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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往事种种

那日陆云从废墟中爬出来,到处除了燃烧过的灰烬什么都没有。想出去,可是前门后门怎么也扒不开,幸好有一处墙根有个狗洞,平时用一块木板挡着,那块木板也在那场大火中烧掉了。陆云从狗洞爬了出来,满身满脸的黑灰,一边流着泪一边往城外跑。

当时陆云才有七岁,突如其来的一场厄运,让他成了孤儿。他边哭边跑,只知道家没了,爹娘没了,不知道那些坏人还会不会回来杀自己,反正跑得越远越好。不知道跑了多久,天渐渐黑了,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个村子,可陆云实在走不动了,而且又饿又渴,便坐在路边靠在一棵大树根下睡着了。

本打算靠着休息一会继续往前走,看看到村子里能不能遇到好心人要点好吃的,可睡得太沉了,以至于倒在地上也便幕天席地地继续睡着。

正巧此时前面那个村子里有个教书先生,晚上在隔壁村朋友家喝酒,迷迷糊糊走到此处,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瞬间醉意全无,一时也不敢继续往前走了。此时陆云大概是感觉到冷了吧,两个膀子一下子抱在了一起,那教书先生起先吓得一哆嗦,继而觉得是个活人。

虽然感觉是个活人,但毕竟是大晚上的,还是很是害怕。也借了点酒劲,那教书先生慢慢挪过去,一看只是一个孩子在那睡着了。他目光在四周寻找了一会,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心想: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一个孩子躺在路边草地上睡觉,这要是遇到豺狼或者什么坏人可咋办。他蹲下来叫醒陆云。

陆云一睁开眼睛,本能地惊慌地往后退,眼中充满了恐惧,一句话也不敢说。那教书先生忙安慰说道:“孩子,别怕,我不是坏人,你家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睡这荒郊野外啊?”

陆云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人,原来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先生,说起话来虽然带着一股酒味,但是语气和声音都十分慈祥,看上去不像是坏人。这时陆云心中的恐惧消散了许多,可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哭着说道:“我家没了,爹娘也没了……”

老先生也不知道这孩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只是觉得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这大晚上的留着这荒郊野外,决定先把陆云带回自己家。于是和蔼地跟陆云说道:“孩子,你可愿意跟爷爷回家去,爷爷给你做好吃的。”

陆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挂着两行眼泪,一脸委屈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后,老先生给陆云炒了个素菜,热了几个馒头,倒了杯水,陆云狼吞虎咽地吃完便睡了。第二天老先生详细询问才得知了陆云家里的情况,而且老先生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不知晓什么原因没有成家,便将陆云收养了。老先生是村上的教书先生,平日教书时就让陆云一起听。

毕竟游龙山庄被涂时陆云已经七岁了,很多东西已经深印在心里了,多年来对家人的思念一直也没淡去,只是爷爷(陆云一直喊老先生爷爷,多年来也习惯了,就跟自己亲爷爷一样)一直说他年龄太小,不给陆云到苏州城去。

直到陆云十六岁那年,老先生因为年老体弱,在一场大病中离开人世。陆云在村民的帮助下为老先生料理完后事,便一个人来到了苏州城。

时过境迁,苏州已不再是当年的光景,街上似乎比当年更加热闹了。只是那游龙山庄大门上的封条重复贴了几层,都已显得陈旧了,门前因常年无人走,草都长得老高了。陆云找到当年爬出来的那个狗洞,想再爬进去看看,却发现那狗洞已经容不下他此时的身体了。

陆云绕围墙转一圈,发现有一处围墙旁边有棵大树,正好可以借着爬到院内。陆云边爬边觉得伤感又可笑,进自己家院子,还得爬墙头钻狗洞。跳下围墙时,陆云已是两眼泪花,看着这满院皆非,全然没有了当年的痕迹,到处长满了荒草,大理石铺设的道路也已被石缝中长出来的杂草所覆盖。除了几座假山冒出头来,什么建筑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场景,与一直留存在记忆中的童年时的场景格格不入。陆云正沉浸在回忆中,脑海中一道血光闪过,一把大火烧回了现实。

这时陆云想起了当年救他一命的密室,密室本就在地下,被一片薄薄的大理石盖着,看这情景,应该是后来没人再来过,密室应该还在。于是陆云到处寻找着,边找边回忆记忆中的位置。找了有些时候,终于找到了,封口处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土了,也长着一些青草。

陆云小心翼翼地下到密室中,找寻着当年父亲藏在这里的龙鳞镖,果真还在,里面还有一些上乘的武功秘籍。唯独没有了那血影龙鳞秘籍,与记忆中的大致不差,应该是那天晚上被那帮人搜走了。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况且这涂门之仇。陆云发誓一定要找到真凶,为游龙山庄讨回公道,但想想自己一介书生,即使找到真凶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于是陆云决定修习密室中所藏的武学典籍。

从那以后陆云便每天天不亮就来这山庄内研习吐纳、练式,等到快晌午了便悄悄出去,混迹市井,由于文采出众,又相貌堂堂,结识了不少有些名气的文人。为了出入方便,陆云没有修习兵器,因为平时文章看得多,悟性高,便以扇为器,练习各种兵器方面的武功,也卓有成效。

就这样这么多年下去了,陆云虽未入武林,却已然成为武功不凡的高手了,并且一步一步计划着如何找出真凶。他知道抢走血影龙鳞的人倘若修炼之后便会发现,血影龙鳞不配上这龙鳞镖,威力会大打折扣,如果这龙鳞镖重出江湖,一定能引出当年的那帮凶手。

这一切就连萧桐、梁子华、许少泽这同为“姑苏四杰”的三人都丝毫不知,只知道陆云文采出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才子。

直到秦一帆出现的那天,一切都开始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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