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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闭幕之夜(二)

学校的屋顶毫无特别之处,是残留旧痕的水泥地板,周围是理所当然的护栏。

天空中,皎洁的月光从那里直射而来。

只有那么一瞬,突然发现这样的世界里,那妖异的月亮,都比平常硕大不少。

可是,没有闲暇去注意这样的美景。

难得的高处,我无法欣赏周围一切。

因为,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等待着自己。

立刻,跑到广场正中间,在月光的焦距下,舞台这里成为了最亮眼的存在。

(怎样了?)

目的抵达,已经没有逃跑的地方,并且我的任务也完成,所以我回头看去。

那里是黑色,在没有灯光的黑夜,也遮挡不住的形态。

那是会把任何物质吸取的黑暗,可以称为死神一样的魔物,急速向自己靠近。

(到底怎样了?接下来我还能怎么做!)

会死……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出这样判断。

因为,身上没有任何支持自己的信念,也没有可以支持自身的信息。

无法预测未来的自己,这种无的概念,让我的感性产生最根本的直觉。

“嗯?”

突然间,某处发生变化。

下一刻,在黑暗中潜行的黑影,居然都停了下来!

(果然,是苍青小姐做了什么吗?在这最靠近现实的屋顶。)

然后,正当我这样猜想的一瞬!

天空划开,一道暗红色的裂痕!

紧接着,世界破碎了。

对,世界真的破碎了,如同玻璃一样,裂痕开始产生无数缺口。

于是,就像是被封印的世界终于开始脱落似的!随着道道缺口,无数龟裂急速产生!

嗯!?以前不知道呢。

在无数龟裂下,整个世界无法言语,哪里都是墨色水滴游走在一起。

这到底是什么呢?

这样的现实,让我心中某种东西开始破灭,一种新的认知不断占据心头。

似乎,世界本来就是这样!

只是,过去它被藏的很好,现在才发现而已。

这样的现实,就连我的感性都被慢慢腐蚀。

(原来世界是这个模样啊!)

好像在这一天,这个现在!我终于看到世界的分界线!

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

原来,世界还有这样一面。

咔嚓……

好像,听到破碎的声音。

突然的……

天空中的裂痕开始破裂,龟裂产生无数碎片与残渣!消失在橘红色的边际。

这个世界,现在正被撕裂中!

这个世界的秘密,现在终于被挖掘了!

原本散发着光的缝隙,开始越加越扩散,越加越清晰。

随之,扩散产生龟裂,就像是组成世界的模块,不断被敲碎,连同墨色水滴一起!

(原来!原来世界也可以这样吗?这些难道都是,都是苍青小姐做的吗?)

因为这种事情,除了她,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做到,谁会做到,谁能做到!

想到这,突然心里有股奇妙的感觉。

是兴奋吗?应该不是吧。

明明是黑暗中的曙光,应该因此高兴才对。

可是意外的,心底却十分平静。

现在的我,再次被世界吸引。

被那些裂痕吸引、被那些龟裂吸引、被那些碎片吸引。

我的视野里,渐渐变得只有世界的存在。

或许,正在不断剥开世界的此刻,有着自己一直想要追求的东西吧。

嘎嘎嘎哗哗!!哗哗!嘎哗嘎哗啊!!!!!!

不为人知的声音,透过耳膜深处的脑海,将我召回现实。

突然脱离状态的我,有些迷惘,理性没有恢复,感性占据心头,大脑还没有形成思考能力。

“呃!?”

突然之间,刚刚的平静,原来是暴风雨的前兆!

强烈杀气让我胸口纠紧,恶寒原来一直在身体,没有消失。

原来那头魔物,伴随叫声,居然已经没有事的,恢复了行动。

头脑突然沉浸在海中,瞬间失去判断及抉择。

这个怪物已经扑向自己!

怪物似乎是眼睛的部位,散发出如同野兽般的狰狞,血光直逼向自己。

可是大脑空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怪物过来。

“额!!!”

强烈冲击,让自己无法思考。

大脑所残留的,只有后背传来的疼痛,以及熟悉的白芒之光

“到底怎么回事。”

下意识的大脑,说出这句毫无营养的话来。

睁看双眼,撑起身体让自己恢复平稳。

眼前的是,再次停下来的怪物,以及倒下来的自己。

这种熟悉的场景,刚这样一想!

咔嗒一声。

明明细小到针一般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我听见并且摸到。

手中,只是一块小木板,在那里,我只能惊愕的看着它。

因为,这是挂在胸口的护身符,残碎的一部分。

不得不,明白一个事实。

这个护身符,又保护我一次。

可是相对的,代替我的伤害,护身符破碎了。

“可恶。”

嘴里只能啮着这句,发泄自己的无能。

不是因为它的恐惧,而是只能这样的自己,心底恼火的看着这头怪物。

“你知道不知道,很惹人厌?”

自己记忆里,唯一珍惜的事物,就这样破碎掉了。

可是,这又如何?我又能拿它什么办法?

这个怪物,只是做着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十分明白,这是我无法保护护身符,感性的发泄。

“不过,苍青小姐失败了吗?……”

原本,属于夜晚的天空,破碎依旧持续着,就像是被拼接的世界。

(原来现实,都已经如此变化!)

注意到这样的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大概数秒之后,怪物又会恢复正常。

要是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做?

按照苍青小姐的吩咐来到这个地方,将怪物引到这里,完全不知道她的安排。

接下来,如果她真的失败,我又应该怎么行动?

大脑思考不出答案,因为缺乏可以选择的可能性。

“到底,我应该……”

忽然,在这生死时刻,有件让我更加在意的事情!

终究,世界会碎裂。

不断碎裂的龟裂,仔细发现,有些还没有消失的水滴,已经粘稠不住,纷纷落下。

然后,成为五彩缤纷的线条。

注意到这点的时候,不知为何线条越来越多,凭空而生,就像是我现在才注意到!

然后,自己头顶,那个妖异的月亮小了一圈,颜色发淡,无数线条不断向外扩散。

突然觉得,继续这样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是……

到底是怎么了,变的有些奇怪的我。

这种时候到底变怎么了?居然会变得这样奇怪。

总之……

现在的我,不能站在原地。

突然的,熟悉声响起!

“离开。”

离开,是要我逃离谁的身边?是眼前这头魔物吗?

可是,没有离开的路,要我如何离去?

这时,比起刚刚,声音这次明显带有起伏。

“快点给我离开这个平台!”

离开平台?

强烈气势,让我不禁产生疑问,怎样才能离开平台?

顺着声音,不自觉的想要去听下去。

可是,后背是钢铁触感,天台护栏。

我意识到,难道这个意思吗?

想不出任何理由,纯粹按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

于是,我转过身去,这个瞬间!

仿佛被电流击中的颤抖,并让自己无言。

或许这一刻,我真的发现世界的结构也说不定。

与先前破碎的空天不同。

眼前,眼前不远处景象!

那是组成这世界结构的元素碎片吗?

不知道。

看着块块碎片渐渐化为尘埃,从里面浮现出另个景象!

这种现象,明明在同一个维度里,偏偏两个风景无法在视线中重叠。

可就在这时!那一条条纹路,又细又长,没有规律,横七竖八,现在就这样如此接近出现自己眼前。

可以用线纹称呼它吗?

与天空的不同。

这些线纹,并没有随着世界撕裂而不见,反而是将某些结构,一块块的将串联在起来。

然后,随着注意力的集中,我发现到,这样的线纹也是有着变化的。

与天空线条不同,这时的线纹就像某种界限,形成类似锁链的存在正在封印某种东西。

而不断出现的裂痕,似乎把世界与世界的链接锁链切断后的现象,充满不可思议。

并且更重要的是!这些线纹,每一根线,似乎触手可碰的感觉。

“只要…………”

耳边传来声音,苍青小姐非常焦虑的声音!

但是,我有种无所谓的感觉。

这一刻的我,眼里变的只有眼前,这个异样美丽又超然的世界。

或许,这些线,只要,只要我能碰到的话。

身体比起思考,撑起栏杆。

就像是离开牢笼飞起来一样,身体变成只为触碰世界,作出抉择。

于是,伸出自己的手。

就是这样,用着自己指尖,碰到裂痕、纹路、以及线条……

身体的感觉已经不重要,风景已经不重要,心情已经不重要,一切感觉已经不重要。

(只要像这样,能碰到到龟裂里,那道线缝的话!)

…………

感性的思考无法掌握现实,记忆无法用正常的理性去控制。

………………

世界……世界……变的纯白……

……我……只是在那其中……

只为了那唯一的存在。

(像这样,就像这样碰到那条缝隙的话!)

意识、意识遥远。

这种被剥夺的感觉,让自己沉溺大海里。

可那也无所谓了。

与思考无关、感性无关、理性无关、本能无关、身体无关。

在那里,我没有方向。

在那里…………点。

只有这个点,似乎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如果碰到会怎样?

相必,会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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