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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女儿红

“魏征,如今隋帝荒淫无道,百姓无以为生。你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理当救民于水火!怎么可以一身道袍,遁入空门呢?”

魏征没料到我说话会这么直接,不禁愣住了:“连七,我何尝不想救国救民?无奈空有一腔热血,却报国无门吶!”

我便继续劝他:“天下有识之士纷纷揭竿而起,你若去投奔他们,自然可以一展抱负!”

魏征看着我,有些犹豫:“那敢问连七兄弟,你觉得谁才是我应该去投靠之明主?”

我陷入了沉思,其实,按道理我应该直接劝魏征去投靠李世民。可是一想到李世民眼中闪过的杀机,我就忍不住恨他不顾交情,想砍我的手。

哼,看我怎么报仇雪恨!

我故意对魏征说:“如今义军四起,但最有实力的要数瓦岗山上的李密。不如你去投靠他们?”

魏征用力点点头:“连七兄弟所言极是,我魏征从今日起,脱下这一身道袍,不再避世。我要为世间苍生倾尽微薄之力!”

他一甩手,竟直接将那身破旧的道袍脱了下来!我一时有些尴尬,连忙从包裹里拿出一套衣服丟给他。

他一边穿衣,一边说道:“连七兄弟,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等见识,绝不是寻常人等!不如跟我一起去瓦岗山,一展抱负!”

我低头想了想,自己本就没什么去处,这样也好!便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一路上,我们餐风露宿。因为要多带一个身无分文的魏征在身边,包裹里的那几张银票越来越难以支撑。眼看着瓦岗山还很遥远,我们却几乎已经快要断粮了!

魏征虽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但到了这种时候,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我思虑再三,决定还是靠自己!

路过一个小镇时,我寻了处热闹的地方,摆了张桌子,然后竖起一块招牌:铁口直断!

魏征楞楞看着我:“连七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我瞥了他一眼:“书呆子,没看见我要摆摊算命吗?”

他惊讶地张大嘴巴:“兄弟,你也算读书人。怎可做这样的事?实在有辱斯文吶!”

我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你要斯文是吗?那躲到一边看着就好!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赚些钱财,填饱肚子!”

魏征无奈摇头,闪到了一边,不断哀叹世风日下!

我摇着折扇,坐在桌后,不多时已经有客人上门了!

没想到我的第一位客人竟是位明媚如朝阳的女子!她缓缓坐到我的眼前,点头施礼。

看来是位颇懂礼节的大家闺秀!

我温和地笑:“不知姑娘今天来,是想算些什么?”

她但笑不语,颊边染上羞红!

我立刻心领神会:“姑娘是想求姻缘吧!”

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取出纸笔:“请姑娘随意写个字给我!”

她略一思忖,提笔写下了一个“困”字!

我看了她一眼,轻轻摇头:“姑娘的姻缘怕是会受阻呢!”

她的面色暗了下来:“半仙当真一语道破天机,我正被此事困扰!”

我接着说:“这木显然代表姑娘自己,如今正被困于四面墙壁之内……姑娘!你应该很想走出来吧!”

我其实只是看她的神色胡乱猜测,没想到她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半仙救我!我爹将我许了一户人家。虽是大户,但那人还未娶妻,已然纳了众多小妾,还留连青楼,甚是好色!我实在不想为了这样的人,葬送自己的青春,所以才逃婚到这里!”

她急切地问:“敢问半仙,我该不该听从父母之命,嫁给那人!”

我听完她的讲述,更加痛恨这万恶的旧社会,怒从中来,猛地一拍桌子:“不嫁!当然不嫁!”

“你虽是女子,可是难道女子就不是人?女子也是有感情的,这般盲婚哑嫁实在不公平!本半仙今天就好好给你指一条明路。你逃婚逃得对,不要再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子是你自己的,你想嫁谁,就嫁谁,不想嫁谁,就不嫁谁!这是你的自由!”

那女子呆呆看着我,感动落泪:“多谢半仙指点迷津!我现在才懂得,原来女子也有自己选择夫婿的自由!”

看着她,我很开心,因为我挽救了一个差点葬送掉终生幸福的古代女人!

她千恩万谢,留下许多银两,然后飘然而去……

魏征捧着那些闪闪发光的银锭,兴奋地拉着我的衣袖:“兄弟,我小看你了!你竟然真的会算命?”

我开心地收了摊子:“我们有钱了,去庆祝一下吧!”

我拉着魏征寻了一处酒楼,点了一盘牛肉和两个小菜,还要了一壶女儿红!

我和魏征看着那一盘肉,都口水直流,毕竟我们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吃一顿了!

我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品着杯中的美酒。

那女儿红果然入口清醇……恍惚中,眼前出现李世民灿若桃花的脸,似笑非笑,正淡淡凝视着我……

我用力摇了摇头,难道我才喝了一杯,竟然已经醉了?

李世民清脆悦耳的声音,隐隐在耳边响起:“这是我三年前取冬雪中的腊梅,泡制的梅酒,一共就只有两坛,今天便宜你了!”

为什么会想起他?真是该死……我又喝了一口女儿红……刚才还清醇凛冽的酒,现在却似失了味道……

我似乎真的醉了,摇摇荡荡走在街上。迷迷糊糊间,我拉住魏征:“我们来作诗可好?”

说罢,抢先吟道: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我诗兴大发,深呼一口气,接着又吟道: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魏征呆呆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呵呵笑着,在风中挥舞长袖:“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我且诗且舞,心中的郁闷顿时畅快了几分!

魏征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连七兄弟可是有心上人了?没想到你是个如此痴情之人!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得你如此刻骨相思?”

刻骨相思?我打了个冷战……可我却无可相思之人……

魏征这时已经走到我眼前,拱手行了个大礼,激动不已地说:“连七,你当真是绝世奇才!这样的诗,恐怕再没人写得出!我魏征一向自命风流,可今日见了你,却甘拜下风!我对你的才华仰慕得紧,定要拜你为师。请师傅受我一拜!”

我大惊,连忙想扶起他:“使不得!你是出将入相之才,我何德何能,做你的师傅?”

魏征却不肯起来:“我游历四方,见过多少能人智士,但像你这般才华卓绝,又品性高洁的,只你一人!能拜你为师,是我魏征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请师傅不要再推脱!”

我无奈,只好点头答应。心中却暗暗窃喜,能收到你这样的徒弟,才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第二天,我们继续摆摊算命,筹集路费。

才刚收拾好,昨日那女子又翩翩而至!

我略显诧异:“姑娘还要问什么事吗?”

她飞快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声说道:“半仙,我想再问问,我那真命天子究竟在何方?要如何才能相遇?”

我不想她失望,便假装掐指一算:“姑娘,你的真命天子此时已经出现在你身边了。只要你耐心寻找,他马上就会出现在你眼前!”

她一脸惊喜,顾不得娇羞,抬头看着我:“当真?”

“当然!本半仙的话你还不信吗?不过我有几句忠告要送给姑娘。请姑娘珍惜自己,务必要找到那愿意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的男子,才能托付终生!”

她凝视我的目光中含着几丝期待:“半仙,你当真认为世上会有这样的婚姻?”

我坚定地回答:“是,我坚信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婚姻才会幸福!”

她目光痴迷,尚沉浸在我刚才的话语之中……

片刻后,她又留下更多的银子,然后连再见都忘了说,又一次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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