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飞、诉别离,情绕断肠人。
我仿佛一个人在黑暗中呆了很久,总是有很多画面在眼前不停的闪动,画面中有一座山、还有很多人,可我竟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脸庞在我记忆中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一点点模糊不清的残像,我就这样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黑暗中,没有一丝光明,只是耳边总有一阵声音在不停的唤着,那不清晰的声音仿佛是在喊着“宁儿”。
当我睁开眼睛时,刺眼的光芒让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我动了动身体,发现全身无力,然后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人声。
“风叔、父亲,你们快来,宁儿醒了”
我的眼睛似乎渐渐适应了光亮,开始能缓缓看清眼前的一切,我用尽力气撑起身体靠在床头,眼前有三个人影慢慢的呈现了出来,两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公子,他们都对我微笑着,似乎很开心,可我却并不认识他们,我的记忆中丝毫没有这三个人的面容,我。。我又是谁?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里又是哪里?我拼命的唤起记忆,可换来的却是剧烈的头疼,我伸出双手捂住头,似乎像要炸开般!也许是我的举动惊吓到了他们,那位年轻的公子上前拉住我的手轻柔而焦急的问着我。
“宁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他焦急的面庞,眉头微微锁着,似乎很担心我,我被他的眼神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将手从他手中挣脱出,轻轻的问。
“你们是谁?宁儿又是谁?我是谁?我又是在哪?”
我的话好像惊到了他,他回头看向两位中年人,而他们似乎也很吃惊,他们其中的一位走出了房间,只留他们两人照看着我。
“我是怀德啊,常怀德,宁儿就是你,你叫颜馨宁,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
看着他焦急的眼神,让我一时无措,常怀德、颜。馨。宁,这名字似乎很陌生,我抿着嘴轻微的摇了摇头。他看见我摇头后眼中似乎有失望、伤心,但那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他灿烂的笑容,我不理解他为何会有如此之多的情绪,他与我又有何关系?颜馨宁!我的名字真的是这个吗?
这时前面出去的那个中年人进来了,他身旁还有一个人提着箱子,他提着箱子便直径向我走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让我伸出手,原来他是个大夫,我伸出手让他把着脉,他皱着眉头把了很久,眼神怪异的看着我,让我觉得难受,很快他收起了眼神,起身朝他们三人看去。
“这病老夫看不了,恕老夫无能为力!”
“大夫,您是这有名的名医,怎么会有您看不了的病呢?”那位自称是常怀德的男子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大夫的话,急忙追问着。
“不是老夫不尽力,而是这位姑娘根本无脉象可寻,这等异像老夫也是头一回遇见”
“那您知道她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
“造成失忆的情况有很多种,有脑部受到重创而失忆的、有精神受到刺激而失忆的,还有自己不愿记起而突然失忆的,如今这情况老夫也拿不准,你们还是另寻名医吧,告辞。”
“多谢大夫,有劳了”他们三人一起送大夫出了门,然后三人在门口似乎商讨着什么。
大夫的话让我陷入了深思,没有脉搏,那岂不是死人?可我是活生生的人啊,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何我会失忆?只要一想过去之事,头疼就会随之而来。
“小宁儿,你还是好好休息,别再想了,记不记得以前的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珍惜眼下总好过活在过去,哦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你父亲,颜风。”
颜风?我的父亲?眼前这位面容沧桑之人是我的父亲?这一件接着一件的事让我脑袋开始大了起来,我对他并没有印象,所以我根本无法开口喊他一声父亲。
“我。我饿了,想吃东西”我低着头害羞的说着。
“哎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哈哈,你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去准备”他对着那位叫常怀德的说道,后者立马跑出了房间,看样子是去为我准备吃的去了。
“好吃吗?”
“嗯”
这位自称是我父亲的人,他一勺一勺的喂着我,语气与眼神是那样的温柔,他轻轻吹着勺子,然后喂进我嘴里,不凉不热刚刚好,面对他如此的悉心,我竟相信了他,相信他就是我的父亲。
“小宁儿,等你身体恢复的好些了,爹再带你出去走走,现在你就安心休息,有什么事就招呼怀德,不用对他客气”
我看向怀德,发现他正看着我,眼神对撞了一下,我慌忙的收回眼神四处张望,但我总是忍不住会偷偷看他几眼,发现他一直都在看着我,让我觉得有点不自在,为何他会如此关注我?或许以前我们有过什么难忘的经历才会让他如此关心,但所有的一切我都已不记得,唯一残存的记忆便是一座高大巍峨的山。
接下来的一些时日,他们三人轮流悉心的照顾着我,生怕我有一点闪失,什么事都顺着我的意,照顾我、让我开心似乎就是他们应尽的职责。在与他们的交谈中我渐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与他们的关系,并且也相信了他们的话。
我叫颜馨宁,颜风是我的父亲,以前家住南方一座富庶城邦,是当地有名的家族,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一场大病而终,而怀德是常宏的儿子,常宏原为府中管家,所以我自小与怀德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后因家中突遭变故,父亲的生意与一些人的利益产生冲突,遭人陷害获罪,父亲遂带着我逃了出来,而常宏父子亦一路跟随着,在逃亡的路上我们不断遭人追杀,我也就是在那时因受伤而失忆的,父亲带着受伤的我一路北上,直到我们逃进云国境内才摆脱了追杀,我们现今居住于云国都城“安平”,父亲在此地重新做起了生意,开了间酒楼,生意很红火,常宏担任掌柜帮父亲忙,怀德则在府衙当差,是一名捕头,而我,已经昏睡了整整六月有余。
在养病的日子中,我曾问过父亲陷害他的是谁,他没说,只是告诉我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其他的都已不重要,对于过去的事情他不想再提,只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便足矣,对于我问到关于母亲的事,他也闭口不谈,只告诉我她姓石。我不理解他对往事为何如此忌讳,也许是他心中的伤疤?之后我便没再提起过,怕引起他的伤心。
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已渐渐恢复,我常穿梭于府中,对所有事物都感觉很新鲜、有趣,只是父亲告诉过我,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没准许我外出,他说等到我完全恢复后才会让我出门。他对我很好,好的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每晚睡前他也都会来看我、陪着我,让我觉得有这样疼爱自己的父亲很幸福、很幸运,我早已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心中也坚信他就是我的父亲,只是那一声“爹”,从未从我口中喊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