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从受到刘邦命令开始,整整五天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五天凌晨赶到了彭城郊外。
此刻,正当清晨,迷雾弥漫,空气中散发着水气。
“齐王,士兵们已经撑不住了,不如在彭城先做休息吧“一名黑袍小将上前对着韩信说道。
韩信眺望前方迷雾中依稀可见的彭城,道:“好吧,全军进城,休息一炷香时间“。
“是!“大军答道。
身旁的马儿上趴伏着的蒯彻看着四周密布的迷雾,脸色微变:“大王,我看这时迷雾环绕,彭城城墙高厚,恐有伏兵,还是莫要进城吧。“
韩信一听,不仅不引起重视,反而大笑道:“先生多虑了,如果范增在时,吾尚且需要多加小心,可如今不过项羽匹夫矣,何惧之有?“
“非也,余看楚军之中,恐怕有能人,不然凭项羽何能相出调虎离山一计?“蒯彻道。
“唉,这楚军急于行军,根本没有时间布陷阱,吾等何惧之有?“韩信不以为然。
“这,齐王呐,依余……“
蒯彻说到一半,却被韩信截断:“先生莫要再说!吾岂能不清楚项羽匹夫!“韩信是从心底里看不起项羽,一介武夫罢了,可惜他不知道此时项羽非彼时项羽。
蒯彻不再开口,他只是默默摇头,从心里反而希望是他多虑了。
齐军不加以查探,大军直接挺入了彭城之中,韩信看着先头部队毫无阻碍的进入了彭城,转身对着蒯彻露出得意的微笑:“先生,吾说了,项羽绝对不会布防“。
蒯彻点点头,可是心中却更为戒备,他感觉彭城此刻太静了,静的可怕!
大军进入一半,韩信也终于进入了城中。
“嗖!“就在此刻,一声声响打破了平静。
只见得城墙之上一枝黑羽长箭飞驰而出,直接射向韩信。
“保护齐王!“一名黑甲小将从马上跃起,向韩信赶去。
时间突然,还不等其他齐军反应,无数的箭雨便随即而来。
如同一阵伴着狂风的大雨,如同九天外的神雷!
“啊!啊……“无数齐军被箭雨射中,开始撕心裂肺的痛吼。
直到已经有一列齐军躺下,众人才反应过来,赶忙结阵用盾牌挡住箭雨。
可是当他们的盾牌举起,一股更大的力量袭来,迅速的将他们的身体撕裂,那是长有二米的“射马箭“!
强大的射马箭无视盾牌的防御,直接刺入齐军的血肉之中。
蒯彻早在箭雨出现时就躲在了诸军的防护中,倒是毫无大碍,反而韩信,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左手却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箭,先前的小将正一脸镇重的护着韩信。
也许是“射马箭“用完了,城墙上不知所属的人开始倾洒下一桶又一桶的水。
一名齐军士兵蘸着身上的水闻了闻,突然见了鬼般吼道:“不好,是油!“
他刚叫出这一句,城墙上已经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火炬。
火遇上油,下场显而易见。
只见得宽大的彭城校场内火海席卷,无数齐军火焚而亡。
良久,大火熄灭,韩信才从层层人肉防御阵中走出,他灰头土面,左手处更是有着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齐军在这一场突然天降的洗劫中死了不下数千人,可谓损失惨重,更为可恶的是此刻敌人毫发无损。
“将士们,给本王杀上城头,见人则杀!“韩信怒道,这会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真正的有了愤怒之色,要不是他运气好,恐怕就要死在那根箭上了。
齐军皆是愤怒不已,韩信令下,如同虎狼一般冲向城梯。
在那登向城墙上的每一处台阶口上,都已经挤满了一群人,东南西北四城每处有二百余人驻守。
韩信看着那些人的服装,明显是楚军,不同的,是他们的肩上拴着一条白布,这便是项羽留给齐军的惊喜:一千死士。
韩信咬牙切齿:“可恶!“
齐军开始大举冲刺,可惜一条台阶只能同时经过十人,于是,一场车轮战开始了。
楚军勇猛,刚开始几排齐军在其手中不堪一击,都是几下子挑下城墙。
可是齐军人数众多,又岂会败?齐军看着前方大军死去,不仅不惧怕,反而冲刺的更快,不得不再次感叹,韩信练兵有方。
所谓寡不敌众,楚军东门战线已经被彻底攻占,然后齐军从城墙上绕到另外三处与城下兵马前后夹击。
终于,真正的肉搏战开始了。
楚军换上一致的白铁长刀,悍不畏死的将手中的大刀斩向齐军。
齐军虽然人数众多,到毕竟新建一年余罢了,刚开始在与楚军的战斗中明显落入下风。
西处也被彻底攻破,南、北两处压力更大。
一刻钟后,一千楚军死士只剩下不到百人,那百人皆是精锐。
背齐军围的水泄不通,背部受敌,这一百死士也许是在死亡的时刻激发了潜力,竟然越战越猛。
“杀!杀!杀!“那一百死士齐齐开口,战斗力又上涨一分。
楚军越战越疯,其中一名死士为了杀死敌人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只手臂。
战斗越来越激烈,血肉横飞,血水甚至从城墙留下。
不一会儿,死士中只剩下一人依然在齐军包围中不懈的砍杀着,他的两手抓着两把刀,其中一把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
“西楚必胜,霸王为皇!“
似乎感觉到了命运到来,那死士大吼一声将面前的齐兵砍成了两段,露出一地血块。
同时,那死士也被七把长枪贯穿了身体。
死士的眼神渐渐黯淡无光,不过依然可以看出他生前升起了一丝希望。
韩信看着满地的尸体以及那最后的死士,眉头一皱:“来人,记录一下我军与楚军伤亡人数对比“。
“报齐王,敌军战死千人,我军战死八千有余“士兵统计一番道。
韩信脸色一变,一比八的比例,靠!
韩信吩咐下去,让个人皆干个人事,然后韩信走到了蒯彻所在的地方,看着卧缩在军队中的蒯彻,尊敬的弯身一行礼。
“先生果然妙算,吾失算了!“
“早跟大王说过,这项羽军中定有能人“。蒯彻用责怪的口气道。
韩信点点头,看向淮水方向:有能人吗?
太好了,好久没有对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