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褪残红青杏小,
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苏轼《蝶恋花》
大一的寒假快要到了,期末考试也基本上告一段落,同学们都在收拾着回家的行李,校园里也不时会有行李箱上的轱辘们发出的欢笑声。
就要回家了!想想就开心啊!
文心正坐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翻看着一本诗集,她想要在正式放寒假之前做好诗社的最后一期刊物,也想为自己的诗歌写作寻找一点儿新的灵感。
大学啊,校园啊,你献给莘莘学子们的难道只有青春的赞歌吗?
亲情,友情,还有爱情!
对!就来写点儿有关爱情的诗歌吧!文心突然偷偷地笑了,因为她自己也还不清楚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呢。
酸甜苦辣咸,应该各占一席之地吧!文心一边回忆着曾经看过的那些电视剧以及书本上的动人爱情故事,一边构勒着自己脑海中的爱情诗章。
千古一爱
爱从何来
刚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文心就感到有一个人悄悄地坐到了她的左边。
图书馆里的人本来就寥寥无几,是谁会选择我旁边的座位呢?文心不想停下手中的文字书写,只是在脑海浅处纳闷了一下,继续写着那些想到的文字。
文心!梁文心!一个熟悉的男生的声音轻轻叫唤着。
大师兄?!啊,原来是你啊!文心抬起头,见自己身边几乎没有其他人,只有侧身坐着的沈思文,就十分惊讶地冒出了声。
又叫我大师兄了!不是跟你商量好,就叫我沈思文吗?其实,我更喜欢你能称呼我——思文!沈思文先是一副教训文心的态度,转而又有些暧昧地温柔起来。
大师兄?我——我——文心突然木讷着说不出话来,就像曾经的一个早晨,第一次见到莫昶的时候。
哦,对不起!是不是我太直接,把你给吓着了?不着急,慢慢来——你在写什么呢?沈思文突然看着压在文心手下的笔记本,好奇地问道。
我——我在写诗社的最后一期诗歌啊!文心拼命地按捺住心中莫名的紧张和不安,故作轻松地回答着。
你,写好了吗?我能看看吗?沈思文期待地凝望着文心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
哦,不,我还没写好呢!我的思路都被你给打断了呢!文心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朋友般地怪罪起沈思文。
啊,真是这样吗?太对不起了!你想怎么惩罚我呢?沈思文用一副非常抱歉又非常无辜的口吻问道。
您是大师兄,惩罚就不必了!从现在起,您就认真看书吧!我要继续写了!文心一直都把沈思文当作自己尊敬的学长,她哪里会想到要去惩罚他呢?她此时只想把在脑海中酝酿好的诗歌赶快写出来。
OK!——哦,不,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不介意吧?沈思文突然想起了来找文心的原因,于是又连忙问道。
不介意!你说吧!文心习惯性地转了一下手中的水笔,耐心地说道。
呃,你明天也还没回家,是吧?沈思文似乎是肯定地问道。因为他刚才从雅清那里了解到,文心准备到下个星期才回家呢。
是的,我买了下个星期五的车票。不过,你有什么事吗?文心好奇地问道。
明天晚上,上海音乐学院将举办08届毕业生的汇报晚会,我妈是他们的老师之一,她邀请我也去观看呢!所以,所以我想邀请你跟我一起去。你,有空吗?沈思文再次用期待的目光凝望着文心。
明天晚上?我应该有空吧。雅清姐也去吗?现在的文心一碰到什么好事情,就会想到雅清。
呃,我还没问她呢!要不,你等会儿回去问问她吧!沈思文突然郁闷地回答着文心的问话,然后转过身,低下头,准备看起书来。
好吧!文心不知道沈思文为何突然怏怏不乐起来,也不好再问什么了,就决定继续写诗吧。
哦,对了,明天的晚会是晚上六点半开始的,我们明天傍晚五点钟就在学校北门碰面吧!沈思文突然抬起了头,告诉文心道。
好的!不见不散!文心停下手中的笔,干脆地回答完,之后又继续写了起来。
下午回到宿舍后,文心发现其她三位女同学都回家了,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想要拎起热水瓶来倒杯热水焐焐手的,文心却发现热水瓶也是空空的了。一股寂寥和落寞淡淡地笼罩着文心,她觉得难得清静的宿舍此刻显得更加冰冷了。
明天晚上的晚会!文心突然想起雅清来,她还没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呢。
文心拿起床上的背包,一口气地跑到了雅清的宿舍。
文心?发生什么事了?瞧你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可爱哦!雅清正在整理着一只淡黄色的行李箱,她也准备回家过春节了呢。
雅清姐,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文心顾不上回答雅清的问话,开门见山地向雅清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明天晚上啊?应该有空吧。怎么了?雅清一边轻声地说着,一边继续整理着行李箱。都要放寒假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吧?雅清这样想着。
嗯,大师兄——就是沈思文啊,他说明天晚上上海音乐学院要举办毕业生的汇报晚会,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观看呢?对了,他说他妈妈也是那些毕业生的老师之一呢,我想她可能也会有特别的演出吧。文心一边快乐地说着,一边幻想起第二天的精彩晚会了。
你答应沈思文要和他一起去了吗?雅清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地看着正欣喜着的文心。
是啊!我明天晚上也没什么事情啊!再说了,这么有名的上海音乐学院,我还不知道人家的大门是朝哪儿开的呢?嘻嘻——文心在雅清面前几乎从不遮掩自己的内心世界,继续喜形于色地说道。
哎呀,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小羊羔就要入狼口喽!雅清微笑地叹了口气,咕哝着说完后,暧昧地盯着文心的双眼。
雅清姐?你也去吧!要不,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文心显然没听到雅清的咕哝声,突然哀求着说。
好吧!我会全力保护你的!不过,我想再请一个保镖,可以吗?雅清装作严肃的样子问道。
还有保镖啊?应该可以的吧,回头我再问问大师兄吧。哎——文心认真地说完后,突然疑问起来。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雅清一看到文心那副神秘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发现什么“新大陆”了。
你刚才说的新保镖——是不是人家莫昶啊?文心终于能流畅地说出莫昶的名字了,她感到很安心。但是,她也为雅清和王卉的共同烦扰而忧心,无论是作为她们的学妹还是朋友,她都很想好好地帮助她们,可是她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你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会看人心了啊?雅清嗔怪地说完后,羞涩地低下头,合起了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箱。
哎呀,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记得明天傍晚五点钟,我们在学校北门不见不散哦!文心看了一下手表,匆匆说道。
明天傍晚五点钟,学校北门,不见不散!雅清字正腔圆地重复着文心说过的几个重点词。
这个傻丫头,人家那么喜欢她,她竟然一点儿也没察觉到!望着文心离开宿舍的身影,雅清在心底里爱怜地说道。