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岭南县?”林若尘闻言吃了一惊,随即又恍然大悟,这人贩子应该是在几个县里做这些事的,这样一来也不容易被发现。
“那你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跟着我吧!”
“我就只认识你一个了……”穆雨欣可怜兮兮地看着林若尘。
看着穆雨欣这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林若尘心一下就软了,也就只有硬着头皮说道:“放心,我会照顾你的。”
现在的林若尘真的是一穷二白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拿着介绍信去县府,争取能够做县长大人儿子的书童,这样才能有个地方,顺便得点小钱,也能够照顾一下穆雨欣,再多点钱之后请个人把穆雨欣送到林家村,报个平安,让林家村的大人们将送到她家里去。
这样想着,林若尘就带着穆雨欣朝着县府的方向去了,至于怎么走,随便问一问别人就知道了。
林南县县府内,一个衣着锦帽华府,年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少年,在花园内气冲冲地走着,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满目焦急的老者。
“哎呀,少爷,不要闹了,老爷也是为了你好啊,这次特意为你选了那么多书童”
“都说我不读书,不读书了,又是给我找书,又是给我找老师的,现在还变本加厉了,给我找书童,我到底还有没有自由了?”这位少爷对着老者愤怒地吼道。
“少爷,你既然不能练武,就好好读书嘛!不读书学习经商也行啊!偏偏整天去搞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的那些玩意说到底以后也不能当饭吃啊!这不是叫老爷为难吗?”老爷子苦口婆心地劝道。
“福伯,其实我知道的,我知道爹都是为了我好,是我自己太不争气了。”这位少爷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突然黯然起来。
站在身后的老爷子也是微微叹了口气。
“走吧,福伯,去选个书童”
……
再谈林若尘,当林若尘将介绍信给了县府的一位管事后,就一直被安排在这么一个厅房,看见林若尘将穆雨欣带在了身边,那位管事也没多说什么,一起安排在了这里。
这是一个简单的厅房,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就是几张椅子,有些类似于议事厅,而在林若尘的四周,还有着和他年岁差不多大的十几个少年,大多也是身着朴素,乃穷苦之人,这些都是前来应征县府公子书童一职的。
此时,这些少年都在打量着周围的竞争者,想着自己有何优势,有何缺点,大多都忐忑不安,也有自信满满的。林若尘一样也在打量着这些少年,暗暗准备着,紧捏着拳头,心想,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一定要成功。
下一刻,“吱”地一声,客厅的门被打开了,那位华服少爷和福伯相继走了进来,被那少爷称为福伯的首先开口:“你们当中将会有一位有机会可以得到少爷的书童一职,以后好好服侍少爷,陪少爷读书,做得好的,重重有赏,每年可以得到十两白银。”
“哗”一群少年兴奋地叫了起来,一个个眼睛放光地望着这位福伯。在林若尘那样的小村子,一个人一年的开销也才几两银子,可知这十两白银的诱惑有多大。
林若尘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这位福伯身前的华服少年,不知为何,第一眼看上去,林若尘就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感觉。
“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这位华服少年看着这群小书生,“谁回答得好,谁就可以做我的书童”
林若尘屏住了呼吸,紧张的听着。
“我的问题就是,你们为什么要读书?”
林若尘心里开始打量着该怎样回答,而此时已经有少年开始回答了,让林若尘惊愕的是各种各样的回答都有。
“为了升官发财”
“为了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我读书是为了以后赚钱养活父母”
“我喜欢一个女孩,他要进王朝乐宫,我便随她去”
“我是为了让自己有才华一些,以后可以找一个好看一点的黄花闺女”
……
千奇百怪,应有尽有,有的连林若尘都忍俊不禁。
“你呢?”终于轮到了林若尘了。
林若尘深吸口气,把心里酝酿已久的话说出来。
“读书是为了自己,古人云,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算术使人严谨,兵术使人善辩,凡此种种,皆有所益,故读书,修心,养性,怡情,傅彩,长才。”林若尘说出这一句话后,轻吐了口气,虽然觉得有些不完美,但总比其他人的回答要好吧,心里面也不禁有些期待起来,可就在这时,让林若尘万万没想到的是——
“他骗人”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出来。
林若尘回头一看,差点没有晕过去,说话的正是被他带进来的穆雨欣,偏偏穆雨欣还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他是因为从小就经脉闭塞,不能习武,他父亲让他读书,他才读的。”
林若尘这一刻连想死都心都有了,你这样说了,我刚才说的岂不是都成了谎话,县府的人会要一个会说谎的孩子来做县府公子的书童吗?
说完这句话后,穆雨欣还高兴地望向林若尘。
高兴个毛线啊?全都被你给毁了。林若尘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原本还有一丝信心的,现在半点信心都没有了。林若尘此时已经低下头,绝望了,在想着今后怎么办了,怎么去还那五百两,还是直接逃出去。浑然没有注意到那位华服少爷的目光越来越亮。
这时,穆雨欣悄悄凑到林若尘的耳边,还单手遮着林若尘的耳朵,轻轻说道:“放心吧,他一定会选你当他书童的。”
林若尘摇了摇头,正准备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句——
“好,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