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斜斜的照在了村前的老槐树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影子中,不时传来一两声脆脆的嬉笑。
忽然,一声呼唤,打破了这幅唯美的画,惊得老槐树上的鸟儿,都忙不迭的向远方飞去。
“欧阳,小倩儿,今天到叔叔家吃炖野猪肉!”
“知道啦~大力叔~”欧阳和小倩儿不满地答到,显然不是第一次被大嗓门给吓了一跳。
“欧阳哥哥,我们快走吧,不然讨厌的大力叔叔又要大喊大叫了。”清脆的话刚落下,树荫里蹦出两个调皮的身影。
“欧阳哥哥,背。”
“好,小倩儿,来。”说着,一个瘦弱的少年蹲了下去。
小倩儿一下扑了上去,尽管瘦瘦的欧阳,背上咯人得很。
一路上,尽是孩子的天真与烂漫。
“大力坏叔叔,我和欧阳哥哥来啦~”话音未落,一个大嗓门就接着道,“小倩儿小欧阳来啦,快去桌子边坐下,已经在锅里炖了。”
“哼,”小倩儿皱着可爱的小鼻子,不满的哼哼道,“大力叔叔,如果等的太久,小心你的胡子!”
“好好,叔叔加大火,加大火。”颇为无奈的声音出来,显然小倩儿也不是纯粹温柔的小公主。
孩子总会有说不完的话题,嬉笑中,一股浓浓的肉香,弥漫开来,欧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深深的吸了下鼻子。
忽然,眼前闪现一个魁梧大汉,浓密的络腮胡子简直比头发还要稠密。
手中一个简陋木质的托盘中装着几大块肉,散发出诱人的香。
“小倩儿,欧阳,我给你村长爷爷和叔叔婶婶们送点肉,你们先吃着等着。”话罢,将托盘放下,便转身离去。
闻着香香的肉,欧阳和小倩儿顾不着烫,抓起一块趁手的就忙不迭的送进嘴里。
“哈哈,小欧阳,多吃点,看你那瘦弱的小身板,以后怎么跟大叔去打猎!”笑声渐渐远去,欧阳和小倩儿大快朵颐,谁也没搭理他的话。
欧阳嘴中卖力大嚼,脑海却飘过记忆中的家。
这是一个贫穷古老的村落,身处大山之中,甚至没有一口井。
整个村子不过十几户人家,村长也垂垂老矣。
欧阳是一个大雨夜,老村长在大槐树下捡到的。
身上裹着一大片荷叶,幸好大槐树密不透风,才没有被雨水淋死,尽管这样,欧阳被找到时,仍然只剩一口气。
欧阳从小就瘦的厉害,吃着百家饭,也长到了如今的十岁。
老村长年轻的时候曾经试着走出村子,走出大山。
森林里的野兽豺狼,差点要了老村长的命,所幸,被一群装束怪异的人救了下来,隐约听到什么欧阳。
老村长觉得这是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字,就给捡来这个可爱的孩子取了这个名字。
他觉得,孩子是上天赐与他的补偿,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在老槐树下出现一个孩子,在大雨中奇迹生还呢?
想想老村长对自己的无微不至,欧阳心中一阵发酸,似乎老村长真的已经很老了。
“欧阳哥哥,吃饱了,我们回家吧,”小倩儿扑闪着大眼,脆生生的催到,“快点,欧阳哥哥,背。”
月光下,熟悉的路,微微喘息的,将小倩儿背到了家。
在叔叔婶婶责备小倩儿的调皮和挽留下,就着微微迎面的风,像老村长家走去。
“爷爷,我回来啦。”欧阳喊道。
“咳咳....欧阳,回来就去睡下吧,明天,你跟大力去山里,学一学打猎的技巧。”
一阵费力的咳嗽,随即是苍老无力的声音传来,欧阳的眼睛瞬间湿湿的,用力的“嗯”了一声。
第二天,鸟都还没叫,欧阳就被大力叔拎了起来,揣着熟肉走进密林中。
浓密的森林,带着没有化开的晨雾。时不时的滴下露珠滚入脖子,弄得欧阳冰冷而痒痒的。
太阳慢慢升起,晨雾慢慢的散去,欧阳和大力叔也越来越深入森林。
“真是奇了怪了,这么一大早一只兔子都看不到,简直是见了鬼了。”大力摸着胡子,奇怪道,“难道有什么大家伙?小欧阳,跟紧我,步伐轻一点。”
“知道啦,大叔。”
时间一点点的走过,欧阳和大力叔仍然没有收获,甚至连一只鸟儿都没有见到。
“大叔,你看,南方!”欧阳惊声道。
一道绚丽的紫色直冲天空,像极了一把撕裂苍穹的剑。
“是鬼谷的方向。”大力叔神色凝重,“走,我们过去,远远的去看着,什么情况。”
欧阳跟着大力叔,向着南方的异象赶去。
“这就是鬼谷,村长口口相传的禁忌之地,”大力深呼一口气,低声说道。
欧阳抬起头,紫色的大剑仿佛正悬在头顶,周身流转的紫色光芒似乎带动着气流,暖暖的刮在脸上,痒痒的。
前方不远处的鬼谷,深不见底,带着终年不散的雾霭,传来一阵阵不知什么生物的低声呜咽,让欧阳寒毛直竖,与紫色光剑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
欧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谷内,仿佛谷内有什么吸引自己的东西那般。
忽然,欧阳的身体一阵颤粟,一种未知的恐惧弥漫全身,猛地将视线收了回来。
下意识的看向大力叔,发现大力叔也是一脸的恐惧,扭曲着面庞挂着冷汗。
欧阳再向谷内看去,却发现幽深的谷内似乎多出两点猩红,隐隐像一双眼睛。
“快,快跑,”大力叔变着声调几乎是哭着喊出了这几个字。
欧阳和大力叔滚爬着,用尽全身力气向着来时的方向没命的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欧阳没了力气,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大叔,刚刚,刚刚你有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没有?”欧阳带着哭腔,“大叔,我好怕。”
“小欧阳,你刚刚看到的是什么?”大力也是面带惊惧,反问道。
“大叔,我,我看到了两个红色星星,”
“小欧阳,那哪里是星星,那根本就是一对眼睛!刚刚大叔仔细一看,发现那两点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双血红的眼睛!比那山里饿极了的老虎眼睛还要红,像要滴出血,”
大力用力揉了揉因恐惧而麻木的脸,继续道,“而且,那背后白色的雾霭里,我分明看到一张灰色的大脸,根本不像活人的脸!”
大力喘着粗气,眼神中闪烁着惊悸。
“什么东西!滚出来!”大力陡然的大喝,吓了欧阳一大跳。
“你在叫我?”话音未落,一个白衣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年轻的脸庞眉目分明,白净的像一块玉。
“呼....”大力呼出一口气,“小哥,你怎么进到大山里的,快和我一起跑吧,那边的谷里有怪物!”
“紫色的光束下面吗”白衣人问道。
“是的,大哥快和我们一起跑吧。”欧阳抢答,一脸的纯真。
“呵呵,”白衣人轻笑一声,随即打了个响哨。
忽而,一只巨大的雄鹰从天上俯冲而下,白衣人轻身跃起,刚好落到鹰的背上。
又一声哨声响起,雄鹰像箭一样冲向那片紫色光幕。
“大叔,这人,会飞。”欧阳张大着嘴,见了鬼一样。
“快回去告诉村长吧,小欧阳,”大力说着,扛起了欧阳,向小村跑去。
“大叔,放开我,我还能跑”
“哈哈小欧阳,你今天累了,让大叔把你当猎物扛回去吧!没东西扛着回去真的不习惯啊!哈哈”
“大叔,你不放开我就回去叫倩儿拔你的胡子。”远远地,传来欧阳不忿的大喊,
他们不知道的是一群群外界的人正向那片光幕赶去,他们也不知道,迎接小村的,将是不知通向何处的命运。
“大叔,快放我下来。”一路之上,欧阳从未停止吵嚷。
“爷爷,爷爷,我和大叔去了鬼谷,”还没跑到老村长那,欧阳便已经大声嚷嚷起来。
“什么?鬼谷?大力,咳咳,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去了那个禁忌之地了啊?”
老村长遍布沧桑的脸庞带着凝重,迫不及待的问。
“村长,禁忌之地的上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紫色光幕,就像你讲述的传说中武者的剑,”
大力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我还在鬼谷里看到了一张巨大的人脸,眼睛像流血一样红,灰色的脸怕人的很。”
“唉,欧阳,如果爷爷和叔叔婶婶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好好带着小倩儿活下去,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啊,你是我们的希望啊。”
望着爷爷布满风霜的脸庞,欧阳心中闪过一阵酸楚,重重的点了点头。
“爷爷,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欧阳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沉默,所有人的脸上都变得沉重起来。
昔日清冷的鬼谷前,迎来来了一批又一批不同装束的人。
尽管装束不同,可每个人看向谷内的眼神都一样,充满了贪婪,像极了饿坏了的狼。
可是不知道顾忌这什么,没有一个人向谷内试探,而是远远地聚在了一起。
那个欧阳遇到的神秘白衣人,赫然站在这群人的最前端。
那头神骏的鹰,不近不远的盘旋在在天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