给死无对证的月儿定了罪名!京痕,算是我和月儿看错你了!”
京痕眯着眼睛盯着他,只是坐在地上不愿起来,“是你执迷不悟。玉书烟,昆仑顶上上下下那么多条人命,那么多伤着都看见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玉书烟冷笑“那我问你,一剑杀害月儿的那个女人去了哪里?为什么假圣女会突然出现在昆仑顶,代替了月儿的位置?这些还不够你想清楚吗?请你清醒一些,我们尊~敬~的太子殿下!”
夜惊痕微愣,半眯着眼睛盯着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玉书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依旧冷笑道,
“从你主动接触我们的一开始,我就已经在怀疑了,好歹我们在朝堂上也见过几次,还有就是你那个护卫演技太差。只不过,我以为你是为了避免麻烦才隐藏身份,看你是真心为了月儿才接近她的,所以没有揭穿你。可是,月儿出事,你做了什么?亏我还在心里相信你和月儿会在一起,太子殿下,你真是令人失望透顶!我想,如今你和月儿的缘分,也就到头了吧。”玉书烟看着他逐渐变得萎靡的神色,忽然感觉好笑,“夜惊痕,再问你最后一句,如果,是你看到月儿死了,你的第一反应是救她,还是顺应天命的绝望?”
夜惊痕突然发现下意识的自己选择了一个最懦弱的答案,却选择了沉默。
玉书烟冷笑一声,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去“太平顺利了一世的你,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吗?”
无论这个阅历尚浅的太子会怎么想,他只相信木子一定会把月儿安全的带回来,而他只愿自己变得更强,才能有能力站在她的身后,成为她离不开的一个依靠。
夜惊痕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挫败,是那样的无力,羞耻,愤怒。
他之所以相信月儿真的死了,就是因为知道杀害月儿的就是那个疯女人南宫静雪,可是,他和玉书烟不一样,他是天圣国的太子,天圣国必须有圣女,哪怕她是假的,他也必须要为了天圣国保住她。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真正有机会杀害月儿的就只有他的母亲(前代圣女)和受到圣璧影响的南宫静雪。
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他这一世,会这么乱,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
忽然之间,他想到了那个表面温柔多情,实则蛇蝎心肠的女子阿柔!
她在临死前,死死的盯着他,诡异的露出笑容
“我诅咒你,永生永世求不得,爱别离!哈哈哈。。。。你只能属于。。。我。”
“永生永世。。。求不得,爱。。。别离。。。”夜惊痕喃喃道,这一次,他似乎想起了某件事,那一夜,他诱导并且占有了阿柔的第一次,她似乎曾经对他说过,她好像是。。
格桑国南疆部落的唯一后人,身负咒术,被母亲收入麾下,成了血槿宫的右使。
而他,因为当时太过于愤怒,没有请示母后就把她杀了。
或许他一直无法让月儿对他动心,就是因为阿柔对他下了咒术,这个女人,就是死也还这么麻烦。
夜惊痕缓缓的起身,看着天空中的半轮残月,他仿佛看到了月儿的笑容,即便伤痕累累,并不完美,他还是对她思之如狂。
可是,为了天圣国,为了千年江山,他必须,必须要放弃她,如今即使他再如何憎恨讨厌南宫静雪,他也必须和她在一起,保护她,甚至于待他登基大典时,娶她为妻,立她为后,统一天下。
所以,他带着无尽的惆怅,在空荡荡的擂台上借酒消愁。
企图让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让自己忘记这些事。
“太子哥哥。。。”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夜寻,她的声音清冷似水,没有半点温度。
夜惊痕闭上眼睛,继续饮酒,并没有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