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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岭夜话

商蕤心里觉的不太好,毕竟姬少白和李枚是来扫墓的,但万一像真真说的那样,找到什么对她娘有用的草药呢。不由抬头看了孙氏一眼,孙氏知道这几个孩子都是少年心性,而且姬少白和李牧跟着李青也来过很多次了,说道:”一会别走太远,天黑前要回来“几个少年得到长辈首肯都很同高兴。

墓园在一片缓坡上,零星散落着几十个坟茔,没有什么都没有什么修饰,甚至连墓碑都没有,姬康的坟在墓园西南角,不是正常死亡人的墓地要离族墓地稍远一些。几个来人来到墓前,除草,放祭品,上香,姬少白和李枚给姬康磕头。

祭拜完毕后孙氏对姬少白说”你们去吧,我在这陪你爹待会,我自己就回去了。“几个人辞了孙氏,缓缓的向青岭里走来。

青岭是白砣村的人给起的名字,青岭很大,因为他比白砣村要大出不知多少倍,方圆也有百里,青岭很小,在茫茫白云山麓中只能算是沧海一粟,鲜为人知。

在远处看,青岭像是披着绿毯的美丽妇人,走进去就会发现这个妇人并不怎么可人。开始还有村里人打柴常走的路,再往里基本上已经没有路,只能在林间空地上穿行。而且近了才觉得,这些灌木,乔木都高大了起来。林里面光线斑驳,除了偶尔能看到的野果能让真真兴奋一下,别说天材地宝,就连普通草药也没有一棵。

”你们就骗人,什么宝山,还青岭呢,这不就是荒山野岭吗?你当我没来过山里吗?“真真。

”我没有说是宝山啊,我爹确实采过很多药材的“李牧。

”李叔采药的地方估计离这里还很远,这南坡还是有人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好的药材,我们还要走吗?要不我们找点吃的,歇会然后回去吧!“姬少白。

”找吃的,吃什么?再吃果子我就变成猴子了!再说我不回去!”真真。

”你不会变成猴子,你会变成妖兽,当心被人抓去当应兽,每天还是喂你吃果子。“姬少白。

商蕤也是一阵笑,真真嘴直厥:”快说我们吃什么?反正不吃果子!“

”就怕你一会抢着吃,再往前走一会,向东会有泉水,到那你就知道了“李牧笑道。

”那还不快走!“真真

几个人来到泉水处已经中午,走的也有些累了,看到泉水从岩缝中汩汩流出,在下面冲出一个两丈大小的水潭,潭水过膝,清澈见底。几个人喝了几口水,甘甜清冽。让人精神一爽。小狐也下来舔水,咚,水花溅起,崩了它一身,向着水里嗷嗷叫,白蟒是直接把这当成浴盆了,只是有点小。

姬少白和李牧找了两抱干树枝,点起火来:”说你们在这看着火,别灭了就行,我们俩去找吃的。一会就回来.“

“找什么,我也要去“真真。

“找老鼠!”姬少白。

“啊,你们要吃老鼠?“真真。

两个人笑着不说话。这片树林和他们家后院一样,有什么吃的,自然心里有数,仗着这个在真真面前自然要摆下谱。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反正我才不吃老鼠,也不吃果子,你们两个大骗子!”

“可不是我拉着你来的,是你拉着我们俩来的!”李牧。

“啊,气死我了,小白,咬它!”真真怒道。

“啊”李牧下了一跳,此小白非彼小白,还用咬吗?一口就吞了,都不用嚼。但看着白蟒在水中舒服的样子,显眼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阵放心。真真拿起树枝,扔向白蟒,打在白蟒身上,还不如挠痒痒。更是生气。

姬少白笑着拽着李牧离开了:“我们一会就回来。”

小狐狸在商蕤的怀里,好像也在笑着她:“小畜生,你也敢笑我,一会他们要是真拿回老鼠来,我就把你烤了!”

听不听得懂不知道,但小狐狸往商蕤怀里缩了缩。商蕤也不理发脾气的真真,笑着拨弄着火堆。不到半个时辰就见两个人回来了,李牧手里拎着像兔子一样的东西。姬少白用衣服兜了一包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打开散落到地上。

这是什么,真真指着地上几个黑黢黢像椰子一样的东西。

”这就是地宝啊!“姬少白笑道。

”啊,这到底是什么?怎么吃?“真真睁着大眼睛问道。

”这真叫地宝“李牧。

”啊,天材地宝,就这个?他们两个看着忠厚老实,原来是骗子啊!“真真。

两个人也不说话,把”地宝“放在火堆上,然后用随身带的小刀削了一个长签子把像兔子一样的东西串了起来,也不扒皮,就在火上烤了起来。

真真又凑过来:”你们这的兔子耳朵怎么这么小,尾巴还长?“

“这是藤鼠!“姬少白。

”啊真是老鼠!太恶心了!“真真叫到.商蕤也是皱了皱眉头,显然她也不能接受。

”你们就等着吧,一会别吃掉下巴!“李牧。

俩个人也不再吭声,看着两个少年在熟练的翻动”地宝“和藤鼠。地宝还好没有什么变化,藤鼠被火烤了一会后开始变得圆滚滚的,李牧用小刀不停的把烧焦的毛刮掉,不一会就变得金黄。待毛刮的干干净净,他把藤鼠拿到远处,开膛,去掉内脏,头和尾巴。把藤鼠压扁,再用签子穿好。拿回来继续放在火上烤,藤鼠很肥,油脂在火的炙烤中迅速渗出,发出滋滋的声音,肉香也开始肆虐。

姬少白把”地宝“从火种取出,用刀割两半,果肉白嫩,有米饭的香味。再用刀削出几个扁树枝当铲子,拿起一个挖了一块”地宝“放进嘴里,示范给两个人看。商蕤和真真也学着他的样子挖出一块,入口即溶,口舌生津。

真真吃的太急,地宝太烫,嗯,嗯,发出赞叹的声音。姬少白和李牧笑着不语。

白蟒对这些事一点兴趣没有,姬少白和李牧也没有见它吃过东西,难道妖兽不用吃东西?小狐看着真的拿回来了老鼠,怕真真把它烤掉,一直缩在商蕤怀里,这时候却禁不住肉香,探出头来,对李牧一副讨好的表情。姬少白和李牧把,藤鼠的肉用刀割下来一片,小狐兴奋的吃了起来。姬少白和李牧也一人一块,大快朵颐,真真禁不住好奇,看着两个人,咽了咽口水。姬少白递给她一小块,她犹豫了的接过,看了看,也不觉得恶心,好很香,放进嘴里,像兔肉,但比兔肉松软。

”啊,真好吃,你也吃一块!“真真对商蕤说。

商蕤吃了一小块就不要,真真把两个大腿都吃掉了,姬少白李牧还有小狐只能吃小的前腿和肋条。

“真有你的小李子!“

”吃完了知道好吃了吧,你自己就吃掉了大半只,害的我们只能吃地宝。你这下不用担心长出老鼠尾巴吗?“

”那可是天才地宝啊,比鼠肉好吃,所以留给你们!“真真脸不红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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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吃过东西,歇了一会。真真说:”我们继续,我要把这青岭的地宝,藤鼠全部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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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少白说:”再走一会,没有什么我们就回去吧,有时间叫李叔带我们来,他对这青岭附近熟得很。要不天黑了!家里人该惦记了“

”天黑怕什么,我们有小白呢,在这不是横着走!你不会是害怕天黑吧,哈哈。“

俩个人想想也是。姬少白把剩下的两个”地宝“,用刀在壳上穿了两个小洞,用小树枝穿上拎着。

几个人顺着缓坡向上走去,越往上越不好走,青岭地势还算平坦,但也有需要手脚并用才能上去的地方。只有白蟒不疾不徐,像在平地上一样穿行。跟着几个人。

日头偏西,众鸟归巢树林里不时发出个种鸟叫。

在山顶的一棵大树下歇息的几人,正准备往回走,小狐却挣脱商蕤的怀抱,像东北面跑去。商蕤起来叫:”小九!“这是她给小狐起的名字。

小狐停下脚步,向他哀嚎,又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它要去什么地方,不会是它家吧?“真真。

”我爹捉到他的时候,是在乱石堆里,当时好像是饿的走不动了。应该没窝。“李牧。

”我必须把它带回来,它需要我!“商蕤说道。

两个少年自然不会驳商蕤的意思,几个人也快步追去。向北已经是下坡,北坡树木要少一些,小狐毕竟太小,跑了一会就跑不动了,看见商蕤几个人过来,然后被商蕤抱起。

”小九你要去哪?“

小狐耶耶的发出声音,还要挣脱去东北方向。几个人对视了一下。”那我们就去吧,看看它到底是要去哪里,但是再过半个时辰估计天就全黑了,要是不到,我们只能找地方休息。明天再去,夜里没有办法走!“姬少白说道,几个人点头,又像东北方向走了一会,居高临下,除了远去更高更大的山岭,向下看也只能看见巉岩突兀,夹杂着灌木。大树已经很稀少了。

”我们不能再走了,得找地方休息了。“李牧。

商蕤和真真没有在野外过过夜,自然不会反对,天黑,女人会对男人长生天性的依赖,即使这是两个少年。刚才还嘲笑李牧怕黑的真真,现在好像更怕黑,而且几个人已经出透了汗,腿也软了。

又向下走了一段,一块岩石下面有一片空地,清理下,勉强够几个人容身。顾不得休息,两个少年去找来干草和树枝,铺了两个能躺卧的地铺。等点起火堆的时候,四下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仿佛感受到白蟒的气息,整片山地里面有一点声音,方圆几里地内的鸟兽好像都有意避开他们。只有无知的蚊蝇,扑向火光,然后为了自己的追求化作一缕白烟。

几个人分吃了“地宝”,真真夸赞了小白有先见之明。要不得饿肚子了。

小狐在商蕤的安抚下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不时发出呼呼的声音。篝火上下跳动,映着几个少年的脸庞,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连真真也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都与这寂静的黑夜保持着默契,几个人又隐隐的喜欢这种感觉。

干燥的木柴,在火里发出噼啪的响声。把几个走神的人拉回到这世界中来。

真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淡淡一笑。

“我们明天吃什么啊?”真真。

“明天就回村子了啊!”李牧。

“我说明天早上“。真真。

”估计得饿着肚子了。”李牧。

“可惜没有带弓箭来。”姬少白。

“你还会射箭?”真真。

“我们的弓小,只能射些小鸟,狐鼠。”姬少白。

“我们还有大白,还怕没有吃的吗?”商蕤。

“对啊,我们还有这条长虫,大嘴一张,把全山的藤鼠都给我抓来!”真真。几个人一笑,倒还真想看看白蟒怎么抓藤鼠。白蟒不屑的把头扭向另一面。

”你们俩个来过这没有啊?“真真。

”我们跟我爹来过两次,但是不熟悉,这下面再走一个时辰差不多就到谷底了。再往北我和小白就没有去过,但我爹去过。!“李牧。

”这小狐狸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要是再走个十天八天,那可就有意思了。“真真。

”啊“李牧一惊,是啊,他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啊。既然没有想过,自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面面相觑。

”我将来一定要抓一只会飞的妖兽,想去哪就去哪!不用这么慢吞吞的走了。!“真真。

她的想法有点跳跃,两个少年一顿追随,才跟上。会飞的妖兽他们没有见过。大鸟虽然见过很多,有一些比李青的金雕还要大很多。李青说过,北方一定有大泽,应为春天和秋天总能看见无数鸟群迁徙。

”你俩将来想干什么?“真真问道。

”我想像陶起那样,有着一只紫瞳虎,领着千军万马,到处打仗。!“李牧。

”你打过仗吗?打谁啊?再说紫瞳虎是几级妖兽?“真真三问把李枚弄瘪了。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将来会是什么样,大多数人也不想,只不过得过且过罢了。再说他连两江镇都没有走出去过,真不知道打仗是什么样子。但谁没有一个英雄梦?

”我也不知道紫瞳虎是几级妖兽!在书上也没有看见过。其他的虎类妖兽,像麟虎,蛟虎,都是八品妖兽。我在书上看见过。“商蕤。

”啊,那个陶爷爷不会是编出来,骗人的吧!?“真真。

”不会的,陶爷爷不会骗人的!“李牧有点急!陶起和是他心中的神啊。

”也有可能是一些异类,书上没有记载也很正常。要是按陶爷爷说的那样,至少要有八品以上的品级。“商蕤。

”你将来想做什么啊?“李牧。

两个少年对他们还是好奇的。姬少白也抬头看着真真。

”能干什么,跟着师傅呗。但有一天我想去南州,我师傅说我是在南州捡到的。我想看看是什么人我扔了“真真。

两个少年一愣,不知道怎么安慰,商蕤伸出手按着真真的手,说:“等我娘的病好了,我就和你一起去南州!”

“呵呵,我就是说说,听师傅南州的海比东洲的海漂亮。我就想去看看漂亮成什么样子。”真真笑道。那道不悦一闪而逝,仿佛什么不快乐都不会再她脸上留下痕迹。

“少白,你将来想做什么?”商蕤岔开话道。

“哦,我也不知道。我想到去看看。”姬少白。

“完了?”真真。

“嗯”

“看完了呢?”

“应该回来吧,还能干什么?”

“呵呵,回来也好,我哪天想吃”地宝“和藤鼠了就来找你.“真真。

”嗯“

商蕤看了看姬少白,眼前的这两个少年得算是萍水相逢了。以后估计也不会再见面了,别说十年,就是几天后就天各一方了。命运真是奇妙,就是昨天晚上,我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这青岭里过夜啊。谁又能想到十年后呢。十年后我会什么样子呢?

突然间有所感,又好像毫无所获。但思想却在剧烈的翻滚。怀中的小九感觉到她的情绪。抬头疑惑的看着她。

商蕤低头看着它笑道“成为我的应兽吧。”

小狐依然疑惑。

三个人同时看着商蕤,只见她把小狐从怀里放到腿中间,小狐好像感觉到了,有点不安,想要挣脱,甚至表情有点狰狞。但慢慢的伏了下去。一动不动。商蕤双目紧闭,在感应什么。人狐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纠缠。仔细看却什么也看不见,姬少白看见白蟒扭过头来看了人狐一眼,又转了回去,但没有把头盘下。好像也在想事情,妖兽都和人一样吗?

三个人紧紧盯着一人一狐,他们当然知道商蕤是在干什么,可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人这么做。烙印一只虫兽,不说是一蹴而就,时间也很短。但烙印妖兽要多久他们不知道,这和妖兽的级别,人的印力强弱都有关系。几个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商蕤的黑发无风飘起,在这黑夜里很是诡异。近在咫尺,又好像看不清她的面容。不知道这是忘记了添柴,火光暗淡的事,还是错觉。几个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商蕤忽然睁开眼睛,黑发又悄然落下,她看着腿弯里的小九,小九也抬头看着她。商蕤微微一笑,像是变了一个人,但又说不上来变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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