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宁凡凝视着代榕,他是有多渴望和她在一起,三个人的世界太拥挤了,终究得有一个人退出,在情感方面,他不愿妥协:“榕榕,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国外,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那时候的他就已经跟她提出过无数次这样的要求,可是他们之间仿佛就缺乏一种正当的理由,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去?朴宁凡觉得爱一个人是责任,当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的时候,他是决计不会轻易对一个女孩说“爱”这个字,那是一个多么沉重的字样啊!
代榕揉着疼痛不已的脑袋:“朴宁凡,你让我想想,想想……”
每当代榕说这句话的时候,朴宁凡已经足以肯定她答应了,可在这一件事上,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没有信心。他明白,代榕终究是放心不下刘子墨的。尽管他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留下来,她也会跟着刘子墨的足迹。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当我决定放下一切的时候,你却突然说离开;当我决定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不去爱你。
同一句话,有人说,你会哈哈一笑;有人说,你却会很介意。同样的离开,有些人你只会当路过,有些人却让你痛不欲生。因为,当没进你的世界,他不过是个路人。而他进了你的世界,便是你最重视的。
代榕的眼泪无力的滑过脸颊,任由夜晚的风吹散。那年,他们相遇的时候,朴宁凡穿着的白衬衫,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吸引了她的注意;那年,他们因为总爱迟到,被严黑炭惩罚绕操场跑了二十圈的时候,他在夕阳下奔跑的身影;那年,他会每天中午在下课铃声敲响的第一刻,冲出教室,为她买上她最喜欢吃的饭菜;那年,他会在她饿的时候,给他一块巧克力,默默地表达情意;那年,他会在她脚扭伤的时候,第一时刻送她去校医院;那年,他看不到她的身影、听不到她的话语有多焦急地在诺大的校园寻找关于她的足迹;那年,她还记得在雪地里一起放过的烟花、一起许下的心愿;那年……朴宁凡你怎么就那样想要匆匆的抽身而去?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超越了所有朋友的境界,却攀不到触手可及的爱情,我们一起默默地走过了三年的时光,关于你给我的全是欢笑的时光。朴宁凡,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要走呢,是你让我沉浸于美好的时候,却突然残忍地刺了我一剑,看不见我的血肉模糊。
“榕榕,不要哭了……”朴宁凡对代榕的哭泣,感到措手不及,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擦拭着她满脸的泪花,“为什么你总让我狠不下心来呢?”
代榕仰望着朴宁凡,声音带着无尽的祈求:“朴宁凡,你不要走好不好?”
真正爱你的人,是要和你走到未来;真正的爱情,不是某一个时刻的承诺和表白,而是之后一起走过的岁月;真正的缘分,并非是冥冥注定的安排,而是两个人彼此认定的决心。
朴宁凡的眉头皱了皱,他最终还是向她妥协了,因为他视为珍宝的眼泪,他总会被她吃得死死的,连反抗说不的机会都没有。随后只是轻声说着:“嗯,现在我可以抱你了吗?”
随后他便展开的手臂,轻轻将代榕圈住在胸膛:“谢谢你,让我看清了我自己。”
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射在两人身上,天空闪烁着的繁星和他们的笑容一样的好看。
刘子墨许久没有看到代榕的出现,正想推开门找寻她呢,便看到转头处清辉的月光透出的人影,他的话戛然而止:“榕榕……”
刘子墨注视着两人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脸色如鸦青一般,拳头紧紧握在一块,随后又很快进了包间,从桌子上拿起一瓶酒,拼命的往胃里灌着,嫉妒的火,蔓延全身,烧得他浑身难受。
离别是一群人的狂欢,这个夜晚,我们挥洒着青春、热泪,只为了和曾经的岁月说告别。这个夜晚,我们高呼解放了,最后回忆的时候心终究是空落落的,原来我们早就被圈禁了。
当聚会结束以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了,班上不少同学都喝得烂醉,在彼此的搀扶下纷纷离去。我们以为我们的告别是光荣的、是潇洒的,到最后才发现是在买醉中离去的不堪。这次分别以后,不知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不知你会不会还记得我们当初年少轻狂的模样。当你回忆起当时青涩的模样,嘴角是不是也会勾起一抹微笑。
李薇已经醉倒在沙发上,班上走的人已经过半了,代榕扶起醉得如泥的李薇:“李薇,你怎么样了?”
“榕榕,我给你说啊,我有两个愿望,一是读A大财财经管理系找美男帅哥;二是睡上整整十天,弥补我高中欠下的睡眠!”
“行行行……你的愿望都会实现的!”代榕有些无语了,平常的李薇本就是一个话痨,现在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候,恰好李薇的爸爸出现了,看着她醉醺醺的模样,眉头一皱,大声呵斥着:“李薇,跟我回家!”
“爸,这不是我爸吗?我爸来了!”
李爸有些不高兴,责怪着李薇:“你现在还知道我是你爸啊?”
“榕榕,咱们改天再喝!”李薇醉醺醺的跟代榕不停的挥手。
代榕也同样跟她挥了挥手:“你们路上小心一些啊!”
李薇不停地念叨着:“爸,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可高兴了!”
“知道,知道,乖,跟爸回家了。你妈还在家等着呢!”李薇趴在一根棍子上,死活都不肯走。
唉,喝醉的人,伤不起呀!代榕无力的摇了摇头,最后李薇还是被班上几个男生给抬进车里送走的呢。
最后班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代榕、刘子墨和朴宁凡三人。深夜的风微凉,轻扬起她的裙摆。刘子墨因为晚上喝了许多酒,一路上也是跌跌撞撞走不稳的。
“榕榕,让我来扶吧!”朴宁凡推开代榕的手,接过醉醺醺的刘子墨,压根儿就没有等她有片刻的思考。
刘子墨虽然有些醉了,但是意识还是有的。一把推开朴宁凡的手:“我还能走!”
漫长的路似乎走了很久也不见尽头,三个人的气氛有些怪怪的,以前总是无话不说的三个人,现在都沉默不语,让三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朴宁凡站在临近家的路口,眼里仍是有些担忧不安她一个人和醉醺醺的刘子墨走在一块:“榕榕,要不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代榕摇了摇头:“夜已经深了,你不必送我们了,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