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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作为自我拥有的可能性(三)

在夜晚,一个人出现在偏僻的角落,往往会显得奇怪。

更不要说,独自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完全没有人经过的道路,会显得更加奇怪。

说到底,原本深夜就不属于人类这种生物的日常,只是如今这个社会,被大多人忘却了吧。

而此刻一名少年,骑车自行车,行驶着。

穿过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向左拐,是一个缓缓较长的下坡道。

骑到顶处的三岔路口,见到下个红绿灯路口就向车道右拐。

不一会儿,车道的右边是树木跟山岩,左边可以看到一二座层数不高的酒店。

顺着大道继续向里走,前方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步行道,左侧是隔离两区之间的江河,右边是没有装裱的丘陵山脉更加贴近大自然,让人完全想不到,处在城市中居然还有这样景色。

往日,在这种环境下,应该会有居民来这里锻炼、散步、跳广场舞之类的人群,在这里活动。

“是因为这个时间点,才完全看不到人呢?”

顺着这条道路继续向里走,不仅可以横穿城市两个区域,右手边,还可以通上游览这座丘陵山脉的公园入口。

再加上左半边是江边,是城市中少见的,能够边游览江水,边瞻仰峭壁,相当宽阔,空气新鲜的绿色大道。

所以这块汉马渡,在这座城市相当的受欢迎。

只是深更半夜的这里,对于骑着自行车的少年,一个人在这里出现的他!显得相当的不自然。

可是,比起这种不自然,只见江河对面,东倒西歪,那明显不合常理的地形!就像是整块大地被人拉起,产生不自然的畸形。

又像是作为大地的根,被人强行拔出,造成整个地面向上掀开一样。

对此,地形随时崩裂,少年也不会感到奇怪。

并且,更重要的是!那里应该是一座大学才对,此刻却无法,判断那里的全貌。

“所以,来这里的途中,一直没有人才显得正常吧。”

对于这种超然的景象,少年并没有觉得意外。

反而另人注意的是,这边并没有人打电话过来,是那边正在繁忙没空吗?还是说……

“处于那里的人,没有注意到这点?从芸梦雅她们听闻,追击的叛逆者擅于操控灵脉,看来这一切果然不是巧合。”

继续往里走,明明第一次来这里,却不妨碍少年迷失方向。

于是,来到山岩下的一片广场,路过能够停车的车道,继续向里走,这里是一处入口。

将自行车丢在一旁,能够看到人工凿开的台阶,从这可以进入延绵起伏的山峦。

由于视线不好,小心翼翼,就这样越爬越高。

路过可以观望江河的山道,踏越过去是一处纪念碑。

对于不是旅游目的少年,当然不会有兴趣确认上面雕刻的是什么,就这样继续向里面走,那是碧瓦朱楹,檐牙摩空,某座阁楼一角。

比起这个,当少年走过去的时候,这座阁楼下面没有灯光的广场,居然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真的是,预料之外的人出现了呢!方伽境。”那个人这样说着。

如此诡异的场景,完全想象不出,一个人站在那里的理由。

然后,只见对方继续友好的说道“不过,对于一位刚刚受伤的人,出现在这种寒风吹彻的地方,我可不太推荐哦。”

方伽境如实说道“谢谢关心,只要没有继续扩大受伤部位的话,并不会影响,接下来的一切。”

于是,对方很好奇的问道“比起这个,有一点我感到奇怪,以宓羲性格绝对不放心,放任你一个人来这里才对……”

忽然间,从广场那个人影身边,刮起一阵凌冽的寒风。

“还是说,我被小瞧了?”

方伽境就像是完全没有感受,这凌冽的威胁说“并不是太复杂的理由,只是其他人不知道罢了。”

呵的轻笑出声,对方反问道“还真是,不太复杂的理由呢,那么,你确定是来找我的吗?”

方伽境到是不解的疑惑道“我确实,找的就是解剑你,要不我过来,还有别的含义吗?”

“这种时候被人这样肯定,到是耐人寻味呢!”

解剑慢悠悠的向前走,露出了他的相貌道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是我呢。”

方伽境想了一下说道“当发现,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时候吧。”

“嗯?那么换个说法,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是我,是从什么时候察觉事情不简单呢?”

方伽境断定说道“这个,应该是事态出现,不寻常的时候吧。”

“咦?好像你已经圈好目标似的,那又是从什么时候产生怀疑的呢”

方伽境理所当然说道“仅仅一个人针对魔法集团,并且所有策划控制在一起,全部集结在同一天爆发!这么多不确定因素,实在不符合,身为魔法使你们采取的方法。”

解剑点点头“原来如此,不如说这是理所当然。所以想必那边,当宓羲赶过去的时候,问题就被解决了吧,只是区别在于争取的时间长短。既然这样的话,这只是怀疑事态的不寻常,又从哪发现我有问题呢?”

方伽境说道“所以,与其说发现,不如说只是疑惑,那时你对神宫遂所感慨的言语。”

“也就是说,我的真心表白,让你感到不解是吗?”

对此,解剑倒是不太理解的问道“既然这样的话,为何只有你一个人来到这里?”

方伽境轻描淡写的说道“因为你的表白,作为一个魔法使来说,不是一个正常的表现。”

“哈啊?为什么,为什么这就是不正常的表现呢?难道魔法使就不能拥有这种,人类的感性吗?”

“当然可以。”方伽境断然道“所以,神宫遂所做的事情,让我不难理解他的想法,却无法解释你的感同身受。”

解剑深沉的说道“无法解释我的感同身受?那么就让我听听你的答案吧?”

“虽然对于你这样策划的缘由并不清楚,但是魔法使的道路,原本就是丧失作为人道的拘束,我听闻不断寻觅超越人类境地的领域,这应该可以作为一个魔法使的根本。那么,就好比知道杀人是件不可取的事情,跟杀人是件不划算的事情,作为人类的根知从两者间就已发生变化。并且,又确切听闻过,远离境地根性的才是人类,才容易被外界因素所影响。那么,越是探究这种境界,这种根知的区别越明显才对。”

方伽境很平静很无所谓的说道“所以,原本人类都是通过自我重新认知,才能了解眼前这个单一世界。然后,魔法使这个群体,能够感受世界更深层的资讯驳杂,那么肯定会重新定义,将其构筑成只属于自我的认知……说白了,这个群体,只是在构成只属于自己的境界。”

方伽境说道“所以,你跟对方之间的感同身受,虽说属于人类的感性,却也只属于作为魔法使你自身的认知。”

“明白了,因为我的感受太深刻的缘故,所以才适得其反对吗?”

这种新的见解,解剑很理智的提出疑问道“那么,你又如何能够确保,这种没有凭依的话语,就可以解释目前所有的一切呢?说到底,依然无法表明你有这个证据吧”

方伽境的速答,有种冻人心肺的冷彻道“这种想法,不过是人类远离根源的证明,只能证明彼此存在的映照物,所以我反问你!这又如何证明是错误的呢?对于这个世间,就算哪天世界真的被毁灭,它会跟你说,你们人类影响到我了吗?观察者效应,有时比起一味追求超越人类境地的魔法使,现实中的科学们,也可以同样得出相似的真实。”

解剑哑口无言,只是继续听对方说着

“所以,当你对神宫遂感同身受的时候,那时我只是疑惑你的情绪。直到发现,其他异状的时候,从现知人员我只能觉得你最有可疑,并且你的突然离开实在太巧合缘故。在这种不属于常理的状况中,对于每时每刻进行观测的魔法使这个群体,往往这些理由所汇集的结局,才总是更加单一。”

“是吗?也是呢,现在说来的话……”

解剑仰望着,没有月色的天空。

有一种,不知何时,连属于自己的感性,都开始不了解的感觉。

还是说,从一开始就在自己的世界中,我才无法从这片阴云中走出来?

“感受对方,由于双方有着较为相似的地方,所以才会拥有这样的想法,造成这种状况,这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呢。”

终于,相比起双方第一次见面的客气,前一刻面对面的寒彻,解剑的脸上,终于露出属于他的表情道

“那么,说起来那时我就想问,你觉得,对方的所做所为是错误的吗?”

“当然是错误的。”方伽境秒答

“怎么会?这似乎与你刚刚的说法,完全不一样哦?你不是说这是人类的感性吗?”

“确实,你的感同身受之处,虽然不甘不愿所产生的行动是理所当然,但这别说对世界,更甚至陌生人,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这只是世间常理。因此反过来我想问,那些纵火犯,是你操纵的吗?”

解剑这次的笑容中,有那么一瞬间,带有一丝阴冷。

“连这都被你发现,我只能说你厉害。”

方伽境问道“那么,你觉得他们所做所为,又是正确的吗?”

“都已放弃思考,连自己正在做什么都去放弃的人,又有何正确可言?”

方伽境却说道“但正是他放弃思考,这就说明了,至少这一时刻对他来说是正确的,所以你又为何觉得这是错误的?还是说教唆他们的你是正确的?”

解剑面色越来越阴沉,口气也不友好的说道“你是想说,在你眼中,我的感同身受与所作所为,跟这些人的放弃思考与无知,是同等级的事情咯?”

方伽境点点头“不存在复面因素的话,单一化的现实永远都是正确的,这是万物万象的真理。可是他人眼中的现实需要事实与结果,只能在观测之后才会构成,所以构成现实的因果循环必须存在过程,这也就是我对你产生疑惑的理由,也仅此而已。”

“既然这样的话,你又为什么现在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收到他人的委托,也就是说,这是我的工作。”

“工作?也就是说,这个错误,仅仅是立场问题而已?”

正当解剑这样以为时,方伽境却不容置疑的说道

“当然不是,错误就是错误,工作只是我过来的理由。”

“不是?怎么会不是?为什么?你在眼中,我的错误到底是什么?”

解剑凝视的方伽境,那是他真的不明白,那个露骨到,连自己都不知晓的答案。

“你会因为你的无关紧要,就去杀一个有关紧要的人吗?”

解剑说道“当然不会。”

“你会因为你的有关紧要,会去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吗?”

解剑不假思索的说道“这不是当然的吗?”

“既然会因为你的有关紧去杀人,那么同样的等量,你为什么不拯救他人,不拯救世界呢?明明有众多选择可以挑选,也有众多选择无法去挑选,你真的只是想要证明自身的正确,才这样做的吗??”

解剑冷笑的反问道“这不是当然吗?难道你想说,就因为我造成那些纵火犯杀人,所以这样的方法是错误的事情吗?”

“当然不会,因为这不是单方面的事情,对纵火犯他们自身并不全是坏处,所以呢!”

忽然猛烈涌起一股杀意,方伽境直逼对方道“唯有这一点,你是不想明白还是不想承认?是真的没有注意才导致没能明白?你真的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才出现有关紧要?还是为了证明有关紧要才从而出现自己的正确?”

终于,解剑莫不知声,身为魔法使的他,都一时间无法理解,对方在说些什么。

“说白了,答案早就存在,如果真的出现有关紧要,已经到了甚至杀人的地步!”

就像是让赫莲变成那样,那个冠冕堂皇,那份对于自我的狂热!方伽境想到被自己杀死的魔法使。

“那么,这份有关紧要,绝对比你自身来的重要的多!但现在的你却在这里,只是想要展示你比他人的重要性,表现别人无法做到的量!所以从一开始,你不过是拿这些,为自己说词罢了”

空气传来细小杀人般的气息,危机感顿时席卷全身,方伽境直直凝视着对方

“因为,就我知晓,真的为了有关紧要所进行的选择,人类从一开始的选项,就只有一个!”

终于,解剑明白,那个只有一个的理由。

虽然,自己现在所做的,是要杀死宓羲……

但是,这份有关紧要,去杀死对方的理由,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比起自身重要的多。

两者间,虽然都是为了杀死宓羲所进行的选择,但是两者性质,从根本上是不同的啊。

这么一来,就好像自己的所作所为,跟笨蛋一样……

为此,解剑已经不能承认道

“果然,你是作为敌人过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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