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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纪念的一十八

有了陈溢铭的加入,姜雁居然开始有点享受目前的复读生活了。“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怎么会懂那么多,怎么她的脑子里全是新奇的点子,新鲜的名词呢?”姜雁看着在自己身旁正和顾昕玩得不亦乐乎的陈溢铭,脑子里也是各种的好奇。陈溢铭的到来也有一个多月了,本以为像她那样漂亮的女孩子多少是会有些骄傲的,怎么也会不屑于跟她们混在一起的。陈溢铭家在SH因为高考的户口问题才从SH回到H市,最多在这里也就呆上一年,父母因为她要回来读书的原因还特意为她在外面租了房子,本来以她爸爸的意思还要她妈妈一起过来陪同的,无奈拗不过陈溢铭的自我独立的豪言,只得作罢。陈溢铭跟那些动不动就耍大小姐脾气的富家女有点不一样,她很独立也很好相处,丝毫看不到那些“封建资产阶级”的遗渣,这也是她们三能打成一片的重要原因。

陈溢铭似乎跟顾昕格外投缘,两人同样的好玩、能玩,两人经常因为在课堂上玩石头剪刀布的游戏而被那个胖乎乎的班主任逮了个正着,多次的耳提面命全以失败告终后,班主任也就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了,毕竟读书是自己的事情,这便是复读与正经高三的差别了,在高三怕是没有人会对班主任的教诲置若罔闻吧,但是时过境迁,环境变了应变的措施也就变了。陈溢铭看向慢慢走的有些远的班主任,调皮地伸了伸粉红色的小舌头,“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当班主任也不容易。”陈溢铭微微蹙了蹙眉毛,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还不是你啊,要不是你在这玩游戏害人老人家生气,他还指不定有多好呢。”顾昕看着又是蹙眉头又是叹气的陈溢铭忍不住调侃道。

“还说呢,快学习快学习,不知道高考就剩200天了嘛!”陈溢铭故意吊起嗓子一本正经地教育起顾昕,手上也不忘操起一本书摆在前面默默的看着。

“哇,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你变脸的速度快赶上川普了。”顾昕不可思议地看着刚才还谈笑风生的陈溢铭这会就正襟危坐,一副好学生姿态,不禁啧啧称赞。

“这就叫战术,懂?哈哈……”其实陈溢铭就是想戏弄一下顾昕,见鱼已上钩,也不再端着姿态了,放下课本在顾昕的肩头猛地一拍,失声笑了起来。

“好啊,你耍我”顾昕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忙伸手虚晃着去捉陈溢铭,嘴上也是合不拢的笑。两人在教室里无所顾忌地追打着,顾昕还好本就没什么淑女形象,倒是陈溢铭这一闹还真让平时跟她不太熟的同学大跌眼镜了。

“陈溢铭也有这么疯的时候啊,看不出啊。”坐在前排的黄浩有点纳闷地回过头探究地看向一直在边上看着两人嬉闹的默默不出声的姜雁。

“额,”姜雁疑惑地回过神来看了黄浩一眼,小小的手指头指着自己,“我?”姜雁是个很慢热的人,在班上也是少言寡语的,在班上除了同桌的顾昕、陈溢铭还有就是以前的同班同学林薇薇交流较多外,剩下的基本就是空白了。黄浩虽然坐在自己的前排但从开学到现在,姜雁也没跟他说上话,倒是陈溢铭到班上的时间不长,却已经跟大部分同学都比较熟了。有时姜雁会无形的把这当成是一种美女效应,但凡是那些长的漂亮的人儿无论走到哪都是很受欢迎的,而这对于长相一般的自己来说是怎么也不可能享受到的待遇。姜雁心底里的自卑犹如长在深谷里的浅浅幽草,在遇见陈溢铭之后一丝丝地蔓延开来。

“嗯?”黄浩微微地扬了扬自己的下巴,算是在赞同姜雁。

“是啊,”姜雁顿了顿,瑟瑟地开了口,嘴角不自觉地扯开了一道小口子,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只是单纯地在心里想着被人记住的感觉真好。

姜雁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慢慢地与前排的黄浩熟络起来的,大多数的时候黄浩都是低着头写着自己的作业,有时也会耐不住顾昕和陈溢铭玩闹的热烈气氛而加入其中,偶尔还说上一两句幽默的段子逗得一群人前仰后合捧腹大笑,姜雁这才发现自己的前排原来是这样一个可爱的男生,安静的时候可以全神贯注,开起玩笑的时候还能这样的绘声绘色。姜雁莫名地开始留恋起这样的一个环境了,有顾昕、陈溢铭还有黄浩,哦,不对,还有前排的另外两个男生也就是黄浩的同桌,丁颂文、胡杨,蚊子和宝哥,这是好给人取外号的顾昕的恶作剧,起初两人是打死都不肯接受自己的这新名字,但谁能想到在今后的漫漫岁月里这两人在自报家门的时候纷纷以“蚊子”“宝哥”自居了。

也许是经历过一次高考战场的缘故,姜雁她们现在的学习相比于一年前的高三轻松了很多,既不会紧张到食不下咽也不至于争分夺秒到手不释卷,日子就在这看似平淡的苍白下悄悄地溜过。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几千年前的大诗人刘禹锡一反常态地指出多愁之秋的可爱之处,正如平常人们所说的那般,十月小阳春,沐浴在如斯的阳光下,还真倒回暮春三月的味道了。姜雁便是在这样和暖的秋日来到世间的。对于十足文艺范的姜雁而言,这本是个很值得期待的日子。也是一年前,姜雁就与自己的好姐妹梁雪琪坐在盛满法国梧桐叶子的校园长椅上满怀憧憬地聊着自己的十八岁:那是一座知识的殿堂,洁白胜雪,当还是十七岁的姜雁小心翼翼的跨过自己脚下的那道坎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八岁的大学生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一如琉璃脆的梦,哐当一声,碎了……

而对于自己这个原本要在大学里度过的十八岁的生日,姜雁的期待少了很多。姜雁无神地趴在课桌上翻着梁雪琪发来的短信:“雁子,大学里很热闹,各种各样的社团我都应接不瑕了,在这里我进了自己一直想进的文艺部、文学社还有瑜伽协会,好像整个人的思绪都是放空的,总有使不完的能量。在这里我体会到了一种跟高中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新奇、自由。还有一年的时间你要努力哦,我在这里等着你。”字里行间还是那个能带给姜雁无数正能量的梁雪琪,原来大学真的这么好。姜雁喃喃地在心里念着,看着这些的短信姜雁心里对于那个地方的向往就愈加的浓烈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陈溢铭突然出现在身后恶作剧似的拍了一下正神游的姜雁。姜雁有些疲乏地翻动着自己的上眼皮,眼前的陈溢铭还是那么的光彩照人,长直的披肩发自然地垂下来更加衬得她气质娴雅了。略带倦意的抬着自己枕着的左胳膊,姜雁看似无厘头地抛给陈溢铭这样的一句话:“你说,大学是不是很美好?”

陈溢铭没有想到姜雁到现在脑子里还在想的是这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她,就呵呵地打起了哈哈来:“也许吧,其实大学是什么样子你我都没有经历过,在大学里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人,自然对于大学生活的评价也是千千万万的吧。这种东西是要自己经历的,道听途书远不如远不如你的眼见为实。有些东西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也许当你越靠近的时候你就会越发现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世间万物莫不是如此呢。”陈溢铭抿了抿那不点自朱的嘴唇,语气里竟有了莫名的伤感了,姜雁很纳闷刚还是笑容满面的陈溢铭此刻这般

的安静,明明失意的是自己现在怎么换做是她了,一时间也语塞词穷找不到话来安慰她了。“哈哈,我说教起来的样子是不是很像长者啊?”陈溢铭突然扬起自己的头,笑的一脸的得意。姜雁一怔,竟料不出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心下想到:这个陈溢铭还真特别啊。

“好极了!”姜雁有些粗鲁地扯开挡住户外无限美好的窗帘布,窗外天有点暗,想是已经入秋的缘故天亮的是越来越晚了。天边泛着微红,衬着周边竟是镶金色了。姜雁贪婪地呼吸着清晨的第一缕甘露,略带潮湿,少了人车的喧嚣,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姜雁对着天空,比了比自己的食指,亮出胜利地手势,轻轻说道:“生日快乐!”原本很期待的十八岁生日虽然以自己极不情愿的方式到来了,那么怎么也要表示一下,呵,时间过得真快,自己居然就十八岁了。在这个时候,姜雁突然感觉有点酸涩,梁雪琪,自高中以来的生日每次都是俩人一起过得,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大学过得怎么样,还能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吗?姜雁的心思百转千回,却怎么也绕不开梁雪琪。

姜雁有些失落地翻看着自己安静的手机,很安静。姜雁在心里嘲讽自己,何必呢,自己是个闲人难道就要求所有的人应该记得自己的生日吗?姜雁突然很鄙视自己,出门前甚至那么虚荣地把手机从振动调成标准干嘛,自己在她的世界里已经无关紧要了。赌气,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姜雁还是装作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捧起书本读了起来。很奇怪,姜雁瞄着自己身旁的两个空位,顾昕跟陈溢铭同时翘课了?虽然姜雁并不曾把自己的生日告诉她们却也不想自己一整天都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中度过。有她们多热闹啊!

现实终无情地打击了姜雁一把,顾昕跟陈溢铭到底还是消失了一上午。高四了,没有谁比自己更清楚自己来这里复读的目的了。在这样的环境里,谁都渴望多读一点书多长一分知识,那样就意味着自己离211更进一步了。所以老师很明智,对于消失了一上午的顾昕跟陈溢铭都选择了沉默,闭口不问,学习是自己的事,既然你自己不愿意学,那么我也不会浪费自己一分的精力做无用功。

等着俩人回来已经是中午休息的时候了,姜雁趴在桌子上,半睡半醒。突然一个声音就闯入自己的耳膜:“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是陈溢铭。刻意压低的嗓子显得很嘶哑却另有味道。

“放心好了,她最喜欢娃娃的。”顾昕信心满满的声音飘了过来。娃娃?姜雁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心里纳闷,莫非她们翘课就是去买礼物的,难道是谁也过生日?姜雁来不及多想就听见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怎么你们翘课去哪玩了?”前排的黄浩。

“哪是玩啊,我跟陈溢铭去给人挑礼物去了!”顾昕快人快语就道出一句。

“礼物?”

“可不是,今天是雁子生日啊!”陈溢铭软软地说道。

“今天早上听林薇薇无意间说的,也很急,就临时决定翘课了。”顾昕吧唧地说道,似乎是渴极了在喝着水呢。

原来她们是为了我才翘课的,原来她们都知道,原来她们居然是这样地关心着我。姜雁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只感觉眼睛热热地、湿湿地,一团氤氲的水气立即围拢过来。姜雁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耳边却一直响着她们的话。

所以当下午的时候姜雁收到她们的礼物时,更多的不是惊而是喜了。但是不能让她们知道自己已经提前知道了,不知道为啥呢么姜雁的心里总是想有意去把这种有限的快乐扩大、蔓延。于是,姜雁还是努力装出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又是笑又是是泪,内心却早已是涟漪阵阵了。

顾昕看到姜雁的这幅表情,仍旧不忘打趣,“别别别,看你这个死样子就烦,太感动了,我受不了。”姜雁伸手轻轻捏了捏顾昕俏丽的脸蛋。内心里却很是受用,这个顾昕,总是那么刀子嘴豆腐心的,即使是心里关心你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她的个性,姜雁了解。

“baby,happybirthdaytoyou!”陈溢铭优雅地拉过姜雁,很突然也很意外却很大方地在姜

雁的脸颊轻轻一吻。那是姜雁第一次被人吻,不是男朋友甚至不是男生而是一个美艳如花的女生。姜雁顿时有些不自然,脸生动地如一个苹果。反观陈溢铭倒是一脸的坦然,并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现在姜雁想来自己跟陈溢铭的关系怕是从那时开始有了质的飞跃吧,那一个吻,那么纯粹不含半分的杂质却又那么美好,它记载了两个女孩之间的长达数年的友谊。

那天自习后,拗不过顾昕跟陈溢铭非要给自己庆生的盛情,姜雁第一次向家人撒谎了,也是第一次夜不归宿,用顾昕的话说就是成年了该给自己一点自主权了。

“坐下!”顾昕按着姜雁在陈溢铭卧室化妆镜前的椅子上坐下,命令道。那边陈溢铭已经打开了自己的化妆包,琳琅满目的各色化妆品晃的姜雁头晕,那些美的夺目的化妆品就像诱人的潘多拉魔盒,熠熠生辉。

“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相信你会难忘今宵的。”陈溢铭神秘地朝顾昕眨了眨眼,俩人就忙活起来了。姜雁顿时有一种实验室小白鼠的感觉,这俩人是要把自己整成人妖吗?也罢,今天暂且就把自己交给她们吧。姜雁任由陈溢铭将那些复杂的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化妆品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也安心的让顾昕对自己的头发左右折腾。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昕摇了摇姜雁,说道:“好了。”姜雁如蒙大赦,睁了睁惺忪的眼睛,模模糊糊地就看见镜子里的影像:原本嘈杂毫无光泽的长发已经被顾昕打理成妖娆动人的小卷,眼睛经过陈溢铭的巧手也变得更亮更大更美了,脸上那些不安分的痘痘也突然就消失不见了,皮肤居然变得很白很细腻。姜雁不可相信地指着镜子里的人在比了比自己,惊讶地竟是说不出话来的。

“还愣着干嘛,过来换衣服啊。我们要出去了。”陈溢铭抿着嘴笑道,就过来拉姜雁。顾昕将一件纯白的连衣裙递过来“赶紧穿上,别耽误时间了。”语气虽然充满了不耐烦却是甚是喜悦的,姜雁迟疑地接过衣物,一时并不明白她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少不得只得一一听从了她们的指挥了。

陈溢铭的个子比姜雁高了大概五厘米,可是体重却比姜雁轻了两公斤,她的衣服姜雁还真些穿不习惯。姜雁在卫生间里左拉右扯,却总还嫌小,任由俩人在门外叫唤就是不肯出来。

“姜雁,你怎么这么磨叽,再不出来我就把门踢开。”顾昕的爆脾气到底还是忍不住的。

“出来吧,这衣服我挑了很久呢,你穿肯定好看。”陈溢铭好脾气地劝导。

好吧,俩人都这样了,姜雁只得出来。姜雁塔拉着鞋,扭捏地拉着裙角,低着头并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原本以为顾昕肯定会少不得打趣自己一番的,等了许久并不曾听到两人的声音。难道真的好丑,她们都不忍心打击我了?想到这姜雁转身就要回去把衣服换了,却不想一把被陈溢铭抓住了。

“别换了,真的很美。”姜雁看着陈溢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真诚,并不是骗自己的样子,便大着胆子往镜子里看去。是的,她没骗自己。那样的自己还是自己吗?身量纤纤,一袭白裙衬地更是肤白胜雪,何曾见过自己的这般摸样?仿佛兮如轻云之敝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无端的姜雁居然想到了这两句,有些自恋地望着镜子里不真实的自己,既目不能移了,希望此刻便是永远多好。

“满足了吧,”顾昕一脸坏笑地揉揉了姜雁的肩膀,“走吧,princess。”顾昕很绅士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又引得姜雁跟陈溢铭笑话了一回。头一回穿上高跟鞋的姜雁行动起来很不自然,一伸直了腿往前走就要摔倒,慌的陈溢铭忙扶住了她。“算了,我还是脱了它吧。”姜雁怕耽误顾昕所说的计划,作势就要去解鞋子。

“别,第一次穿高跟都是这样的,适应一下就好了。”陈溢铭安慰道,“你挽着我,这样重心就会稳一点。”陈溢铭将姜雁的手轻轻挽住,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小动作却一下子温暖了姜雁的心,陈溢铭总是能那么轻易就感动一个人。姜雁满脸感激地看着陈溢铭,她这才注意到陈溢铭原来早换了一身打扮:长长的黑发早已经被打理地蓬松稀疏,似乎有些颓废的味道,偶尔还能发现其间肆意的血红色的头发。身上已不是白天的那件休闲服换之是一件皮夹克,下身是黑色的紧身裤,脚上则踩了一双铆钉的高跟鞋。这样的陈溢铭是姜雁不曾见过的,野性、张狂,冷艳地一如畔野的罂粟,清冷孤高。陌生,姜雁的心底突然涌起无数的问号,眼前的陈溢铭似乎离自己很近可她的世界却是自己遥不可及的。“哎,”姜雁轻轻碰了碰身旁的陈溢铭,“怎么?”陈溢铭转过脸,依旧是那么美。

“我,我们要去哪里?”对于陈溢铭,姜雁还是没有更多的把握,只得将心底的疑问隐下去。

“别急,马上就到了。”陈溢铭依旧姗姗笑道。

三人依旧走着,到了一个岔路口,陈溢铭就领着两人左转,上楼,昏昏暗暗的。到了三楼的一个转口处,突然就是很多的霓虹灯,红红绿绿的,姜雁一阵眩晕,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虽然姜雁是本地人这个地方却是她不曾来过的。“十八年白活了,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姜雁调侃道。

“那是,陈溢铭比我们活的更像是本地人了。”顾昕接口道。

“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进去吧。”陈溢铭拉着两人就进去,姜雁微抬头,一个巨大的“bar”字映入眼帘,晃的人有些许的生疼。里面巨大的音响瞬间充斥了姜雁的耳膜,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姜雁望着舞池中扭动的身躯不自觉的捏了捏自己的手。

“哇,酒吧啊。长这么大头一回来。”顾昕忍不住雀跃,拉着陈溢铭一个劲地说好。姜雁看着顾昕,少不得把自己心里同样的感受给藏下去了。她知道不管自己多么兴奋也要很矜持,装作经常来的样子,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被人给嘲笑了。

“铭铭,你可来了。”一道有力的冲击撞的姜雁的肩膀生疼,抬头看是一个身材娇小却化着浓妆的女生,“美。”姜雁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一个跟陈溢铭完全不同类型的女生,眼睛不大却非常有电,似乎只是随意的一瞥便能将人秒杀。传说中的眼含秋波就应该是如此吧。姜雁深吸了一口气,“尤物。”心里默默地赞叹道。

“这是我的好朋友管璃,这是顾昕,这是姜雁。”陈溢铭大方地帮三人介绍。

“快过来吧,我们都等好久了。”管璃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游离了一番,照例拉起陈溢铭就往前走,对于两人的兴趣明显不大。姜雁对于她的忽视倒是显得无所谓,毕竟在自己的生活里有顾昕、陈溢铭这样光彩夺目的朋友即使再出彩也必然被掩盖下去的。可是顾昕却明显有了不悦,朝着管璃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姜雁见状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忙拉着顾昕跟上去。

远远地姜雁就看见一排软椅上坐了黑压压的一群人,男生、女生。那管璃早拉了陈溢铭在自己的身旁坐下了,指着身旁正抽烟的一男生说道:“于烨韦,倒是打声招呼啊,不是一直念叨着要认识人家么?”肆虐无忌的笑着,生生如一朵盛开的笑靥花儿。管璃当真是个尤物。姜雁顺着管璃的手势看去,那男生留着半长的头发,斜搭下来的碎发硬是将半边的额头给遮挡了,加上酒吧里暗昏的灯光,男生的形容并看不真切。那男生听着管璃的话却也只是笑着,并没有要把手上烟放下的意思。这人竟然这么没礼貌,在陈溢铭这样的大美女面前却还能这般淡定,多半是故作矜持的。姜雁的心里不免小声嘀咕道。

“于烨韦”于烨韦冷笑着站起来,一脸平静地看着面前倾城的陈溢铭,“到底是美女,架子都不一样。”边说着还不忘手上的烟,口里吐出一串烟圈,淡青色的,在浑浊的空气里显得愈加的刺鼻难闻,姜雁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挥散眼前令人烦躁的烟雾。很不巧,姜雁的这个微小的动作还是被那个看似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于烨韦扑捉到了。“第一次来?”于烨韦很突然地将话题转向姜雁。

姜雁有些不知所措,口里支支吾吾:“我,是。”姜雁很鄙视这样的自己,干嘛啊,多丢人,怎么总是会害怕呢?姜雁只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不自觉地又把两只手收紧了。

“来,雁子,坐这里。”陈溢铭很体贴地将姜雁和顾昕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身边。于烨韦自己讨了个没趣,便不再搭理姜雁,自己继续和边上其他的几个男生吞云吐雾。管璃见状,便也连陈溢铭都不顾了,扭动着自己的腰肢拖着于烨韦跳舞。

“哎,你这姐妹可真疯狂啊。”顾昕看着在舞池中扭动的如一条蛇的管璃揶揄道。可不是,管璃本就穿着紧身的漏洞渔网袜,还紧贴着于烨韦上下扭动,这下子身上可就春光乍泄了,

可是她似乎丝毫不在意,动作也越来越夸张,姜雁分明看见于烨韦的手在管璃的身上摸来摸去,甚至俩人还旁若无人地将唇贴在了一起。姜雁就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就,姜雁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从心里将管璃彻底的鄙视了遍。

“我们都是一起从SH回来考试的,她就在隔壁的2中。”陈溢铭很淡然地看着舞池中的二人,心里涌起一股酸涩,脸上却是一丝的笑意,“到底还是来了。”陈溢铭端起对面吧台的高脚杯看也不看就一股脑儿的灌下喉咙去了。

“加我一个。”顾昕没想到陈溢铭这般文弱的女子酒量却是不赖,忙打趣儿似的凑上前去也要喝酒。

“ChivasRegal喝的习惯吗?”陈溢铭犹如一名骄傲的公主,即使是喝起酒来也是优雅有余的。

“你真会说笑,就我们这穷乡僻廊的哪来什么芝华士啊。”顾昕调侃着陈溢铭,一边也端起手边的大杯雪津就往嘴里送。不得不说的,顾昕的英文很好,仅仅是那么含糊的一句就完全体懂了,姜雁想到自己有些惆怅,也在两人的身边要喝酒。

“咳咳。。。”猝不及防的辛辣的味道闯入口腔,姜雁难自制的咳嗽起来,旁边的两人听到这剧烈的咳嗽声忙转过身来。

“少喝一点,第一次喝酒肯定是不习惯的。”陈溢铭轻轻地拍着姜雁的后背。

“喝点水吧。”陈溢铭顺手接过吧台的一杯凉水,递给姜雁。姜雁憋红了脸也头也不抬的就就水灌下去。“谢谢。”陈溢铭突然的一句,姜雁缓过劲才抬头看见面前的的男生,虽然酒吧的灯光很暗,姜雁还是能看清他近乎苍白的脸,瘦削的脸庞却很干净,相较于于烨韦的桀骜不羁,他则安静了许多,更像是一泓泉,清清淡淡,顿时让人清爽了不少。

“安灏成,管璃的同学。”安灏成微微一笑,嘴角淡淡地扬起,犹如一朵遗世的清莲,当真是一个美男,姜雁很不自然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哇,你没事吧,脸这么烫。”顾昕见状,不怀好意地摸了摸姜雁的脸颊,大声叫道。

“我,我。”姜雁突然有种被人看穿的尴尬,慌忙站起来拉着顾昕就要打。两人厮闹着,倒是把陈溢铭晾在一旁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安灏成看陈溢铭的表情,姜雁永远也不会知道当时的安灏成对陈溢铭说的那些话。陈溢铭猛然推开安灏成,力气很大,足以让毫无防备的安灏成摔了个趔趄,谁也没不知道安灏成到底是对她做了什么而让她发了如此大的脾气。姜雁顾昕看到陈溢铭俊美的脸蛋瞬间变得赤红,快步走过吧台将啤酒当作白水般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完全不顾旁边两人的劝阻。

“**干吗?”那边早已闻讯结束与管璃缠绵的于烨韦将安灏成推到一边,气势汹汹一副吃人的模样。姜雁很奇怪于烨韦这么过激的反应而安灏成却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即使胸前的那个拳头可能随时砸在自己俊俏的脸上。而旁边的管璃却是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费解。这样的关系,真让人奇怪。姜雁不禁在心里纳闷起三人的关系来。

“陈溢铭,少喝点。”顾昕不由分说地夺下陈溢铭手中的杯子,此时的陈溢铭两颊潮红,眼眶红红的,似有泪痕。姜雁忍不住心里一阵嘘嘘,是什么事情居然让平时那么坚强的陈溢铭掉泪呢?直觉告诉姜雁,这后面一定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故事,无论是管璃还是于烨韦再是那个冷冷的安灏成都是怪怪的。姜雁看着伏在吧台边上豪饮的陈溢铭,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朝着正推搡在一起的两人就是一拳,大喊道:“都闹够了吗?看到她这样子你们开心了?”姜雁的声音很大,甚至是自己都感觉到了耳膜的嗡嗡声。姜雁的心里还是很忐忑的,毕竟是两个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男生,这样的一拳打过去怕也不轻。管它呢,姜雁只得硬着头皮提高自己的分贝,至少不能输了气势啊,忙板起脸,给自己壮胆。于烨韦猛地吃了一拳,还是一个小女生,却也不好发作,只是满脸愕然地松下自己拽着安灏成的手,样子突然就扭捏起来,颇有点做错事的小孩的味道。倒是安灏成,当真是个怪人,居然还是无所谓,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姜雁,走啦。”顾昕拖住已经是一身酒味的陈溢铭就过来拉姜雁,准备离开。

“走开。”于烨韦推开正打算上前要去帮忙的姜雁,打横将陈溢铭抱在怀里。陈溢铭似乎喝了不少,额头微微有些发烫,一张口连空气里仿佛也充斥了不少的酒精味道。“姜雁,对不起,本来想给你庆生没想到却搞得这么糟糕。”陈溢铭嘶哑着自己的嗓子,迷迷糊糊地就要寻姜雁。姜雁慌忙握住她的手,摇摇头,告诉她自己并不在意这些。陈溢铭的睁着自己迷糊的双眼,环顾了一圈,最终停在了安灏成的身了。那是个姜雁看不懂的眼神,有期待有责备似乎又含着某些不一样的情愫,可是对面的安灏成却完全没有半分的反应,只是淡定自若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一副闲云野鹤置身事外的隐士做派。仅仅是一秒,陈溢铭收回自己的顾盼的目光,蜷在于烨韦的怀里,不自觉地扯紧了他胸前的衣衫。

那天,于烨韦将三人带到了自己的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而姜雁的十八岁就在这样注定不平凡的一天中到来。以至于很多年后,姜雁回忆起来不是那火红的跳跃的烛光甜腻的蛋糕而是陈溢铭那巧目含情的眼光以及无可奈何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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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战争杀伐肆虐的时代,是是非非都化为血与泪的辛酸;纵尔群魔乱舞,神佛逍遥,吾自有吾之道!
  • 网络传播实务

    网络传播实务

    还清楚的记得,52年前,我第一次用笨重的德国莱卡摄影机,记录下活动黑白影像时大家的兴奋。现在,人们可以随时随地用电脑、手机,把文字、声音、图像传给世界每一个角落。与此相伴,我们也从服装到思想都单调的“灰蚂蚁”,融入文化交融、文明竞长的“地球村”。这些变化让我深切地感受到,文化的发生,文明的进步,受惠于传播与交流。同样,传播的丰富,交流的深入,也有赖于文化与文明的繁盛。文化与传播的关系,是如此紧密。所以,当李双教授嘱我为“文化传播实验教学系列教材”作序时,我对他们以此为研究主体,以提高学生实践能力为目的,不求大、多、全,唯求精炼、创新、可操作性的编著思路颇为欣赏。
  • 中国现代作家的浪漫一代

    中国现代作家的浪漫一代

    新文化运动还没有火热展开的时候,林纾、苏曼殊已经为中国现代文学播撒下浪漫的种子。做普罗米修斯似的英雄,还是做维特似的多愁善感的才子,这样的情感始终纠结在中国现代作家的浪漫派身上,无论是郁达夫、徐志摩,还是郭沫若、蒋光慈、萧军都没有摆脱这种心结。李欧梵先生出文入史,在本书中既勾勒出了中国现代文学史的文化地图,同时轻松地出入翔实的文献之中,也呈现了几位作家个人生活的零珠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