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苏云水不禁着急地高呼起来:“江公子,你怎么了?”
箫楚楚和寿光冲听到了苏云水的话,也急忙向久久没有说话的江陵望去。
只见江陵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充满了怨恨,未拿折扇的那只手紧紧地攥着拳头,青筋凸起,牙也是紧紧地咬着。
箫楚楚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一个在平时端庄文雅、彬彬有礼的公子哥,竟然变成了这个十分可怕的样子,换了谁都会觉得有些害怕的。
箫楚楚害怕地紧紧地挽着江陵的胳膊,害怕地说道:“江哥哥,你是不是又想起来那件事了?”
江陵依旧保持着他的那副表情,并没有回答箫楚楚的话。
寿光冲和蔼地说道:“江兄弟,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妨和我们说说,看看我们是否能够帮到你。”
江陵还是保持着他的那副可怕的表情。
这下箫楚楚吓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泣声道:“江哥哥,我求求你啦,你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这时,愤怒的江陵终于听见箫楚楚对自己的呼唤,于是他转头望向了箫楚楚。
他看着满眼泪花、楚楚可怜的箫楚楚,霎时间歉疚之意涌上心头,自己的愤怒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为她拭去眼角上的泪水,向她微微一笑,接着柔声道:“你看看你怎么又哭成了个泪人呢?”
箫楚楚哽咽着说道:“我好怕。我怕你自己走不出来,再做出什么傻事。”
江陵微微一笑,柔声道:“怎么会呢,不是还有你在我的身旁吗?要不然的话,我这个路痴早就找不到家,流浪街头啦!”
箫楚楚扑哧一声笑了,笑着说道:“亏你还记得这些。你呀,就知道东奔西跑,然后呢,你又找不到路,我不叫你回来谁叫你回来呀?”
这时,寿光冲故意咳嗽了几声。
这一咳嗽,箫楚楚竟然有些不好意思,面上也增加了一丝红润。
不过,她的手依旧没有离开江陵的胳膊。
寿光冲笑着说道:“江兄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哪?”
江陵没有回答寿光冲的问题,而是先轻轻地摇了摇自己那心爱的折扇,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
接着,江陵反过来问寿光冲道:“寿老前辈,你们与黑衣帮缠斗了这么多年,可曾见过黑衣帮帮主的真实面孔?”
寿光冲叹道:“这说来惭愧哪!黑衣帮有一个十分奇怪的规矩,就是在他们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每人都要穿着漆黑的夜行衣,并且戴着漆黑的面罩,只能露出两只眼睛。黑衣帮的帮主本来行事就十分诡异,再加上他很少活动于江湖,我对他的了解就少之又少,甚至,我连他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他最拿手的绝技就是‘弹核指’,这种绝技江湖上是没有第二个人会的。”
寿光冲顿了一顿,忽然想到什么,接着说道:“莫非,你那件让你十分愤怒的事情和那黑衣帮的帮主有关?”
江陵缓和了一下自己沉痛的心情,一字字地说道:“我的父母,就是死在黑衣帮帮主的‘弹核指’之下。”
寿光冲不禁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陵道:“我江家乃是二十年前因经商而崛起的大户人家,上上下下大约有二十几口人。可是,就在我五岁的那年,变故就发生了。”
说着,江陵就为大家回忆起当年的往事来。
十五年前的一个傍晚,江家附近的集市里,管家陪着小江陵在集市上玩耍。
管家道:“少爷,你看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吧,否则的话,老爷和夫人会担心你的。”
小江陵望着已经有着七分黑的天空,笑着说道:“好,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回去吧。”
于是,这两人就开开心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小江陵心里想着,这次又回家晚了,父母一定会和平时一样,先责怪我一顿,然后再关心我一会儿,最后会带我去睡觉。
然而,当他们看见眼前的一幕时,就已经知道,那种情景已经成为了永远的过去,就像消散的青烟一样,永远不可挽回。
他们远远地就看到江家上空冒出的滚滚黑烟,那黑烟就像是一朵蘑菇云一样,笼罩在江家的上头。
连那个五岁的小江陵都已经意识到了,江家着火了!
那管家抱着小江陵拼了命地往江家赶去。
等到江家附近的时候,他们听见了兵器敲击发出的声音。
由于管家还带着孩子,所以为了保险起见,管家带着江陵找到一处既隐蔽又可以观察到家里的高处暗暗观察着。
这时,管家和小江陵看见一个身着漆黑的夜行衣,面上带着漆黑的面罩,只露出两只既深邃又可怕的眼睛,拿着一把剑向同样拿着剑的江陵父母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因为其他的所有人都已经成为那黑衣人剑下的亡魂了。
那黑衣人一个人就杀了江家上上下下二十几口人。
小江陵心里觉得十分害怕。
他觉得,杀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江陵的父母知道自己远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但是他们已经知道那黑衣人到底是谁。
于是他们停住了脚步,不再后退,那黑衣人也随之停住了脚步。
江陵的母亲冷冷地说道:“你终于还是找到我们了。”
那黑衣人狠狠地说道:“难道我不应该找到你吗?”
江陵的母亲有些害怕,但还是故作冷静地说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黑衣人冷冷地说道:“当年你不仅骗走了我的感情,还骗走了我的书,和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私奔,害得我找了你们整整五年。你说说,我应该对你怎么样?”
江陵的母亲怒道:“哼!你以为我们夫妻两个会贪生怕死吗?当年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既然你要来寻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不过,这件事情和我的夫君无关。”
江陵的父亲深情地说道:“不,是我的错,死的人应该是我!”
那黑衣人冷声高笑,说道:“哈哈,你们不用争了,错的那个人是我,是我当年错信了你们,否则,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所以,你们两个谁也逃不过这一关!”
江陵的父亲说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江陵的母亲深情地回应道:“好!我们一起上!”
就在江陵的父母决定一同攻击那黑衣人时,只见那黑衣人的指间忽然多了两个核桃,他轻轻地弹了两下,一击将江陵的父母击倒,奄奄一息。
此时的小江陵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他想要一步便冲过去和那个黑衣人拼命,嘴里还绝望地喊着:“爹......”
那管家急忙拉住他并掩住了他的嘴,自言自语道:“他使的好像是黑衣帮的绝技‘弹核指’,莫非,他就是黑衣帮的帮主!”
那小江陵依旧在做着无谓的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实在是无法看到,自己的父母就这样死于非命,就这样离自己而去。
那管家虽然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依旧铿锵有力地对小江陵说道:“你要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杀你父母的是黑衣帮的帮主,他的绝技就是震惊江湖的‘弹核指’。将来如果有机会啦,你一定要努力学习武功。有朝一日,你一定要亲自为你的父母报仇,以安慰你父母九泉之下的亡魂!”
讲完这些,江陵叹道:“虽然管家已经病逝多年了,但是他的那一席话我至今也没有忘记。只要我想到黑衣帮帮主,我就能想起我江家被灭门时的惨景,就能想起他对我的父母咄咄逼人,令我父母惨死的景象!”
寿光冲悠悠地说道:“所以你以扇为剑,为的就是不愿意滥杀无辜。”
江陵道:“是,除了黑衣帮帮主,我不愿意滥杀这世上的每一个人。”
寿光冲不禁叹道:“这黑衣帮真是作恶多端,为祸不浅,一日不灭,依然是江湖上的一大祸害哪!”
苏云水不禁问道:“那江家庄是从哪里来的?”
江陵道:“第二天,管家带着我来到了已经烧毁,残破不堪的江家。他带着我找到了江家许多父母留下的值钱的东西。于是,管家就用这些钱在远处买了一个庄子和许许多多的土地,就有了江家庄。”
寿光冲自信满满地说道:“江兄弟,你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们会铲除这个江湖上的败类,为你的父母和我们牺牲的正派人士报仇雪恨的!”
江陵拱手道:“那江陵在这里先谢过前辈了。”
这时,附近传来了异样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幻宗的冷无情杀人了!”
寿光冲重重地拍了拍石桌,大声地怒道:“这个冷无情,终于按耐不住了,敢欺负到我的头上啦!诸位,跟我去看看!”
江陵、箫楚楚和苏云水跟着寿光冲来到事发的地点。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衣,拖着布鞋的气宗弟子永远地倒在了那个地方。
月光照在他那瞪着双眼的脸上,显得他的死状更加恐怖。
他的尸体旁边还有着几个血淋淋的大字:“幻宗冷无情灭气宗弟子于此。”
寿光冲又查看了那个弟子身上的伤口,只见那弟子身上有着万千道细孔,看来他确实是因中了幻宗的冷无情的绝技“银光飞刃”才致死的。
寿光冲问那在此叫喊的弟子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弟子战战兢兢的拱手回答道:“回师父,刚才他起夜去上厕所,我就没有做太多的注意。可是他去了好久也没有回来。我就在想,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于是,我就出去瞧了瞧。结果,结果就在这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寿光冲又问道:“那你来的时候可有发现其他人在此附近?”
那弟子答道:“回师父,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只有他自己,没有其他人。”
寿光冲了解到了一切的情况之后,愤怒地摔了自己的袖子,怒道:“哼,这么快就有所动作了,看来他真是等不及了吧!”
江陵轻轻地摇了摇他手中的折扇,思索片刻后说道:“会不会是他人所为之后故意陷害给冷无情的呢?谁会在暗杀之后故意留下自己的名字呢?”
寿光冲立即接口大声道:“不可能!那‘银光飞刃’是冷无情的独门绝学,除了他,谁还会用这绝技杀人呢?”
江陵是无言以对了。
寿光冲接着激动地说道:“自从他当上了幻宗的掌门之后,那幻宗就一天没有消停过。你在天山之巅上也听到他的话了吧,他不仅觊觎这五宗盟主的位置,内心里还妄想着统一五大宗派,他自己当掌门。”
江陵道:“那寿老前辈打算如何应对?”
寿光冲长叹了一口气,冷静地说道:“这个不忙。我先拟一封飞鸽传书,让那独孤老头知道这个消息,看看他怎么定夺。如果他要是置之不理的话,那我寿光冲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陵点了点头,说道:“这主意倒是不错。”
寿光冲接着对那位弟子说道:“你再去叫几个弟子,将他埋了吧,也好入土为安。”
那弟子应道:“是!”
寿光冲接着对江陵和箫楚楚说道:“江兄弟,箫姑娘,天色已晚,我得抓紧时间去拟信,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休息了。”
江陵和箫楚楚拱手说道:“请!”
然后,寿光冲就去自己的房间拟写信函了。
箫楚楚挽着江陵的胳膊,走在回房的路上。
箫楚楚看见江陵一脸沉思的样子,不禁问道:“江哥哥,你在思考什么呢?”
江陵摇了摇他那心爱的折扇,缓缓说道:“我有一种预感,这件事不是冷无情干的。”
箫楚楚觉得十分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江哥哥?”
江陵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一种预感,总感觉那冷无情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箫楚楚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问他了。
于是她笑着对江陵道:“江哥哥,你不要老疑神疑鬼的啦,那寿老前辈不是已经确定那杀人的就是冷无情吗?”
江陵微微一笑,说道:“或许是吧。”
说话间,他们就已经到达了房间的门口。
江陵柔声道:“去吧,早点休息吧。”
箫楚楚向他嫣然一笑,说道:“你也早点休息。”
江陵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在江陵的目送之下,箫楚楚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箫楚楚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江陵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十天后。
此时此刻,寿光冲正在大厅里焦急地来回踱步,等待着独孤远道的回信。
这时,一位气宗的弟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大声说道:“师父,剑宗的飞鸽传书!”
寿光冲急忙打开信来,只见上面写道:“寿师兄,从五天前开始,我就接连收到你们三派的飞鸽传书,消息都大致相似,说的都是门中的一位弟子惨遭冷无情的毒手,中了‘银光飞刃’而死。这件事情刻不容缓,所以,请你速来剑宗,我们四派共同商议这件事情。”
寿光冲不禁惊道:“没想到,这冷无情不仅仅害了一个宗派的弟子。不行,我得抓紧时间前往剑宗。”
却听到门外出现了十分熟悉的声音:“寿老前辈是要赶往我师父那里吗?”
寿光冲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江陵,说道:“是啊,你师父说,其他三派的弟子,也遭到了冷无情的毒手。”
接着,寿光冲愤怒地说道:“这个冷无情,真是越来越嚣张了,这是公开挑衅我们其他四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