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脸惊喜,抱住了我!
我动不了,只能出声抗议:“放开我!你不配抱我!”
李世民沉默片刻后,说:“连七……你对我的成见太深了!其实……单雄信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日,我在战场上遇到他,本可以一剑杀了他,可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没有那么做!只是擒住他带回营中!”
“我是一军之帅,不能就这么私下放他走!我只能劝他投降,可是被拒绝了!我用死威胁过他,说再不答应就杀了他!可是他还是不答应!”
“其实,那些话不过是吓吓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他,因为我知道,如果我那么做,你会恨我一辈子!”
“我说连七就快生了吧!你难道要她做寡妇?还有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吗?”
“他却跪下来给我磕了一个头,说:‘我单雄信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一生光明磊落!当日迫于无奈投靠王世充,已经是一次耻辱,怎可再降第二次?那样做会被天下人耻笑!头可断,血可流,但我绝不做贪生怕死的小人!
至于连七……我们并无夫妻之实,孩子也是你的!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知道她心里还有你,也看得出你很爱她,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
“我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震惊,一时没回过神来,他就趁这个机会,拿起剑,刎颈自杀了!”
“你恰恰在这时出现,口口声声要报仇,还连刺了我两剑,我想解释都没机会!”
“看到你裙子上那么多血,我快要吓死了!我知道你要生了,想帮你!可是你却逃走了!我派人到处去找,都没有你的消息,你知道我多担心吗?女人生孩子本就凶险,如果你出了事我会悔恨终生的!”
我怔怔看着他,半信半疑……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怀疑:“当时瓦岗寨的兄弟都在,你大可以去问他们!就知道我没有说谎!”
我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我不要听!不要听!我要回去!”
他叹了口气,伸手解开了我的穴道:“我不逼你!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吧!”
我昏昏沉沉回到城里,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老天爷……你怎么可以和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我一心一意要给单大哥报仇雪恨,却突然发现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过去这几个月,我为了报仇,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可是我都没有退缩过……因为报仇的信念一直支撑着我……
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误会,那我的这些付出,不是全没了意义!
不……不应该是这样……我痛苦地抓着头发……
我撇下襁褓中的孩子不管,支撑着残破的身体,跟李唐一路斗到底!现在好不容易就要成功了,却发现报错了仇!
我甚至还改写了历史,让李家一败涂地!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我要这江山何用?
单大哥……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视死如归……可是英雄就必须舍生取义吗?
你就这么把我和孩子托付给了李世民,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留下这样一个烂摊子,让我如何收场?
我在痛苦中煎熬了一夜……
天明时,有士兵来报,说秦王又来了……
我犹豫了一下,下了命令:“挂免战牌!”
第二日……第三日……秦王天天都来叫阵,可是汉东军都高挂免战牌,无人应战!
我生病的消息不胫而走,连远在河北的刘黑闼都听说了!连忙带了人来助战!
这一日,隐约听说刘黑闼去挑战李唐了,我懒得理他,闭目休息!
不多时,那刘黑闼就回来了:“银翼,真是天助我也!才第一战就擒了秦王回来!”
我大惊,李世民的本领高出刘黑闼甚多,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擒呢?
我试探地问:“汉东王,想要如何处置他!”
刘黑闼想了一下:“银翼,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我连忙说:“李世民是李唐的命脉所在,身份极其重要!我们可以先留下他,必要时用来威胁李渊!”
刘黑闼哈哈大笑:“好,就依你的意思,先把他关起来!”
晚上,我来到关押李世民的地方,吩咐士兵开门!
李世民一身重锁,却依然气质高贵,看不出丝毫落魄!
他看到我,似乎很高兴:“你终于来了!”
我问道:“以你的身手,没理由会被刘黑闼抓到,到底怎么回事?”
他笑了:“听说你病了,我想来看看你!”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为了见我,连命都不要了吗?弄不好会死人的!”
李世民一脸委屈:“谁让你老是挂免战牌,不肯出来见我!我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我看着他,摇头叹息:“你一定是疯了!”
说罢,我转身想要出去。
他在后面唤我:“连七,不许走!我有话跟你说!”
我已经很头痛了,不想再听他说那些有的没的:“这里可是我汉东军的地盘!我就要走,你能奈我何?况且现在你被锁住了,难不成还能再来抓我吗?”
话音刚落,只觉得腰间一麻,我软软地倒下,跌入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惊讶地看着李世民:“你……!”
李世民轻轻抖了抖,身上的那些钢筋打造的锁,就全部掉了下来,散落了一地:“你忘了我吃过阴阳果吗?拿这些破铜烂铁,就想锁住我?”
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我为什么要来看他呢?根本是自投罗网!
我气结:“放开我!”
他答得理直气壮:“不放!”
我无语……
他凝视着我:“为什么不肯见我,你以为挂几块免战牌,就能挡得住我吗?”
我闭上眼睛,不想理他!
他却轻轻在我耳边呢喃:“七七……!”
我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想起许久前,耳鬓厮磨之际,他也是这样亲昵地唤我!
忆起那些亲热的画面,我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李世民又在呼唤我,声音温柔如水:“七七,我很想你……”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实在忍不住了,才想到这个方法来看你……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他把我抱进怀里:“只要你答应不逃走,我可以解开你的穴道!”
我想了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便点头答应了!
解了穴道后,我正在想要怎么脱身,他突然开口道:“让我看看你的脸!”
下一秒,他伸手掀开了我脸上的面具……我来不及阻止,只能飞快转身,用手盖住自己的脸:“不……别看……别看我的脸!”
李世民拉住了我,转过我的身体:“为何不让我看?”
我急急道:“你答应过不看我的脸的,不能反悔!”
他笑了:“我只是答应你那天不看,可没答应你今天也不看!”
说着,他又靠近我。
我见拗不过他,只好实话实说:“当日,我走火入魔,弄得容颜俱毁!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连七,只是一个妖怪而已!”
李世民的手顿了顿,然后温和地说:“那又如何?你当我会介意吗?”
他用力拉开我的手……
在看到我面孔的一刹那,李世民惊得深吸了一口气……
那张脸……依然光滑细腻……依然娇嫩如花……但是那双眼……竟然是赤红色的……说不出的妖艳……说不出的诡异……说不出的恐怖……
李世民紧紧把我抱在怀里:“连七,我对不起你!要不是出了单雄信那件事,你也不会受不了刺激,走火入魔!都是我没有把事情处理好,弄得一团糟!是我害了你!”
我忍不住哭了起来,久久不能停下……
他的吻轻轻落在了我的颊边,吻去我的泪水……我睁开一双妖瞳,与他四目相对……
他笑了:“其实这双眼很漂亮,我喜欢……”
下一刻,他又吻上了我的妖瞳……
我静静靠在他的怀中,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李世民才放开了我!
他一边抚摸着我的长发,一边温柔地问:“那个孩子……在哪里?我们的孩子!”
我半晌没有出声!
他焦急地追问:“他还好吗?是男孩?还是女孩?你可有把他带在身边?……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我咬了咬牙:“他死了……因为难产……”
李世民一脸悲痛:“不……不可能……我的孩子怎么会死?”
我不忍看他痛苦的样子,转身跑了出来!
对不起,李世民!我不能让你知道孩子还活着……因为你一定会把孩子带进宫里,让他成为皇家的一部分……
那是我最不愿看到的……自古以来……为了争夺皇位……上演了多少兄弟相争,骨肉相残的惨剧……
我不愿我的儿子……也要面对这些残忍的事……
我宁愿他生长于普通人家,能享受正常的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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