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是生命的一种常态,亦是一种常识,无需太过在意和悲伤。多少将相寻求长生不老,多少皇帝高呼万岁,最终还是归于泥土。
生我们不可选择,来到这个世上就好好的珍惜;病我们可防可治,那就爱护身体养成好的习惯该吃该喝该锻炼;老我们不可避免,那就坦然面对渐渐老去的器官;死我们可决定,那就尊重我们每个人的选择,体面尊严地死去。
生命的意义在于过程,在人生的路途中欣赏风景,但我们常常看重结果,忘了在路途中的美景。
蓦回首,过半百。上有老,下有小,事业成,正兴旺。鬓如霜,肚腩凸,眼老花,耳朵聋,齿始落,鱼纹长,失记忆,关节响,黑斑起……腿抽筋,手脚麻。
遥想当年,风华正茂。挑灯夜读,畅想未来。意气风发,激扬文字。登高望远,指点江山。数风流人,还看今朝。诗和远方,心中荡漾。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如今淑女已成徐娘,君子还是君子却成了中年油腻。经历了生活,沉淀了经验,见证了生离死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境不同往常,收获的是一份宁静和包容。心态决定了幸福,自已觉得幸福就幸福。
经验形成了思维的定势,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形成自已的生活方式,生活态度,生活习惯。父辈成长于一个物质精神双重极度贫乏的时代,挨饿受冻受欺不识字是他们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我们下一辈无法理喻他们对土地的无限眷恋及养成勤俭节约的习惯。就如母亲从乡村来到县城,她坚持要在水泥土地上开垦一片土地,种上蔬菜。不让种就回老家不住在县城,每天算计着老家的那片菜园该干什么了。母亲一回到老家就恃弄她的菜地,我笑着对母亲说,“您种的那点蔬菜不够我的那点油钱呢。”可母亲不会这样想,她只晓得菜地不能荒废了,在地里种的菜是她的成果。客人来了,她送上一份她的成果表达了她的一份心意。柿子熟了,鮮红鲜红的挂满枝头,母亲拐着不太灵活的腿去釆摘。我不悦地对母亲说,“住在老家就在老家好好的和他人聊,不要东去西去。就不该去釆柿子,万一摔了苦了你自已也苦了我们做子女的。”母亲讪笑着说,“不会的!”
我以母亲安全的名义强求着要按我思维的方式生活,冲突自然发生。妹妹经常会买点吃的给母亲,母亲舍不得吃常常会过期,我一看过期了就会扔掉。扔掉了母亲还会捡回来。我对母亲说,“万一吃坏了身体吃药的钱不是更多!”母亲不语但就是不肯扔掉过期的食品。母亲常跟我说起在挨饿的日子里整个村子几乎每天都有人饿死,有一家人实在饿的没办法杀了快锇死的女儿来救急。我曾想去问一问那家杀女救急的人,被母亲骂了,“你不是在人家伤口撒盐吗!”我没有挨过饿,实在体验不了食物的重要,对于母亲而言没有过期食品的概念,过期食品还是食品,在关键时刻还是能救人一命。
不管是坏人变老了还是老人变坏,日子一如既往地过,历史总是我们来书写,但我们终将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