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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顽童

千年之后,一位老人牵着一个孩童来到一个临海的小镇。从空中俯瞰,小镇好似一个月牙,月牙怀中有一个小岛,小镇北方是蓝色的大海,南方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不失为一块风水宝地。

老人在镇口停了下来,抬头凝望着一块牌匾,似乎他曾来过这个地方,只见牌匾上龙飞凤舞着三个金色大字:云关镇。小童见老人停了下来,亦止住脚步眨巴着两只明亮的大眼睛顺着爷爷的目光看去,瞧见那牌匾上的字,嘴里亦一字一顿地念叨:“云关镇。”

“外公,这里是不是有很多人?”小童扯了扯老人的衣角,问道。

老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道:“对啊,这里有很多人,很多善淳朴的人。”

“呀,会不会也有很多人陪我玩?”小童兴奋地叫道,扯着老人的手激动的又蹦又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玩,是孩子的天性,玩伴,却是孩子的天使。

“外公,我们快走吧!”小童不待老人回答,便拉着老人的手,往镇中走去。

老人见小童这幅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苍老的脸上刹那间似也焕发了活力,大手拦腰抱起小童,向镇中跑去,乐呵道:“乖孙子,我们走喽!”

********

火辣辣的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艳阳下,一望无垠的西瓜地里西瓜越发的翠绿,而路边的大狗疲软地趴在地上,翕合着眼睛,夸张地吐着舌头,已经被晒得连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突然,大狗的脑袋上多了一只脚,一只已经被晒得发红的脚,死死地踩着大狗的脑袋。

“大家都快过来,这条可恶的狗现在已经成了一条死狗啦!”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童眨巴着眼睛,看着脚下的大狗,兴奋地大喊:“你们不用怕,真的,我不骗你们,快过来呀!”

接着,七个小脑袋一个接一个从草丛里冒了出来,当发现那条令他们闻风丧胆的恶狗已经在伙伴的脚下伏法后,便一起围了上去。

“你们看,它真的不动了耶,好厉害的太阳呀!”一个较为清瘦的男孩叫道,眼中满是惊讶。

“哼,这条臭狗,老是追我们,不就偷点西瓜嘛,还咬我的屁股!”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揉了揉屁股,狠狠地踢了那大狗一脚。

“你还说,大竹,就你最贪心,叫你走你不走,最后被它发现了,追着我们满世界跑,咬你,也是你活该!”那小童咬牙切齿地在那个胖男孩身上揪了一把,道。

一蓝衫男孩想起被这恶狗追赶的场景,低头叹道:“唉,不得不说,这狗的鼻子真灵,害得我们往牛粪坑里跳,真是太可恶了,啊,啊,啊!”

“嘘!你们说话都小声点,被人发现我们就不好了呀!”一个面目清秀的的女孩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伊雪说得对,你们那么说话那么大声干嘛?”一个穿着黄色短衫的男孩小声道。

小童踩在大狗的脑袋上,点了点头,道:“嗯,伊雪和洛川说得对,你们说话都小点儿声!”

洛川冷不丁地踢了小童一脚,道:“还说,洛枫,就属你嗓门儿最大!”

“好,听你的,我也小点儿声。”洛枫冲着洛川吐了吐舌头,接着摩挲着下巴,决定狠狠地惩罚这恶狗一顿,忽而眼前一亮,将“阴险”的目光投向脚下的大狗,嘴角微扬,狞笑着。

洛枫转头看向伊雪,贼兮兮地笑道:“你是女孩,你现在把头转过去!”

伊雪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我是女孩怎么啦?”

洛枫笑着并未理会伊雪,双手搭在几个小男孩儿的肩上,神秘地说了几句,继而大声说道:“你们都明白了吧!”

六个男孩而齐齐点头,满脸狞笑地看向那恶狗,那恶狗汗毛倒竖,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呜呜”地叫唤,有气无力地在洛枫脚底下挣扎着。

“伊雪,你没有小雀雀,快转过去。”大竹说完便动手开始解他的裤衩子,嘟囔道:“你这只死狗,既然你鼻子这么灵,嘻嘻,那我就用尿治治你,让你闻个饱。”

伊雪虽只有八岁,但依旧是个女孩,见了这种事,难免会害羞。她一见大竹这副模样,急忙用小手捂住眼睛,羞恼地蹬了蹬地,转身跑开,另外的六个男孩大笑。

“滋滋……”七道水柱一起喷向那大狗的脑袋。

“大竹,你这个笨蛋,你尿我脚上了!”洛枫看着湿漉漉的脚,怒吼道。

“啊……”大竹低头瞄了一眼,右手挠了挠头,讪讪地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洗洗就好了,再说咱这是童子尿。”

洛枫皱眉道:“哼,你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啊!”

闻言,大竹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洛枫小脚一松,大狗张开具有刺激性气味儿的大嘴,猛地一个跃起,朝向大竹攻击,大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眼见撒尿的玩意儿就要没了。

那凶悍的大狗刚临近大竹,他的头上忽然就多了两只脚,两只右脚,“嗷呜……”,大狗凄凉地惨叫一声,便昏倒在地。

大竹似已惊吓过度,愣了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呜咽道:“吓死宝宝了,差点就变公公了!”

洛川收回右脚,狠狠地锤了洛枫一拳头,道:“你个笨蛋!”

洛枫吃痛的地揉了揉脸,道:“吓吓他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吧,再说,我不是一脚把那狗给踢飞了吗?大竹,你说是不是?”

大竹心有余悸地退了几步,爬起,躲到洛川身后,一脸真诚地看着洛枫,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去吃西瓜吧!”

洛枫笑着跑向那绿油油的西瓜地,兴奋地喊道:“你们再不来,你们就等着吃西瓜皮喽。”

大竹见洛枫跑了出去,便急忙追了上去,身手之矫健令人叹为观止。看着大竹奔跑时的滑稽模样,洛川嘴角眼皮不停地抽搐着,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字一顿道:“大竹,你整一个有了吃忘了打的吃货!”

眼见其他人都已飞奔了出去,只剩自己一人,洛川亦急忙跟了上去,边跑边喊道:“喂!你们跑那么快干啥呢?”

“洛川哥哥,你快一点!”伊雪高兴地喊道。

***********

“啪!!!”洛枫一拳头将一个二十来斤的大西瓜劈成两半,红色的汁液四溅,洛枫一边咬了一口,接着一手一半往背后扔去,“嘭——”两个半边西瓜准确地盖在洛云和洛川头上,模样甚是滑稽,惹得众人一阵狂笑。

于是,洛云、洛川也将手中未吃完的西瓜砸向四周的伙伴们,顿时引发了一场“大战”。

“大战”过后,西瓜地一片狼藉,被踩烂的西瓜藤、散乱分布的瓜瓤,破碎的西瓜皮,红的、绿的、白的交织在一起,格外的刺眼。

西瓜地里早已没有了孩童们的身影,只有一只狗,一只焉了吧唧的狗,还有一个人,一个快要发疯的老人,空气中没有一丝风,但老人的黑白相接的头发已经飞舞了起来,他怒火似乎快要爆发了,老人用手中的木棍杵着那大狗的脑袋,痛心地看着眼前的西瓜地。

突然,老人狠狠地敲打着那大狗的脑袋,节奏甚为紧凑,声音格外低沉。老人咬牙切齿道:“狗崽子们,老子一定要好好地修理修理你们!”

正在浅滩里嬉戏的洛枫忽然打了一个大喷嚏,愤然道:“哪个老王八蛋在骂我?”

**********

镇中,有一间门前种满水竹的茅草屋,院落里打扫地很干净,富有自然的气息,给人清爽整洁之感。茅草屋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一把竹椅上,他的脸苍老无比,皮肤如枯死的树皮一般,他已好似一只残烛,看过他一眼的人,都会有一种感觉——这人恐怕随时都会仙去。

老人手中拿着竹篾,正在编一只竹筐,他编得很慢,他毕竟已经老了。但他却编得很仔细,编出的竹篮也很整齐、美观。老人也很享受这个过程,他的脸上只有满足的笑容,而他的身上也完全没有一点老龄人的暮气,纵使他人已老。

一个人的心若是年轻的,即使他已步入暮年,却仍可使他人感受到他的朝气,让人觉得活着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情。

老人忽然停了下来,因为已经有人来了,来的也是一位老人。

“老晨头,你那调皮捣蛋的孙子呢,快把那个小崽子给我叫出来,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地拾掇他一顿。”只见来者出言不善,话中的火药味十足。

洛晨表情变得严肃,他知道,一个人生气的时候,一定要顺着他。

洛晨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老人,缓缓道:“不知我那外孙,又给你添了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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