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内,众人鸦雀无声,全都仔细聆听着魔尊所说的故事,我亦被魔尊绘声绘色的故事带入其中,待他说完时,我的思绪豁然开朗起来,原来一切的始末便是如此。与此同时禁地也开始混乱了起来,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听完之后似乎对老爷有所不满,全都愤愤不平满脸怒意的看着宁儿,我怕他们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一直警惕着。
“不会的,不会的!你说谎!风叔!常叔!你们告诉我他说的全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不是孤儿,我是爹的亲生....女....儿”宁儿大声的朝着风叔与我父亲喊着,希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别说是宁儿,就连我都难以接受这答案,我很难想象出宁儿此刻承载着多大的痛苦。
我父亲没有回答,而风叔朝宁儿走了过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面色悲伤与不忍的看着她“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魔尊大人说的都是真相,不过,你确实也是族长的亲生女儿,毕竟血脉相连,岂是能随意斩断、挥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委屈了自己。你风叔我、还有你常叔、怀德都是你的亲人,无论结局如何,都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陪着你。”
风叔一说完,我与父亲都来到了宁儿身边,我拉起她的手,示意她不要伤心,我会一直陪着她,而我父亲自从听完故事后总是面露沉重看着我,似乎有话想说,但一直都未开口。
宁儿抬头看着我们,脸上挂着悲伤却没有一滴眼泪,然后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不哭,有你们陪着我、宠着我,已经莫大的幸运,今生能做爹爹的女儿,已是上天的怜惜与眷顾,我不敢再有任何奢望。只是宁儿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你们如此疼爱,能遇见你们,宁儿此生已无憾”宁儿微笑着朝我们说着,说完又看向魔尊。
“王前辈,我愿意破除结界解救族人,还烦请您教授宁儿压制封印之法”
“宁儿,你真想好了吗?难道你舍得抛弃我、风叔与我父亲吗?老爷做这么多,也只是想保你平安!老爷让我照顾好你,你要让我失信于人吗?如果你当真已考虑清楚,我不会再阻拦你,无论生死,我都陪着你”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不失信于人,不违背当初所立下要保护你的誓言。
“怀德哥?我已经考虑清楚,虽然舍不得你们,更不想让你失信于人,但如果今天我贪生怕死,在如今这种环境之下,族人还能活着撑多久?我们又能撑多久?对于我来说,生死已经不再重要了,只要你们能好好的活下去便好,以我一人之命换族人平安、换你们平安,何乐而不为!怀德哥,答应我,我回归本形后,请照顾好它,带着它去替我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是想让我一世不得安宁啊”我看着宁儿,我知道宁儿的心思,她是不想让我陪着她去死,才会有如此请求。说是请求,但以命令称呼更为贴切,她知道我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当真用心良苦。
“两个娃娃,别弄的跟生离死别似得,我的话还未说完,你们竟把气氛弄的如此悲伤,让我看着也为之动容,眼泪都要出来了,哈哈。”
魔尊突然打断我与宁儿的交谈,插了句话进来,让我听的云里雾里的,说后果严重的是他,又不让我们悲伤,给我们希望的又是他,实在令人费解,我疑惑的问道“魔尊大人!此话何意?难道还有挽回的余地或转机?”。
“事还是那事,法还是那法,一切都只是几率,如此而已。”
“还请魔尊大人明示!”
“施展此法后,她虽只有些许灵力可用,但她的灵力会大肆的外泄,外泄会一直持续,直到她停止施法或灵力散尽。大幅使用此法可能会遭封印反噬,被压制回本形,不过这也只是几率而已,也可能不会被反噬,这是其一,还有两种可能会回归本形,一种是灵力外泄过多,以至于残存的灵力不足以再与封印抗衡,另一种则是灵力散尽,那时它便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再无特殊之处。所以我需提醒你,如果此次有幸躲过一劫,未遭封印反噬变幻成本形,切记不可再动用此法,否则后果难料。”
“宁儿记住了,还请王前辈教授此术”
“不、不、不、不,想学此法还需答应我的条件,我说过,凡事皆有代价”
“还请王前辈明示,只要是宁儿能办得到,一定会竭尽全力”
“你若能安然无恙的出去,得去帮我寻找另一块未被封印的虚渺,带上它回来打破我的封印,或有朝一日你冲破了自身的封印,便要立刻回来解救我,否则你身边的人全都不得好死,发誓吧!”
“我...我..”宁儿吞吞吐吐的说着,我知道她不想那我们的生命去起誓,如果是拿她自己的生命,她定会毫不犹豫,魔尊似乎看出了宁儿的难言之隐。
“倘若你不会心生二意,有何惧这誓言会应验!除非你根本就没想过放我出去,那我又何必去救你们?你们走吧!”
“我今日对天起誓,倘若能安然度过此劫,定不会忘记王前辈今日之恩,他日若有解救前辈之法,定会立即赶回这里解救前辈,若有违约,身边之人都。。不!得。。好死。”
宁儿说完这些,似乎用尽了她的气力,她垂着头不敢看我们,也许她心里会觉得对不起我们,不应拿我们的性命去起誓,我并没有怪她,风叔与我父亲想必也不会怪她,反而她的誓言让我心生犹怜,这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让她说出,她的内心应该饱受着煎熬。
魔尊似乎很满意,他让我们都退下,留宁儿一人在那。
我们退到不远处看着宁儿与魔尊在交谈,虽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从宁儿身体不时的舞动中能看出,魔尊正在教授她打破结界之法。
在这个角落里,只有我、风叔与我父亲三人在一起,其他人都跟我们分开聚在了一起,我知道他们心中有怨言,不止是对老爷、宁儿,对我们三人也略带恨意。
“风叔、父亲!真的要让宁儿如此吗?这对宁儿太不公平”
父亲自从听了故事后,神情恍惚,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偶尔看向我,从他的眼神中我似乎看出了疼惜,还有不应出现的伤感。
“公平?从来就没有过公平,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王。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如果真的爱她就应该支持她,就算不认同,也不应去阻挠她,这是她的路,得她自己走”
风叔的话让我无言再对,每个人选择爱的方式不同,而我的方式就是不让她受到伤害,在她伤心的时候去安慰她,在她孤单的时候可以陪着她,我没有与他再去争辩孰对孰错,因为我们都没错,我们都爱她。
我无聊的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宁儿,直到看见她在向我们招手,众人便匆匆赶了过去。
“怀德哥,风叔、常叔,我已学会了这法术,我可以带族人逃出这里了”宁儿笑着对我们说着,没等我们接话,魔尊抢先开了口。
“不必如此心急,稍微试试看,看能不能用你的灵力治好这小子的伤。”
宁儿扶着我坐下,与我面对面坐着,她的手轻轻的挥着着,像是在跳舞般,口中念念有词,很快我看见一道彩色的光从宁儿的身体里流出,然后串进了我的身体,顿时我的身体感觉轻飘飘的,伤口不再疼痛开始愈合,浑身精力充沛、思绪非常清晰,我没想到宁儿的灵力竟有如此功效,一直以为是一股可怕强大的力量,现在给我的感觉反而是舒服,妙不可言。
宁儿见我伤势已好,便收手停止了治疗,宁儿睁着大眼笑嘻嘻的看着我,看的我有点不好意思。我起身扶起宁儿“宁儿,你真厉害,你看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
“想不到你竟能完全吸收这股灵力,奇哉!凡人肉体凡胎,面对如此至纯的灵力,身体会承载不住,多半会苦不堪言,你竟会感觉如此美妙,我也没看出你又何不寻常之处,真是怪哉,活得久了,怪事越见越多,你既已学会,就去吧,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的誓言”
我看不清魔尊此刻说这话的表情,但不难猜出他肯定眉头紧锁,我确实没有任何不适之感,只觉得感觉很美妙,灵力似乎与我的身体融为一体、并无排斥。我刚想问魔尊此话是何意,发现冰墙后面已经没有了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魔尊已经离开了,众人还是向魔尊礼貌的拜别,然后朝来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