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剧烈的轰鸣声响起,三百里桃花山拔地而起,越升越高,最终化为一点星光消失在幽深的星空里,方圆千里地动山摇。
道纯站在山脉的边缘处,怔怔的看向山脉消失的方向,心绪翻滚,前世的记忆,今世的传承,竟都是弥天大慌,也许只有诸天先圣才知道这秘辛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庆幸,布道之初竟是遇到了不周山之灵,即便天柱已断,老头真灵破碎,没有任何修为,但那一句句本真之语对他而言,无疑是黑夜中指引的明灯。
此刻,除了布道成仙之外,他心中又有了一个目标——‘反天’,但万丈高楼平地起,还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
再想到降生以来,他勤恳修持,日日行善,得到洪荒之灵认同,成就道德金体,即便是时刻被鸿钧侵蚀,祖灵也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反天因为救天,人族,便是他的依仗。
······
月亮落下,春日天亮不算晚,寅时(4~6点)天边就有亮光。
前坡村,近万出家人密密麻麻跌坐在空地上,闭目默念经文,而倩儿将所有的粮食下锅煮烂,再加上一点野菜,与僧人充饥,僧人们看到前后忙碌的倩儿,都口称‘女菩萨心善’,就在大家喝粥咽菜的时候,前坡山脉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轰~”
异变突起,众人感觉天地昏暗了下来,抬头看去就见近在咫尺的三百里前坡山拔地而起飞上头顶,片刻便飞入青冥,霎时间尘雾蒙蒙掩盖了众人。
烟尘弥漫,敖雨驾云飞入空中,素手一挥水雾洒出,尘雾尽皆消散,龙从云虎从风,即便敖雨服气境修为,但也能熟练的行云驾气。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一脸惊惧之时,就听老和尚喜道:“国师尽功了,娄力虎王除了,大善大善,阿弥陀佛。”
听到老和尚这样说,和尚周围那原本的十几个出家人脸带欣喜,一传二,二传三,片刻后空地上近万和尚,都听到了娄力虎王彻底灭亡的消息,一时间忘记了修持,欢呼雀跃。
而这时,飞在空中的敖雨突然看见一道身影,缓缓从开阔的大路上行来,待看清后俏眉一横朝下道:“你们这些出家人,恩人来了也不知道迎接。”
闻言,这些和尚脸带欣喜的朝外间大路上看去,也看到了那一道潇潇洒洒,红发飘扬的身影,近万和尚和尼姑不由得都起身朝来人围去。
“谢华胥国国师活命之恩,谢道友大义,救我等脱离苦海。”
舍身救人,道纯此时已是身心痛彻,脑海清明,看到众人面带真诚之色,面色一整道:“我此来西行布道,遇见众位道友乃是天地有灵,诛杀大魔,是道人本分,不敢称功,望各位道友不要挂在心上。”想了一下,他有些无奈道:“如今我们人数众多,前方铜台府也不知是不是善地,让不让我等居留。”
听到这话,这些僧人尼姑也不禁心忧,他们这些人来自四大部洲,一路遇佛拜佛,遇塔扫塔,化斋寄宿,不知经历了多少人情冷暖,最明白俗家之人心思,小财可舍,大财不露。
此时,一直隐在后方的老和尚突然看向众人道:“各位同门勿忧心,贫僧法号金蝉禅师,添为天竺国三位国师之一,只因深入魔窟劝说妖魔向善,被困此地,只要遣一人拿我度牒给府台一观,民众必定会夹道相迎。”
闻言,众人皆惊,谁知这个不声不响的老和尚,竟然是佛地国师,地位超然,到此刻诸事已毕,才露出真身。
敖雨闻言笑得直接从云头跌下,嘲讽道:“老和尚不知羞耻,一国之师竟没有丝毫法力,还劝说妖魔从善,笑死我了,哈哈。”
老和尚闻言并不恼怒,手攥莲花道:“贫僧不修法,只修身,修六识乃眼识、耳识、舌识、口识、身识、意识,女施主乃真龙之相,为何不入我佛门,成就天龙缘法。”
“你···”敖雨恼怒,竟被人一语道破真身。
不管众人如何,道纯此时早就惊呆了,脑袋里不断回荡‘金蝉子,金蝉子师···’,一个疑问不禁在心中升起,莫非是未来的唐三藏,不说其他,这副孤身深入魔窟,劝说妖魔从善的做派到有八分相似。
想到这里,他心惊肉跳的问道:“道友是金蝉禅师?我听闻大日如来佛祖座下,有一弟子,名唤金蝉子,可是阁下?”
老和尚佛手一礼笑道:“道友竟如此广闻博知,正是贫僧,自成道起,我在佛祖坐下参悟五百年矣,但是天资愚钝,只能悟出六识之门,算不得真流。”
“大师谦虚,以一人之力悟出小乘六识之法,实乃天人之资”确定心中所想,道纯对他这个便宜师傅不禁钦佩,五百年勤恳修身,若他日修的大乘佛法,必能一步登天。
想到这里,他不禁吐槽,没想到沙僧与唐三藏第一次相遇,便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一样的师傅被困,一样的徒弟出头,不一样的是三藏并非凡躯,而他也不是后日沙僧。
“倩儿准备上路了,敖雨你去前边府台送国师度牒。”
“好,夫君。”
“讨厌元君,又让人家跑路,好累的。”敖雨抱怨。
闻言,道纯无奈的笑了笑,出了南蟾部州地界,敖雨清纯可人之气不知藏到了哪里,龙族天生的高傲气息迸发,若不是娇妻一路照料,生存都是问题。
看到敖雨驾云飞去,金蝉禅师便朝众人道:“各位同门,咱们赶路吧,往前十里就是铜台府府城,若赶得及时,还能吃上早斋。”
僧人闻言都是欣喜若狂,他们被困这里不知多少年了,近万僧人按排成长长的队列,向西行去,但道纯却被倩儿拖住,吊在队伍最后面。
偷瞧了一下前边的出家人,倩儿脸带红润道:“夫君,倩儿刚刚打听了一下,这些僧人来自四面八方,你怎么不趁机宣讲五斗教义。”
“哈哈,倩儿你越来越机灵了,也知道挟恩图报了。”看着娇憨的倩儿,道纯心下喜欢但转眼就解释道:“倩儿,之前咱们救的是一些普通人,自然能讲一讲道法,但是这近万出家人,跋山涉水前来拜佛,都是信仰坚定之人,现在还不到火候,种下道心即可。”
“哼~夫君,你一向不老实,就是心里又不知道打什么坏主意。”
“呔,哪里来的女妖精,吃老沙一吻”看到越发娇憨的倩儿,道纯哪里忍得住,一把将倩儿抱在怀里,凑脸过去一嘴水腻馨香,手也不老实攀上雄峰,任意揉捏。
“恩~”销魂的**响起。
“阿弥陀佛···”这一幕自然落到前面僧人眼里,看到女施主如此娇媚,纷纷闭目佛礼,口里不断念叨:“色即空,空即是色,色亦空,空亦色···”
众人前行,僧人们木不斜视,只顾低头走路。道纯则享尽艳福,此时怀中娇妻早就嘴角含春,一脸迷离,而去而复返的敖雨则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俏脸含煞,脸色越来越差。
“都快到府城了,你们就不知道收敛一点···”敖雨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
众僧人:“···”
闻言道纯倒是无所谓,但倩儿却是脸色一红,连忙从他怀中脱离出来,还不忘使劲拧了一把裙子下方的安禄山之爪。
而此时,铜府城到了,远远的便看道了高大的城池,漆黑的城面上满是巨大的伤痕,有爪痕也有能量轰击的痕迹,黑色的妖气弥漫其上,而血气冲天的人类武者则列在门楼。
对于这些,道纯早就见怪不怪了,西牛贺州凡的城池,那个没有经受过妖怪攻城的考验,人类的武者众多,结成军阵,守城绰绰有余。
而整个西牛贺洲的妖魔,统领只有一个,就是“大力牛魔王”,一条浑天棍打的仙佛没脾气,此来,道纯也有会一会这尊妖圣的心思。
此时城门口,锣鼓喧天,法螺齐鸣,官员领着百姓夹道欢迎,府台钱大人一接到国师玉符,便急忙遣人挨家挨户的的通知,同时书写表文,快马加鞭送往天竺国国王,言明铜台府妖王已被诛,三百年前天师顺利归来,当然也小小的提了华胥国国师一句。
刚到城门,钱大人便迎向金蝉禅师道:“国师大人灭妖辛苦,府内已准备接风素斋宴,还请国师移步。”说完,他又看了下其他僧人继续道:“各位高僧,本府已备好吃食,请各位大师移步到城里,所有百姓开门送斋。”
闻言,近万僧人如归故里,一个个泣不成声,但却都站定不动,眼睛向队伍后方看去,他们能脱离苦难,全靠大法师法力高强,自然要大法师先行。
善于察言观色的钱大人,也注意到了众人反应,顺着众人目光就看到一个红发道士,于是就问道:“金蝉国师,那位年轻人可是华胥国国师?”
金蝉禅师闻言笑道:“钱施主,此人正是华胥国国师,大法师斩杀虎妖,救我等出了魔窟。”
“这···”钱大人震惊,凶残的虎妖竟然是被这年轻人诛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