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着那两只小猫走了半日,天色也渐渐晚了,可是还没有见到一只狐狸,山倒是看到了一大堆,就是没有见到传说中四季如春、樱花满山的东丘。
“我说,你们两个不会是搞错地方了吧?”苏扬跟着这两个小家伙走了这么久,脚都走酸了也没见到一根狐狸毛。
“咦,为什么,为什么东丘不见了?明明是这个方向的啊。”大棕也奇怪,它明明记得就是这个方向的啊,自己和族人一直住在那附近的矮山中,可是矮山也不见了,眼前完全是陌生的景象。小白更是迷茫,兴许真的是自己搞错了地方。
“怕是设了结界吧。”莫逸尘沉吟,“此刻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吧。明日,再想办法破了这狐妖的结界。”众人都点点头,毕竟劳碌了一日,况且狐族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哎,那有间屋子!我们去借住一晚吧。”幻织指着某个方向,几个人随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的确有间小草屋阵阵冒着炊烟,可在这荒山野岭的只有这么一户人家,着实有些奇怪。
“不会是妖怪窝吧?”苏扬还记得幻织之前挤兑他,不失时机地朝幻织翻白眼。
“切!”幻织不屑。
“我们先去看看吧。”依蓝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有些剑拔弩张的,赶紧打圆场。
“这样也好。”莫逸尘点头,实际上他并没有发现妖气,或许只是山村农户之间住得比较远吧。一行人也不再说什么,有了那间小屋也好安顿两只小猫妖——带着这两只去狐族老巢恐怕是会拖后腿的吧。于是一行人走到小草屋门前,这小草屋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粗糙的木门已然腐朽,好像随时都会整个掉下来;土墙上也布满裂痕,屋顶铺的稻草更不必说,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颜色,只剩毫无生气的灰色。
“请问有人在吗?”莫逸尘轻轻叩门,好像生怕力气大了,房子就会整个垮掉。
“来啦!”苍老的声音,接着破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从门里面探出头来,疑惑地看着这一群年轻人,“你们找谁啊?”
“啊,我们是来抓……”苏扬上前就要把一切都告诉老妇人,莫逸尘急忙拦住他。
“是这样,老人家,我们在此地游玩,不觉走错了路迷路了;眼看着这天色越来越晚,不知道可否在您这里借助一晚。”
莫逸尘谦卑有礼。
老人家看莫逸尘衣袂翩翩,器宇不凡,两个姑娘也是唇红齿白、惹人怜爱,蓝衣姑娘怀里的小猫也非常可爱;只是——那抱着一只大鸡、吊儿郎当的小子怎么看起来那样可疑啊!
老妪把几人让进了屋,屋子里狭小昏暗,只点着一盏油灯,草屋内简单地分割成两个屋子,一个屋子里有灶台,锅里不知什么东西咕咕地冒着热气,香味一阵阵飘着;另一间小屋里只有一张床,也是破破烂烂的,这是厨房跟卧室。几个人虽然吃了些干粮,但是此时问道热气腾腾的饭的味道,不自觉吞了吞口水,眼睛总瞟着锅。
老妪见状,慈祥地笑,掀开锅盖,热腾腾的香味只扑进鼻孔,原来是一锅红薯,老妇人把红薯分给几个人。算上小秋、大棕小白一共七张嘴,而红薯只有六个,老人又点火煮饭。
“老人家,这荒郊野岭的,您怎么一个人住啊?”莫逸尘问道。
“本来我们一家人在这儿住着,自耕自织过得很悠闲,可是,”老人重重地叹气,擦擦潮湿的眼角,“可是我老伴儿、儿子三年前被抓去当壮丁,就再也没有回来……”老人说着,悲伤难以自已。
几人听罢,心下了然,这样的乱世,就连偏安一隅的小农户都没有办法摆脱苦难的折磨,真是可悲可叹。
“你们几个年轻人来热闹热闹,我老太婆觉得很开心呢。”老妪也不问他们为何到这里来,只把煮好的红薯粥一碗碗分给一行人,众人默然。
喝完红薯粥,苏扬就困得打哈欠,上眼皮下眼皮都快合上了,听见他打哈欠,旁人也觉得困了。可是草屋很小,卧室更小,于是两个女孩子和老妇人挤在一屋里,大棕、小白和她们一起;而苏扬、莫逸尘以及小秋,就只能在厨房里打地铺,不过这也比风餐露宿露宿要好得多。不一会儿,几人就酣然入睡,说来也奇怪,几人虽然白天有些劳碌,可总不至于刚入夜就困得不行吧?就连一向觉轻的莫逸尘,今晚也觉得头昏昏的眼皮也很重。
深夜,苏扬睡着睡着,感到一阵内急,万分不情愿地他闭着眼睛爬起来找厕所。可是他走过卧室门旁的时候,突然听到奇诡的声响,像动物粗重低沉的喘气声,脑海里突然出现雪狼的影子。苏扬陡然清醒,扒着门缝观察里面的情况。只见老妪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在床上,原来是一张人皮!而依蓝的身边站着一个身量窈窕的女子,幻织在另一侧熟睡着。那女子弯下腰,露出头上两只尖尖的兽耳,正是狐妖一族,而她朝依蓝伸出一双毛茸茸的手,苏扬暗道不好,一把推开门。
狐妖闻声,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苏扬。
“怎么,还有一个醒着的?”那狐妖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扬,果然那红薯有问题“不过还好,比那白衣服的好对付得多。”狐妖说着,不再管幻织和依蓝。
“少说大话了!”苏扬不爽,又一个说自己比莫逸尘弱的,“受死吧,狐妖!”苏扬抡起踏雪刀,有这样一把宝刀,他苏扬还有什么可怕的。
“哼,狂妄的小子。”狐妖举起爪子,尖利的指甲上燃起青蓝色的火焰,火光映衬得她得意的笑容,分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