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端着饭盒蹭到她的跟前,碰了碰她的手臂:“榕榕……”
“呃,怎么了?”她心不在焉地回过头来,望着李薇手里的勺子正与自己的嘴角平齐。
“张嘴,现在你呢,就要好好的吃饭,什么也不要想!”李薇往代榕嘴里喂着食物,跟代榕快当了三年的同桌,她怎么能不知道代榕现在的心境是如何如何的难受,她们的话一落,代榕就进了教室,很明显那些话,她全都听到了。
代榕的嘴一张一合,牙齿无力地咀嚼着食物,一不小心眼泪没忍住,“吧嗒”一下掉入饭盒里面。
这是代榕第一次当着李薇面前哭泣,顿时让她有些慌乱,她立马搁下手里的饭盒,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滴:“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我的第一次笑是因为遇见你,我的第一次哭是因为你不在,我的第一次对着一个陌生人苦笑不已是因为我才明白我离你越来越远,不能再拥有你。
朴宁凡的脸上很少再有灿烂的阳光,他的脸总是干瘪干瘪的,吃了午饭正准备回教室好好休息一下,却目睹到代榕现在的模样。他以剑的速度飞奔到代榕身边:“榕榕,你这是怎么了?”
代榕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眼睛又红又肿,满脸泪痕。朴宁凡望着教室里面几个女生,大声呵斥着:“她,这是怎么了?!”
几个女生被朴宁凡吓得半死,平常的朴宁凡是温润如玉,班上公认的大帅哥,高中三年了,竟然今天第一次看见他大发雷霆,吓得几个女生呼吸都不敢大喘。
李薇望了望朴宁凡,又把目光往代榕前面的两个座位望去。朴宁凡自然也顺着李薇的方向把目光放到前面,那不是刘子墨和齐蕊的位置吗?难道今天的事,与他们两个人脱不了关系?朴宁凡气得把拳头紧紧攥在一块,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刘子墨和齐蕊两人饭后散步回到教室,一路上两人的谈话都极为轻松,柔软的春风,吹得两人心神荡漾。教室门口传来熟悉不过的声音,像是对现实的嘲讽。他怎么能那样就忘了还有一个她?
“今天食堂的饭菜真好吃!”
“以后我们每天都在食堂吃。”
“嗯!”齐蕊把头发掖到耳后,浅浅一笑,回应着刘子墨。
刘子墨和齐蕊踏进教室的那刻,感觉到一股奇怪僵硬的氛围袭来。两人顿时缄默不语,径直往座位走去。
朴宁凡重重一摔椅子,地面发出沉闷惊心的“哐当”声,吓得班上的女生纷纷往教室门口散去,紧紧抓住刘子墨的衣领,眼神如狼如虎般凶狠:“刘子墨,你,算什么男人?”然后发怒的拳头对着他俊逸的脸上重重一砸。
“朴宁凡,你疯了吗?”齐蕊被眼前的事情,吓得全身发抖,仍是不顾一切冲上去,企图拉开争斗的两人。
朴宁凡一把推开冲上来的齐蕊,嘴里怒气涌了出来:“滚!”把她摔倒了地上,只看到齐蕊的后背也扑倒在课桌边缘。
刘子墨推开朴宁凡,奔向倒地的齐蕊,眼里只有她一人的存在,眼里尽是满满的疼惜:“齐蕊,你怎么样了?”
刘子墨把她扶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揉着疼痛的后背:“我,我没事。”
刘子墨怒不可遏,上前就是给朴宁凡一拳:“朴宁凡,你这是干嘛?”
“你自己明白!”两人纠缠撕打在一块,窗户外的几个女生,想上前止住,却没有勇气。
齐蕊急得跺脚,这样打下去,迟早会出事的。她摇晃着代榕木讷的身子:“代榕,你让他们两个别打了呀!”
代榕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面部没有任何感情。这一切,似乎与她有关系,似乎与她有冷漠。
过了好一会儿,她把指尖掐进手心,,咆哮着:“你们住手!”
刘子墨和朴宁凡两人都愣住了,挥舞的手,在空气中凝固了。刘子墨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这一切,归根到底是因为自己,朴宁凡那样做,是想为榕榕发泄怒火而已。
刘子墨,你,算什么男人?你想要保护的女孩子,是你亲手伤害了她!你想要爱的人,却不能跟她诉说情缘。
“朴宁凡,你还好么?”代榕用纸巾擦拭着她的嘴角,喉咙像灌了铅块一样难受。
朴宁凡带着他胜利的伤痕冲着代榕一笑,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白皙挂着血迹斑斑的皮肤上,让代榕心头莫名的难过。眼泪不知为何,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滑落下来。
在一旁注视的刘子墨有些呆滞,看着代榕对另外一个男生好的时候,他也有妒忌,可更多的是,他不明白,为何她要那样伤心:“榕榕……”
代榕的眼里对刘子墨无视,这时候她有多不想听到刘子墨任何的解释。
“刘子墨,我们去校医院吧?”齐蕊搀扶刘子墨往校医院走去。
代榕正好一瞥到两人亲密的举止,她替朴宁凡擦拭嘴角的手停住了,目光顺着刘子墨的方向望去,然后泪流满面。
朴宁凡轻轻抓住代榕的手腕,抽出她手里的纸巾:“榕榕,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问:“你有埋怨过,朴宁凡对刘子墨动手吗?”
榕榕说:“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想一切顺其自然吧,后来事实证明,我根本就做不到。”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僵硬,情感就像拔河一样。我们在绳子的两端,希望与彼此的距离更近一些,于是就拽着绳子拼命拉紧,绳子越来越紧,看着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却没有意料到,绳子在中途断裂,最后两人狼狈地摔在地面,痛不言堪。
教室打架斗殴一事,很快就传到了严黑炭耳里,在午休的时候,四个当事人一一被叫去了主任办公室。
“朴宁凡你为什么要动手打刘子墨?离高考还有两个月了,你不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学习,这是干嘛?”
“这是我私人的事,主任您就别操心了!”朴宁凡双手趴在桌子上,近身俯视严黑炭。
“朴宁凡,你和刘子墨的恩恩怨怨我也管不了,提醒你一句,这是中国,不是外国!一切都要讲法律的!”严黑炭指尖在办公桌上一戳一戳,重重强调着。
朴宁凡狡黠一笑:“呵呵,主任,没事的话,我就回教室了!还有,记得别为难代榕,不然你的把柄说不准就公布于学校了。”
我问着代榕,朴宁凡到底抓住了严黑炭什么把柄,让他嚣张的气焰就没了?
代榕之后说,其实他也不知道严黑炭有什么把柄,不过人总会犯下错误的。朴宁凡也就瞎说,吓唬吓唬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