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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与

第二节一真有事口难开,紫萱病急垂危时

柳村十五里外,远光寺。

“一真老头,我来看你了。柳毅怀抱家中仅剩的女儿红来到远光寺后山的一间茅草房内,不请自入。

自打柳毅认识一真的那一天起,似乎从来没有沙弥来看过或找过一真,似乎是被远光寺遗忘的人。

“小子,告诉你多少次了,要叫我一真大师。好歹我也是一届宗师啊!”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和尚从屋后绕进来,满脸不情愿的抱怨着。这个问题一真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奈何柳毅是从来没听过。

“哈哈,一真老头,咱俩谁跟谁啊,用得着那么客气嘛!”

“带酒了没有?没有酒大师我可不干啊!”

“那当然啦!上次你说要猎给我吃的猴脑弄到了吗?”

“那也当然了!走,后山出发!”

“哈哈,一真老头,你真对我胃口!”

两人结伴扬长而去。

酒足饭饱之后,柳毅对一真和尚说了自己即将参加大选的事。一真脸上一片浓重的忧色。柳毅只当他是担心自己。哈哈笑着拍拍一真肩膀,“没有关系,只是一个大选而已。不要担心!哪位仙师敢要我啊!”

一真和尚随即释然,与柳毅继续对饮。

一真老头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杀气。错觉错觉,绝对是错觉。

当晚,柳毅醉卧于一真和尚的茅房。

一真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夏都陆府。

陆紫萱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小脸红扑扑的,平时精灵的大眼睛此时就像熄灭的星光一班暗沉沉的没有生气。

雨晴和以晴一个坐在床边,一个趴在桌上,看起来甚是疲倦。两人已经衣不解带的照顾小姐好几天了,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个面相和蔼的中年文士。雨晴和以晴连忙站起来,中年文士挥挥手。摸摸陆紫萱滚烫的额头。心下叹口气。走出来关上房门以后,叫来管家,“陆四,再去张榜,酬金再加一倍!一定要请到能看好小姐病的大夫!”陆四作揖匆匆出去张罗。

陆老爷,夏国的威武将军,立于窗边看着蒙蒙细雨,眉眼间皆是无奈。有心人会发现,即使当年纵横沙场,被敌军围困长达半年之久,城内粮草皆断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威武将军如此愁苦。

名份上是叫老爷的,其实陆庭看起来根本没那么老。三十出头而已。长身玉立,剑眉星目。既有文人作文赋诗的雅兴又有武者的豁然与练达。气质浑然天成。想当年,秒杀夏国各个年龄层的女人,不可不谓之大众情人哪。

“难道真如那人所说,一切与水有关的地方都是萱萱的禁区?”

陆平无意间听见老爷的话,想了半晌,摇摇头,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只是下人而已,想那么多干嘛。还不如想想什么时候能向老爷禀明他和以晴的婚事呢。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以晴了。照顾小姐一定很辛苦吧?今天要托赵婆子带点补的东西给她。不能累坏了身体啊!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陆平慢慢走开了。

“我愧对你啊!如果你泉下有知,就保佑紫萱快快好起来吧!”

如果说除了陆紫萱还能有谁让陆庭如此牵挂的话,那就非过世的夫人何青青了莫属了。

陆将军与夫人感情很好,自打夫人走了之后,媒人都已经快把将军府的门槛踏平了,光皇上赐婚就已经好几回了。将军均以委婉而坚决的方式回绝了。这么多年来就父女俩相依为命。

自打一月前萱萱从不知什么湖回来以后,就一病不起。举国上下的名医都快请遍了,也没见萱萱有丝毫的好转。

一个头戴毡帽的乞丐似乎凭空出现在陆府大门外。仔细一看,原来乞丐身上穿的竟是不知某家的道袍。唉,天下慢慢有了浩劫之势,不管是平明百姓,王公贵族还是这些平时一脸神神道道的和尚道士,都大不如从前哪。

“老爷,门口有个道士说他能治好小姐的病,闹了半天了,也不肯走。我看他穿的破破烂烂的,但眼中却不时精光闪过。只怕当真是什么不出山的老神仙吧。是否请他进来一试?”陆四在将军府当差这么多年,什么皇亲国戚栋梁之才没有见过,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陆庭略一沉吟,“快请!”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牛鼻子老道嘻嘻哈哈状若疯癫的跟着陆庭走进紫萱的房间,然后以治病要清净为由,把所有人都轰了出来。

陆庭眉头深锁的站在紫萱的门口不肯离去。这一站,就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吱呀”一声,门终于被推开。老道一脸疲惫的出来。陆庭一拱手,焦急的问,“道长,小女可是还有的救?”“呵呵,小姐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不消五时三刻便会醒转。”“陆平,快送老神仙去休息!”

陆平应了一声,引老道向厢房去。陆庭快步走进紫萱的房间。萱萱竟然嘟着小嘴喊饿!陆庭展颜一笑,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殊不知,这一笑,又得俘获多少人的心哪!

催促向晴赶紧找厨房去准备膳食,陆庭坐在紫萱的床边,摸摸她的头,宠溺的看着女儿。“爹,我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种表情啊?”“没事,萱萱只是睡了比较长的一觉而已。”

第三节紫萱大病初愈时,大选路途未可知

将军府前厅。

“老神仙,小女这次能病愈,全倚仗老神仙通天的手段哪!”

“哪里哪里。治病救人,我辈道门中人义不容辞。只不过老道比较幸运,刚好会治小姐的病而已。”

“依老神仙看,小女是怎样得此怪病的呢?”

“小姐天生体质较虚,这次是从某一河边回来后才得病的吧?”

“正式如此。老神仙果然手段通天哪!”

“哈哈,过奖过奖。将军不必如此客气。”

“老神仙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是我将军府所有,倾家荡产,在所不惜。”

“金银黄白之物对我道门中人实在也没什么用。老道知将军府后花园有一面湖,可否容老道一看?”

“当然,老神仙,请!”

老道士和陆庭凝视将军府后花园的那面普普通通的湖,和天下所有的官宦家后花园的湖基本无二。不知道老道为何独独对此感兴趣。

老道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而陆庭挣扎犹豫好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道长,在萱儿出生之时,有一人来到我将军府中,说萱儿一生会被水所克,湖边河边都是她的禁地。但这人却要求在将军府中修建一方池塘,而且此池塘一旦修成就绝不能再动。此话可当真?”

“将军想必已经相信了,又何必再问老道呢?”

“陆某只是心有疑虑。这么多年了,此事一直困扰着陆某。希望老神仙能为陆某解惑。”

“依老道愚见,此人所说,正是小姐的保命之道。”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只见秋风托着落叶轻轻划过湖面。

“多谢道长指教。”陆庭沉重的开口,言语间满是沧桑。

老道神秘一笑。

四日后。

柳毅在自家饭厅大吃特吃。柳家今天的膳食格外丰盛。仅仅是早饭而已,难道不怕柳毅撑坏肚子?

今天是柳毅出发去参加大选的日子。

白碧云在一旁也不多话,只是催促柳毅多吃。到最后吃到连柳毅自己都受不了了。“娘,根本不至于!我只是去个十天八天的。然后就回来了。有什么好担心的。”白碧云不理,还是继续往柳毅碗里夹菜。天下父母心皆是这样的。就怕儿女在外面吃不好穿不暖,尽管他们自己也知道,这只是瞎操心而已。但还是忍不住要替儿女们念叨。

柳毅多年后回想起这一幕,只道自己是年少轻狂,没有在那时多宽慰宽慰母亲的心。幡然醒悟后,想要补偿,却是不能了。

在村口,看见等的已经不耐烦的二叔柳原和小侄子柳正。此间不多话。挥别父母,向着锦绣山,出发。

锦绣山看似在眼前,其实不然。柳毅一行在林间穿行了大半个月了,也没有看见一点点要到的迹象。真是望山跑死马啊!

“二叔,咱不是迷路了吧?”

没有回应。

柳毅似是自言自语道“要是迷路了,哎呦,那可就精彩了。如果族长问我,柳毅啊,你怎么没去参加大选哪?真是有愧于我们柳家的祖宗啊!那我就得说了,族长爷爷啊,这怎么能怪我呢?我那英明的二叔根本没把我们带对地方啊!我连少阳派的山门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有何谈参加大选啊!”

“小子,别找打啊!不想走就回去。柳家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真是把我们柳家的面子丢到祖坟里去了!”

“谁把柳家的面子丢了?你什么意思?”

。。。。。。此间省略去几千字口水战。

这些日子,柳毅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位黑面二叔的作风。爹说二叔是以后族长的接班人,别去招惹他。但柳毅有时还是忍不住想要捉弄他一番。加之这位二叔对柳毅的印象非常不好,一路间两人真是战火不断,殃及池鱼。这个所谓的池鱼就是五岁的柳正。

刚开始,两人之间互不理睬,柳正就站在旁边哭。鼻涕眼泪一大把,没的擦就蹭在衣服上。给他备下的几套衣服也差不多都让他当成鼻涕纸用。柳正留着最后一套干净衣服预备大选时穿。平日里没法,只好让柳正脏着了。几天柳正就把自己混成了小野人。后来,柳正小朋友对两位长辈之间的战争见怪不怪。他就自己拣点木柴,生个火。然后眼巴巴的望着柳毅。后者只好烤点干粮之类的给柳正充饥。柳正就用自己黑乎乎的小手(这个时候称之为小爪子更合适一点)呼噜呼噜吃的不亦乐乎。至于别人,他才不管呢!

三人就走走停停吵吵闹闹的,目的地已经在眼前了。柳原仔细看了一下地图,找准少阳派的山门所在,把柳正洗的干干净净的,然后把干粮里最后的肉食部分拿出来全都烤了,美美大吃了顿。准备明天体体面面的进入少阳派。

明天就要参加大选了。柳毅望着夜空的星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自己只是来应付差事的压根就没打算能选上。柳家到现在不只有一个修真之人吗?选不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即将见到的那些有大神通的修真者,据说可以呼云唤雨,翱翔九天,举手投足间引天威为己用,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不知道明天能见到吗?真的是这样吗?想到这里,柳毅不禁对明天有多了一份期待与幻想。

感觉到袖子被人扯了扯,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柳正。

“哥,明天如果选不上,回家娘不会怪我吧?爹不会怪我吧?族长不会怪我吧?”

柳毅莞尔一笑,“怎么会呢?正儿永远都是爹娘的宝贝,族长的孙子。他们怎么舍得怪罪正儿呢,疼你还来不及呢。”

“恩!”柳正小脸一扬,安静的睡去了。

进入梦乡之前,柳正又看了一眼这个柳村的混世魔王的哥哥的侧脸,不知为什么,他相信,哥哥一定会入选的。一定会。

明天会怎样呢?我们谁也不知道。

闲言:当个爹妈真不容易啊!给孩子取名真是累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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