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老马的伤势好转,众人决定回百花城。县官盛意拳拳,请众人多留几日,其实李全无非是怕众人一走,摩天阎罗带部前来,那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慕容隐看得出李全虽无大能,却算是一介清官,也颇想为百姓谋福利,便同意助他灭了摩天阎罗一伙强人。若是从京城调兵,恐怕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兵勇未到,而群贼先起;自己几人可以脱身,只恐怕百姓忍受不住那番争斗。慕容隐决定就由他们几人去摩天阎罗的山寨,将其铲平,也是为一方百姓谋福,并谢绝李全派兵助阵,只是避免不必要的牺牲罢了。
是日,一辆马车路过一座小村落,于前驾车的有二人,一人是老马,一人是慕容侠。到了村落,二人下车,撩开车帘,依次是问道、鸣羽、慕容隐,烟落最后由慕容隐搀扶着下车。村落虽小,屋宇却是不少,然而唯一不寻常的是,村中却无一人踪迹。
问道抚须曰:“村中百姓皆已撤离,就不怕伤及无辜了。”
“只是不知那伙贼人是否会来,若是不来岂非徒劳?”慕容侠问。
“想那摩天阎罗在县城里并无讨得半分好处,回去后又知丧了一首领,定会心有不甘。我等在城中他忌惮慕容兄逍遥王的身份,也怕我等与官兵联手,故此并未轻举妄动。现如今我们跑到他的眼皮子底下,那恶兽定会来咬上一口,即便真将我们捉拿也无人知晓。”鸣羽答道。
六人找了座大屋下榻,慕容隐嘱咐道:“今晚侠儿与烟落待在屋内不要出来,老马守住门口见机行事,问道大师和羽兄随我埋伏于外,等待迎敌。如今天色尚早,大家稍事休息,我料摩天阎罗会于子时前后来袭……”“王叔,我也要与大家对付拿伙贼人!”慕容侠急着说道。“侠儿,要你留守屋内可不是让你休息,你的任务才是最重的,我们可将烟落交给你喽,要是她有什么闪失,我和你王叔都不饶你!”鸣羽正色道。“王叔、羽叔放心,我定护得烟落婶婶周全!”烟落见慕容侠一脸刚强,心中也是欢喜。
夜渐深,无人的村落中更显寂静,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割扰着寂静的夜空。风,本是哪里都一样的,今夜的风却让人觉得悲伤,空气仿佛被忧愁刺穿,渗透出一种名为情断的彷徨。
一座不动的屋顶,一柄飞舞的宝剑,一袭清瘦的长衫,一位忧伤的公子……鸣羽的秋水剑舞出一段名为秋水的剑法。
“黄昏卸得残壮罢,窗外西风冷透纱,听蕉声一阵一阵细雨下,何处与人闲磕牙,望穿秋水,不见还家,潸潸泪似麻。”
鸣羽的秋水剑法就是化自于这首词,慕容隐唱着这首词凌空跃至屋顶,词音与剑法相和,天地间仿佛在唱一曲动魄的哀歌。空中月缺,剑法亦缺,词亦有尽时。歌罢,剑毕,残月正中。
鸣羽衣袖轻挥,一坛佳酿送至慕容隐手中,二人驴饮,却极尽豪爽。滴水沿着屋瓦飞落,不知是酒?是泪?
突然一口鲜血喷出,鸣羽单膝着地,他胸中闷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我中毒了”,鸣羽说了一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慕容隐也有察觉,心中虽闷,却全然不似鸣羽这般中毒已深。问道从另一边飞跃于此,走到鸣羽和慕容隐身边,每人给了一粒丹药让他们吞服。“烟落姑娘也中了毒,羽中郎的毒中得最深,看来他们已经到了。”问道说。
“断肠人自中断肠毒,此乃绝配啊!哈哈哈……”笑声未落人已至,来人正是那摩天阎罗。
“原来是断肠毒,此毒无色无味,极不易防,但此毒专对付用情人,且为情伤、为情痛、为情愁、为情忧者中毒,情之所伤、所痛、所愁、所忧者愈深,中毒之愈深。羽中郎是为情痛、为情忧,他见王爷与烟落姑娘有情,不忍害了兄弟之义、朋友之情,于是,情为引子,将毒逼心。我的丹药虽有疗效不过是一时保命耳。王爷与烟落姑娘有情,自不会是为情所伤所痛,而是为情所愁。羽中郎亦是爱慕烟落姑娘,王爷与烟落姑娘也不想伤害了羽中郎,却又分外思念对方,于是为情愁。只是王爷与烟落姑娘虽愁却喜,喜于相逢,喜于重聚,那情愁便不是很多,所以中毒尚浅。”问道分析着。
鸣羽大笑三声,“哈哈哈,宵小之辈,如此伎俩我怎会惧你。秋水为剑,削汝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