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九原城门的打开,城楼上的投石机也发出沉重的机括声,想来是许久未曾动用过了,虽说搬出来时抛石机上都涂着厚厚的桐油以防木材被虫蚁蛀咬,但是即使这些器材保养的好,到也需要稍作翻修,此时张辽听着抛石机发出的声响不由得暗自嘀咕道:“这东西但愿不要坏呀!”原本张辽在看过高顺训练的方阵后以为凭借这精妙的方阵完全可以抵抗住骑兵的冲锋,但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难缠,面对如此锋利,如此密集的长戈,对方那些身着皮革的骑兵竟然敢这么悍不畏死的横冲而来,面对那种优良骏马的脚力张辽当然明白远非人力能够抗衡的,高顺当时面对自己的疑问时曾解释说:“这方阵是前秦对抗赵国骑兵所练的!只是少了重盾的相连要伤亡不少!但是对方的伤亡也绝对不会小,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想法,但是没办法!先不说鲜卑人来的突然,再加上大哥弱冠之年哪里有资格调用大量资金来赡养军队?”张辽无言以对,他虽然未曾接触政事,但是以他的聪慧如何不能猜出吕布若是调用太多资金用于练兵,先不说目的为何,都会被人状告皇上以谋反罪名问斩!
“杀!!!”就在张辽思索间吕布已率领一队骑兵直奔交战之地冲去,高顺目光阴冷的盯着不断躲过箭雨直冲而来的鲜卑人,一把夺过身旁传令卒手上的铁剑,嘶吼道“有胆的随我前去砍马腿!”说罢长臂一挥从长戈方阵中冲了出来,身子就地一滚手中铁剑直奔马腿而去,锋利的剑刃在马腿关节处留下一个巨大的伤口,本身高顺就臂力惊人,虽谈不上天生神力,倒也是独挡一方的猛将,再加上马匹飞奔的速度,本身只能划开马腿皮毛的一剑,竟硬生生露出了骨头,马匹猛然吃痛,前腿一曲,生生跌倒在地!至于马背上的鲜卑人则是直接被甩飞出去,十几把长戈透胸而出,手中的弯刀因为主人死去手上失去力气,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不知是因为高顺的身先士卒,还是因为战争进行到此时双方已经杀红了眼,在高顺之后又有二十多人手持铁剑冲了出来,但是很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高顺一样,有十个人因为用力过猛将铁剑卡在了马腿上,人因为反应不及直接被带飞出去,在乱马中被马蹄踏中胸口,还没来的及惨叫便死了过去,被压迫的心脏中喷出了殷红的血液,高顺看到还剩下的人,不少人的臂膀已经开始发抖了,不光是因为害怕,还有累的原因,毕竟和马匹比拼力气,虽说因为人数众多一时看不出优劣,但高顺知道!人终究是比不得马的,一匹好马完全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你让人试试,秦国之所以能依靠这种方阵不仅是因为这个方阵可以集中人力抵抗骑兵冲锋,更重要的是秦军也有骑兵,只要能拖住赵国骑兵片刻,秦国骑兵便可一方屠杀!很显然高顺不光没有重盾,还缺少骑兵,当然这也怪不得高顺,虽说高顺看不上鲜卑人,但不得不承认鲜卑人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想要和鲜卑人比骑术,高顺确实没信心,因为虽然九原靠近边关这里的汉民骑术也是不凡,但要说到马上厮杀高顺心里着实没底,就在高顺思量对策是,突然在后方传来一片喊杀声!高顺面色一百,心中暗暗自责道:“没想到竟然有伏兵,莫不是老天真要亡我于此吗?”待他回头看去发现领头人手持一面方天画戟,不是吕布又是何人?高顺心中一喜,如此消耗战中最好的消息和最坏的消息都与“援军”一词有关,如今自己一方的援军到了,那么这场形成的拉锯战就会分出胜负了,高顺深吸了口气,将溅在自己脸上的鲜血和碎肉用手抹去,本就凶煞的高顺加上这身浓重的血腥气显得更加狰狞!
“杀!”高顺沙哑的嘶吼在原本凄凉的沙场上越发显得寂寥!随着吕布的冲锋临近原本神态凄惨的高顺所属,神色逐渐变得凶厉,手中早已卷了刃的长剑,因不断捅透胸膛而变得钝化的长戈,以及早已透支的体力早已被抛之脑后了,但是他们终究是人,还是要受体力的约束!不少人因为体力不支而造成身体晃动使得战阵出现了波动,从而不小的伤亡,但是很显然对方的伤亡更大些,虽说骑兵杀伤力要远大于步兵,但是由于吕布的援兵,以及张辽通过投石机打过来的四角铜锭,使得鲜卑人远没有发挥出骑兵的机动性与冲锋能力,一旦骑兵陷入围困状态,除了武装到牙齿的铁浮屠基本上都是死路一条!很显然鲜卑族现在就处于这种状况!
轲比能目光越过战场,死死盯着吕布,他自然认得吕布,对于天生神力的少年,他曾经不屑一顾,虽然草原人以实力获得认同,但是在轲比能看来,智慧远比实力重要!但是一直被他认做莽夫的吕布竟然出现在战场上,而且双方还是敌胜我负的情况,这让一直以来都有些自负轲比能有些接受不了因为即使不是吕布布防,也是吕布任人布防,无论哪个原因都足以说明吕布并非是一个只知道骑马厮杀的莽夫,但是轲比能也不蠢人,现在敌方士气正旺,如果再次添兵那就成了添油战术,只会让对方士气越来越旺,这与鲜卑犯边掠劫的目的完全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