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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忍 欺无邪

我记下了庭芳交代我的事,定要查出个究竟,不管是为了文渊还是庭芳。可是,凭我一个人,连进出皇宫都难,根本难以行事,文渊是不用指望了,现在唯一可以找到的帮手就只有长庚。此时长庚应该驻守在文渊的殿前,我从南佳的殿里出来,正准备往文渊的殿前去,恰好看见了正往这里来的长庚。

“长庚,我有事找你帮忙!”还没等他走进,我便开口叫道。

长庚走进,见我如此,道:“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进屋后,我们坐了下来,南佳听到长庚来了,盼着他带来设么好消息,便也迎了上来。长庚道:“你刚刚说有事找我帮忙,什么事?”

“还记得上次我们在陈国边境的客栈被刺杀的那次吗?现在凶手找到了,是大皇子!”我说。

长庚和南佳听了,相互对视了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晚上去了大牢,见到了庭芳,他跟我说的,还让我们查明真相,说不定不仅可以帮到庭芳,还能帮到文渊。”我说。

南佳听我说见到了庭芳,急忙问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没有,一切都好!”我说。

庭芳凝思了一会儿,道:“你怎么能轻易进了大牢呢?”

“我也以为不怎么容易,可是昨晚看守并不严,不像是皇宫的戒备。”我说。

长庚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却也罢了,问道:“你刚说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这件事还是要从隋国公下手,你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接近隋国公,好方便我们刺探消息。”我说。

“我们与隋国公并无交情,自从杨丽华嫁给了大皇子,我们便再没去过隋国公府上。这个恐怕有点难。”长庚道。

我不相信隋国府就这么难进,一定会有办法混进去,就算自己不进去,也找个替身进去,我问道:“这隋国公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现在都有哪些亲信,这些你都给我讲讲。”

长庚整了整神情,道:“隋国公杨坚系汉太尉杨震十四世孙,父亲杨忠曾是前西魏和我朝的军事大臣,位至柱国大将军,封为隋国公。杨坚承袭父爵,现在在朝中也是位高权重,大臣们都望尘莫及。他的长女杨丽华已嫁大皇子,令有三子,长子杨志,次子杨勇,幼子杨广,年仅八岁。”

前面说的那些隋国公权位高重的话只是加剧了我们的头痛,听到这里我才觉得有了光亮,忙打断了长庚,道:“幼子,八岁?”

长庚看着我,以为我是没听清楚,重复道:“没错,八岁!”

我听完笑着说道:“有办法了,就是他,杨广。他说不定就可以帮到我们!”

南佳不解问道:“他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怎么帮我们?”

“就是因为不谙世事,这样才有可能帮到我们,要像他爹爹一样老练,只怕是要害苦我们。”我道,“他只是个孩子,只要我们可以取得他的信任,他是可以帮到我们的。”

长庚将信将疑,看了我们一眼,南佳便道:“这不失为一个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就试一试!”

见南佳也同意了,长庚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就同意了,道:“好,就依你们。那要怎么样接近杨广呢?”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我们跟隋国府并无来往,贸然去求见,肯定被被怀疑的。正在苦思冥想之际,南佳突然道:“可以找丽帮忙,倘若她说相见弟弟,将杨广召进宫来,必不会惹人怀疑。”

姐姐要见弟弟,这天经地义,可是,杨丽华会帮我们吗?我疑问道:“她难道会帮着我们去对付自己的娘家吗?”

“这个就教给我去办,我之前跟她感情还是不错的,倘若女儿家无意间提起姐弟之情,想见见昔日一道嬉戏的弟弟,不说其中缘由,想她也不会多疑,只是,这只管用一次,之后要再想杨广进攻,那就要看我妈妈的本事了。”南佳道。

“好,就这么办。”我道。

是时,玉英正端着糕点从殿外进来,听见外面谈话的尾音,道:“你们这是在商量什么大事,用得着我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替你们出一份力。”

南佳笑着道:“那最好不过了,那从明天起,你就叮嘱御膳房准备各色小孩子喜欢的食物还有糕点之类的,送到我宫里来。”

玉英疑惑道:“公主要这些小孩子的食物有什么用处。”

“明天隋国公的三公子要来,对我们有帮助。能不能留住他,就靠你了!”南佳道。

玉英听到南佳这样说,顿时觉得任重道远,应道:“我一定完成使命!”

晚上,南佳一个人站在殿前眺望,似有所思,更似痴呆了。我睡不着起床出来逛逛,看见了南佳,便走上前去。南佳察觉到了我,忙低下了头,衣袖还在脸上抚过,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哭了。原因不用问也知道,她只是在观念大牢那里面的人,月照鸳鸯两下里,南北想个两相望,只是不知道那人心里想的是不是她。

见南佳这样,我不免安慰道:“不用担心,他定不会有恙的。”

南佳拭了拭泪,吞忍了伤悲,应道:“嗯。今天我去找了丽华,她说已经传话让杨广明天进宫,并没有任何怀疑。”

看着南佳这样伤心,就算是我这样一个旁人,也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是南佳一直都敬仰的哥哥,虽然南佳没有任何的抱怨,我自己却早已在心里替南佳抱不平了,道:“你乖文渊吗?这个时候他应该站出来的,可是却不闻不问。”

南佳却摇了摇头,反而笑着说:“不,我不怪哥哥。哥哥不会不管我的,只是他有他的事要做,我的这些事太微不足道了,他大可以不管,但我知道,要真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哥哥一定会站出来的。”

听着南佳的这番话,这样的识大体,连我都自愧不如,难怪当初文渊会为了这么妹妹而相近千方百计。相比之下,我是不是太狭隘了,虽然我知道他不是真的冷漠,可是当他不闻不问的时候,我还是会产生怀疑,这是太在意,还是不够谅解,我也不知道。

今日辰时,大皇**中的宫人便来报,说隋国公家的三公子来了,王妃请南佳去小聚。南佳便立即随宫人去了,南佳进了丽华宫中,见丽华正在与杨广寒暄。

“弟弟在家一切可都安好?”丽华问。

“姐姐放心,一切都好,勿念!”杨广道。

······

南佳见他们正叙家常,便笑着说道:“广弟弟可曾把我忘了?”

杨广回过头来看到南佳,立即行礼拜道:“公主!”

南佳急忙将他扶了起来,道:“弟弟这是怎么了,当初我们还一起玩过,以姐弟相称,今日见了,怎么还行起礼来了,这不显得生分了。”

“爹爹吩咐过的,在宫里见了人一定要注意礼节,我不能忘。”杨广道。

南佳听他这样说,果然还是个孩子,对人完全没有戒备之心,不禁暗自窃喜。

“广弟弟难得进一次宫,姐姐带你去御花园玩好吗?”南佳道。

杨广看了丽华一眼,这是在等待着她的示意,南佳也顺势看了一眼丽华,丽华道;“公主让你去你就去吧,但要听话,千万不要冲撞了公主。”

南佳笑着道;“嫂子哎多虑了,广弟弟这么听话,怎么会呢?”

说完南佳便领着杨广出了丽华的宫殿,来到了花园中,满园的花花草草,要怎么样讨得一个八岁孩子的欢心?总不至于陪她赏花吧。此时清风拂过脸面,南佳便想到了主意。

“广弟弟,现在天气正好,姐姐找人来陪你放风筝好吗?”南佳问道。

杨广没有表示很高兴,却也不反感,只是应了一声:“好!”

南佳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只得打发人去叫长庚他们来。

我们正在准备着各种花哨的点心和玩意,正等着南佳的好消息,只听见宫人来说让我们去陪杨广放风筝,便一起去了。

我们装成满脸的欢喜,拿着一堆风筝跑了过去,忙着将一个个风筝送上了天空,连笑声都故意放大了,可这些并没有感染到杨广,这个八岁的孩子,只是将风筝拿在手中,站在一旁,看着我们玩,有时竟连看都不看,和一般小孩很是不同,也令我们费解。

他完全不融入我们,再费多少劲儿也是枉然。我干脆走过去问道:“三公子为什么不玩?不高兴吗?”

他怏怏不快说道:“爹爹给的功课还没做完。”

原来是这样,我忙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做,我们一起做!这样公子就可以早点跟我们一起玩了。”

他低着头说:“功课好难,我不会做!”

“什么功课?那三公子说来听听,看我们能不能帮助你。”我问。

“是算术。爹爹让我计算象戏格里的麦粒,六十四格,第一格为一粒,第二格二粒,第三格为三粒·······依次往下,第六十四格为六十四粒。那么总计有多少麦粒?”杨广道。

原来是这个,这杨坚也真是够为难这孩子了,弄的这些奇门怪算。“三公子不用急,我可以帮到你!”我笑着道。

他听到我这么说才露出一点笑容,惊讶道:“真的吗?”

我很坚定的回答道:“是的!”

他急忙拉着我,道:“好,那你现在就教我,好吗?”

我和南佳和玉英还有长庚都相互看了一眼,这下终于找到了妙门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南佳趁机道:“广弟弟,那我们现在就去我的宫里,让这位清儿姐姐教你,好吗?”

杨广高兴道:“好。”

我们就这样将杨广请到了南佳的宫中,玉英连忙去将准备好的点心拿出来,南佳连忙准备好笔墨纸砚。

“姐姐快快教于我怎样算!”杨广拉着我,急切道。

我走向案前,拿起纸笔,一边写一边道:“将首尾两数相并,半之,再乘格数。”说完便在纸上写出两千零八十。

他看了只是惊讶,道:“姐姐这是拿来的算法?可信吗?”

“公子若不信,大可按我刚说的方法,验证一下,只需算从一加到十!”我道。

他果然拿起笔来,照之前的方法,算得五十五,然后自己又一个个加了算来,果然答案一致,这才放心。高兴道:“姐姐这是哪里学来的好方法?果然管用!”

见他高兴,我们在一旁也跟着高兴。我忙笑着解释道:“其实这种奇门算法,早就有人识得了。北魏的《张丘建算经》里记载:今有女子不善织布,始,日织五尺。逐日所织布以同数递减,末一日织一尺,计织三十日,问共织几何?并注明解法:并初、末织布数,半之,余以乘织讫日数。公子今天所遇的问题,不正应该以此方法来解吗?”

他笑着说道:“姐姐见识真广,要是早遇到姐姐,我也不会整天为这些问题所困了!”

整天?难道他经常有这样的困苦?我问:“公子经常要做这样的算术吗?”

“嗯,爹爹出了题目都很奇怪,我都要想很久,还不一定想得出来。”杨广道。

我要是能帮他解决这个难题,他必定会拿我们当真心朋友待。我便给他想了一个办法,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公子以后都不用做这样的算术,其实这些东西了解就行,实在不必耿耿于怀。”

他听我这样说,连忙高兴道:“什么办法?”

“这样,我也教你一道难题,你拿去给你爹爹做,他若做不出来,自己以后肯定也不还意思再让你做这样无聊的难题;他若做出来了,必定也要大费一番周章,等他尝到了其中的滋味,他也定不忍再为难你了。”我道。

“什么难题?”杨广期待我所谓的难题。

我道:“听清楚了,同样是六十四宫格,同样是放上麦粒,不同的是,第一格一粒,第二格两粒,第三格四粒,第四格八粒,第五格十六粒·······依次往下数,知道第六十四格放满,让后计算这六十四宫格里一共多少粒麦粒!”

他一脸的疑惑:“姐姐。这个也太难了了吧,我光记个题目都快晕了!”

我笑道:“三公子不用晕,这不用你做,给你爹爹做的,越难越好啊!”

他这才破苦而笑,道:“是啊!”

南佳见这难题也帮他破了,该更进一步了,便让玉英将准备好的糕点都端了过来,道:“广弟弟饿了吧,看看姐姐这里的糕点有没有你们家里的好吃。”说完便将糕点递上。

杨广高兴道:“好。”随手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道:“好吃。”接着便低下头,一口气吃完。南佳便立马又递了上来,道:“来,多吃点!”

“嗯,谢谢公主!”杨广笑道。

南佳趁机和他多多交流,道:“广弟弟,这和你们家的相比,那个更还吃呢?”

杨广忙着将嘴里的东西咽下,说道:“都好吃,只是在家里不是经常能吃到!”

这话听得我们一阵惊讶,堂堂的隋国公公子,怎么连个糕点都吃不到呢?

“为什么在家里不能经常吃到呢?”我问。

“爹爹说了,不能吃太饱了,否则人就会变得懒了,就会不想读书了。糕点之类的就吃得更少了。”杨广道。

这话听得我们心里一阵泛酸,他还这么小,却要受着这样严厉的非人教育,倘若在平常百姓家,现在应该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这样小,连我们自己都觉得利用他不公平,可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欺骗了他的天真了。

“既然家里吃不到,那以后你经常来姐姐这里,姐姐请你吃,好吗?”南佳道。

“好啊!”他高兴道。

我顿时计上心来,道:“以后你每隔一天就到宫里来,就跟你爹爹说在你姐姐这里读书,你姐姐忙,然后你就道南佳公主这里来,我可以教你的,好吗?”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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